很快,弗蘭伯爵這種有些失控的眼神引起貞德的“問候”,弗蘭伯爵回過神,連忙道:
“戰爭的天平逐漸傾斜,卡美洛的僵尸王連戰連敗,可是土匪卻出現在布列塔尼公國,確實是匪夷所思。
并非質疑,只是好奇你們為什么確定是土匪來自卡美洛呢?”
“因為他們說的是不列顛島的凱爾特語。”
“哦!原來是這樣......嘶,我好像聽說男爵在來時也被襲擊過?那會不會他們是一起的呢?”
弗蘭伯爵說著,給旁邊的隊長打著手勢,讓其給他們倒水,貞德對隊長道謝,絲毫不知道這位就是昨夜與她刀劍相向的人。
“這倒是不知。”
貞德搖搖頭。
“諾爾男爵,你從小在洛林長大?作為德法邊境,那兒是什么樣子的?
騎士說你是一人擊退了土匪不說,還打死了好幾個?你剛上任時也被襲擊,但也是無礙!這種武藝是誰教給你的?”
弗蘭伯爵看著貞德纖細的手腕,和并不強壯的體型,問道。
貞德拿起水杯,看到水上面飄著的花花草草,“洛林就是鄉下而已,沒什么值得稱道的。至于武藝,我隔壁的鄰居是意大利的雇傭兵,我常給他一點兒小費再加上交情,讓他教我幾招兒,他還說過我很有——呸,天賦!”
喝了口水,貞德發現這是草藥茶,苦澀的味道撕扯她的味蕾,讓她露出不雅的表情。
見此,弗蘭伯爵打心眼里相信這位是鄉下來的了,同時也更愿意相信這個漢斯·諾爾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貞德放下茶杯,“這次來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弗蘭伯爵。”
“我與老男爵相處甚歡,只是最近事務繁忙,且不知男爵你何時來繼承小鎮,因此不能抽空前去迎接。
如果是我能力范圍之內的事情,我肯定會伸出援手。”
弗蘭伯爵的態度十分爽快。
“嗯......現在哈姆雷特的城防力量過于薄弱,那些卡美洛的土匪實力不俗,絕非簡單的潰軍散將那么簡單,而且他們竟然能在路上伏擊來自伯爵你的援軍,這說明他們了解附近的形勢。
他們恐怕下次還會再襲擊我的鎮子,所以我想弗蘭伯爵能否借給我一些職業士兵,當然我會按照市場價付費用。”
“這......”
弗蘭伯爵忽然皺起眉頭,陷入了沉思。
路上伏擊的援軍也是他昨晚臨走時派去的。
聽出弗蘭伯爵拉長的那個音叫做“拒絕”,貞德立刻繼續道:“錢這方面伯爵真的不必擔心,我已經從那幫刁民手里收了稅,甚至在給布列塔尼公爵送去一部分繼承稅以后,還能準備出一大筆雇傭軍的錢!”
“好!”
這下弗蘭伯爵大手一拍,又恢復了麻利的態度,“其實我并非因為錢財,只是這些士兵是雇傭軍,而非我本家的,他們只看錢,在他們眼里雇主都是屁!”
“我自然知道弗蘭伯爵不是那個意思。”
貞德搖搖頭,同弗蘭伯爵一起笑了起來。
“弗蘭伯爵老家是哪兒的?”
“奧爾良。”
“那兒和洛林很近啊!”
“是啊,哈哈!”
待到這次會客結束,新男爵離開會客廳,弗蘭伯爵微笑的表情瞬間充滿陰翳。
“她的劍術是意大利劍術嗎?”
“我印象中意大利流派的劍術可不是她那樣。”
“唔......該死的小鬼。”
“怎么了?”
“他好像已經看出來了,是我派人去襲擊的城堡。
告訴我他去給布列塔尼公爵送錢,又要從我這里借兵保護領地,就是要提醒我,再按住我的手。
身為鄉下小子,有些聰明。
作為貴族,又過分的粗鄙。”
“那又怎么樣呢?恕屬下直言,給他派兵,如果不能里應外合,那就把借給他的雇傭軍一并殺了?”
“......你被打傻了?他連你都能擊退,如果給他派人,我要付出多少代價殺了他,會那么輕易的得手嗎?事情鬧大敗露了又該如何是好?布列塔尼公爵苦我已久,我露出把柄,他肯定像是聞到血肉味兒的餓獸似的撲過來。”
弗蘭伯爵挑了下眉,忽然又道:“叫樓下的騎士們攔住她。”
...
......
來到院子里,正跟著侍者往兵營去的貞德停下腳步,驚訝地看著把自己包圍的幾名騎士,前面的侍者尖叫一聲逃離了。
“你們干什么?”
貞德蹙起眉頭,她的正前方正是前去援助她的那名騎士。
“抱歉,男爵,這是伯爵大人的命令!”
騎士拔出劍,劍格上正是那朵花。
...
......
“鳶尾花,你很喜歡這個?”
這是艾文的聲音,此時艾文正在和巴克神父的小侍從坐在院子里。
小侍從的家在鎮上的一角,從外邊看這兒和其他的鎮民家沒什么不同,但內里要比一般家庭優渥許多。
畢竟他是未來的神職人員,是巴克神父的學生。
教堂被焚毀,巴克神父要籌集重建教堂的資金,此時應該處在愁苦的狀態,無暇顧及小侍從。
不過艾文猜測大概巴克神父要從民眾這兒籌錢,另外還要找貞德那邊請求撥款。
沒了教堂,小侍從暫時正好就不用過去,今天艾文調查鎮子損失,就到了這兒。
艾文以歇歇腳的理由坐在小侍從家的院子里,小侍從便乖巧地坐下來陪他。
地上有個鳶尾花圖案,這是艾文剛剛用木棍畫出來的,小侍從被問到后,意外的表示艾文怎么知道。
艾文當然不會說在你的房間里找到鳶尾花的信封,他只是隨口道:“因為你的身上有花的味道,你自己聞不到嗎?”
“啊!原來是這樣。”
小侍從恍然大悟,小聲道:“您和巴克神父一樣呢,都喜歡聞味道?”
“嗯?巴克神父,他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他的鼻子很靈。”
“鼻子?”
“抱歉,當我沒說。”
小侍從躲閃著視線。
艾文見此,悄悄蹙起眉頭,小侍從說的話什么意思?
鼻子很靈,是表示巴克神父對味道很敏感?
這么一想,艾文的腦海里閃過巴克神父在面對渾身血腥的貞德時掩住口鼻的畫面。
這確實很夸張,是符合了鼻子很靈這個的說辭。
“你是不敢說嗎?”
“......”
“果然,因為做了虧心事,所以才害怕。”
“管家大人,我沒有做虧心事。”
“那你敢對著主發誓嗎?”
“為什么不敢,我就是沒有。”
小侍從漲紅了臉,怯懦地反駁著。
“像是你們這種信神的,往往比正常人更畏懼這些......可能你還沒意識到你做過什么,我問你,你是不是偷了巴克神父的東西?”
艾文的話讓小侍從啞口,他繼續道:“你偷了巴克神父的信封,上面畫著鳶尾花,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