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消耗一點契機點數，賦予這只玩具熊特殊的能力？】

灰青色的光芒閃爍著。

相較之前，這一次的詞句更加清澈鮮明。

姜羽點了點頭。

下一瞬，他感覺自己的心從左又四分之三的部位裂開；什么東西從中飄忽而出，緩緩降落在那只碎裂的小熊身上。

那熊緩慢抽搐著，四散而落的棉花膨脹又重新聚攏，最后，它變得和那只鳥一樣龐大。

【你成功解鎖了物件：玩偶熊】

【種類：服飾（七階）】

【一件玩偶熊的全身皮套，背后的拉鏈斷掉，像是在游樂園中售賣氣球的小販會穿搭的?！?

【穿戴后，你的存在感將大幅降低；除非你主動出聲，讓對方記住自己的模樣，沒有人會在乎你的形影?！?

【注意：這件裝飾會被部分觀察力極強的使徒識破?！?

【若想要讓旁人發現你的存在，你需要主動告知對方，并要求對方記住自己?！?

【同時，因為拉鏈斷裂的緣故，你無法主動從玩偶服中脫離?！?

一件恰到好處的工具。

一陣欣喜從姜羽的心口涌出；他看著那玩偶熊服裝。

明明那只玩偶熊無比巨大，陳舊的陰影在廊道之中顯得無比詭異，水末也依舊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有了這具玩偶熊服裝，就再也不用注意他人的目光，可以隨意潛行了。

他搓了搓手，正思考著為什么這系統出現的道具如此合適，主線推進的消息就傳達而出。

【由于你完成了“發現骸骨”的支線任務，主線加速已推進?！?

【......】

【接受警方監視的第三天，行為端正的你已經不知不覺間與警局的部分員工混熟了?！?

【這一天黃昏，一個名為“小張”的年輕警員拉你上車。】

【他說，關于那傳播邪教的批發市場，警方已經調查了其中幾家商販的經歷?！?

【城市監控顯示，在每個月的隨即幾天，受害者都曾經前往過市中心的游樂園；他們不約而同，聚集又散開。】

【荒謬的是，當警方詢問起幸存的商販，他們都紛紛搖頭，表示自己“從來不記得曾經去過游樂園”；受害者家屬也對此否定?！?

【你答應了小張的請求，決定協助他潛入游樂園中探索一番?！?

【在游樂園門口，你裝扮成了售賣氣球的玩偶熊；你突然意識到，在這種環境下，你作為“人”的主體被迅速淡化?！?

【在他人眼中，你只是“客體”，是工作人員，是“只會售賣氣球的工具”而已?！?

【只要穿上這身衣服，不在意你的人，將永遠不會發現你?！?

“怎么了嗎？”

水末這時候才察覺到異常：眼下，因為不遠處正趕來的研究員腳步聲，她正想拉姜羽往后退一退。

只是，等到再想要伸出手，抓住對方的袖子之時，姜羽卻突然不見了。

走廊之中一如既往。

一只玩偶熊正注視著自己；它高大，蓬松，毛發中藏匿著破舊的灰塵。

它的眼睛是兩顆黑漆漆的紐扣；那黑的顏色污濁、混沌，比研究院的晦暗還要深邃幾分。

她皺起眉頭；雖然一切照舊，沒有任何意外發生，但她渾身上下都有些不舒服。

不知道姜羽那個家伙又干什么去了；她這么想著，準備再后退幾步。

那玩偶熊卻向她伸出左手。

“水末，我在這里?！?

沉悶的聲音從其中冒出。

水末下意識抖了抖；一股莫名的慌張如同海水般涌來。

那慌張緩慢平息，在心跳的余波中，她才又意識到，眼前這只玩偶熊的突然出現，是有多么的不合理。

“這是我新研發的道具...總之，效果是能夠消除自己的存在感?！?

“這樣的話，我們就不會被那些深藍的光芒注意到了吧。”

小熊的紐扣眼混沌，沉悶語言鉆出之時，似乎有無數暈環在其中旋轉。

那一瞬，如果不是從那小熊的腦袋處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灰青色思緒，水末幾乎是下意識便想要逃遁。

“呵呵...你這家伙，怎么這么多奇怪的東西。”

“你真的不是一個使徒嗎？”

她冷冷回應著。

好在，兩人間這冰冷的氣氛很快不再重要了；那七十二號研究員再次出現在走廊之中。

這一次，他依舊是拿著那只彈弓。

先前破出大洞的胸口此刻已經完好無損；不僅如此，那研究員的衣著完整，褶皺平滑，表情甚至和打了雞血一般。

“操了...怎么干著干著就變成我一個人處理這種麻煩了?！?

“那幾個研究員都干什么吃的，一個一個都淌進水坑里，復活都要好一會兒。”

他提到了一個新的詞匯：水坑。

這顯然是借代某種東西的黑話。

聯系先前造成深藍回路的斷電原因，姜羽幾乎是直覺性聯想到了一件事物：外界正下的猛烈的褪色之雨。

研究所并不是完全由玻璃結構搭建的，這一點在他先前炸開屋頂時便可以確認了。

而這也就意味著，這間研究所無論多么龐大，都會受到來自褪色之雨的侵襲。

先前它不受影響，只是如同人魚棲居的水井般，仰仗著自己位置之深而已；這一次的雨太大了。

“乖乖給我去死?。”┯晏?，我要狠狠下班休息的??！”

那研究員七十二號大喊起來。

他連續射出幾顆玻璃珠，那堵住走廊的巨鳥便嚎啕大叫起來。

它愈發膨脹，同時身體如同夏天熱脹氣的血袋一般，炸開粘稠的腥臭液體。

而這一次，比先前更加明顯的是，這只巨鳥在膨脹的同時，身形也漸漸虛浮起來。

姜羽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在那些玻璃珠的作用下，幾股思緒正在從傷口中溜走。

順著傷口往其中看去，那只巨鳥幾乎就如同的毛線纏的玩偶一般。

“...”

研究員七十二號又射出兩顆玻璃珠。

隨后，如同上次，他再次直挺挺地到了下去。

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他的胸口是直接出現了一個大洞；這洞口的部位和上一次完全相同。

“能從中看出什么嗎？”

他詢問著水末。

水末的視角是思緒視角，或許她能夠看出一些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