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夢歌指尖勾起莫沉舟的下巴,眼尾含笑:“明天如何?”
話音落,食指已輕輕刮過他高挺的鼻梁,帶著若有似無的親昵。
莫沉舟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將微涼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
隔著單薄的襯衫,熾熱的體溫與沉穩的心跳同時漫過祁夢歌的指尖。
“它比我貪心。”他垂眸望著她,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想把你永遠鎖在這里。”
祁夢歌在他額間落下輕吻:“再陪你十五分鐘?”她的聲音輕柔,卻掩不住眼底的歉疚,“但這次真的要回家。”
“你明明答應過一整晚。”莫沉舟眉頭擰成結,骨節分明的手指收緊,將她整個人圈進懷里。雪松混著皮革的氣息撲面而來,“現在還欠我三十五分鐘。”
“可某人剛才一直在偷吻抵債。”祁夢歌狡黠地眨眨眼,指尖劃過他微微發腫的唇瓣。
見他難得語塞,忍不住輕笑出聲,雙手捧住他的臉輕輕揉捏,“好了好了,我的大債主——”她突然壓低聲音,“這顆心都賠給你還不夠嗎?”
話音剛落,莫沉舟的吻已如潮水般覆來。
糾纏的呼吸里,祁夢歌感覺體溫節節攀升,原本被動的姿態逐漸轉為主動。
她咬住他的下唇,在他悶哼時突然用力一扯,換來對方更洶涌的回應。
“喜歡咬人?”莫沉舟喘息著扯開襯衫紐扣,皮膚下的肌肉線條繃緊。
他突然托住她的腰,在沙發上旋身將人放在身上,“那就咬個夠。”
祁夢歌指尖劃過他繃緊的腹肌,聲音帶著勾人的尾音:“你當我是野獸?”
“不。”莫沉舟用膝蓋輕輕頂開她的腿,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鎖骨,“我是你的。”他眼底翻涌的欲望混著笑意,“想怎么標記都可以。”
祁夢歌咬住他肩頭的瞬間,聽到頭頂傳來壓抑的悶哼。
她像馴服獵物般,先用舌尖輕舔那片肌膚,再突然加重力道。
感受到身下的人輕微顫抖,她又含住齒間的傷口輕輕吸吮,直到血腥味在唇齒間漫開。
“還不夠。”莫沉舟突然翻身將她禁錮在沙發角落,襯衫徹底敞開,“再深一點——”他扣住她后頸,滾燙的唇貼上她耳畔,“讓我記住,誰才是這里的主人。”
室內只剩壁爐搖曳的火光,將兩人糾纏的身影投在墻上,時而拉長,時而扭曲。
翌日清晨,祁夢歌裹著被子坐起身,頸側殘留的酥麻觸感讓指尖微微發顫。
昨夜酒館里翻涌的記憶突然鮮活——莫沉舟扣住她手腕抵在沙發扶手,咬住她耳垂時故意含糊的呢喃,還有他偏愛的、將她雙手圈在頭頂的禁錮姿勢。
她猛地把臉埋進枕套,布料間還殘留著雪松氣息。
這個男人總帶著近乎偏執的占有欲,親吻時要逼得她仰頭喘息,擁抱時恨不得將她揉進骨血,那些帶著侵略性的小癖好,偏偏像勾人的藤蔓,將她困在他編織的情網里,越陷越深。
她很快的洗漱完了。唐韻系著藍色圍裙,雙手端著冒著熱氣的稀粥。
瞥見穿著寬松睡衣的女兒,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最近春風得意啊?”
祁夢歌一愣:“媽媽,你說什么呢?”
瞥見女兒頸間若隱若現的紅痕,她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交了男朋友也不帶回來讓媽媽看看?”
祁夢歌夾生煎的手微微一抖,油漬在瓷盤上暈開小圈漣漪:“媽媽,你怎么知道的?”
“我們一起生活了十九年。”唐韻舀起一勺甜粥,青瓷勺碰撞碗沿發出清響,“從前十點準時關手機的人,現在凌晨還偷偷對著手機笑。昨天那么晚了,還非要往外跑......”
她突然湊近,鼻尖幾乎要碰到女兒泛紅的耳尖,“身上還有股陌生的雪松味。”
祁夢歌往后縮了縮,耳垂紅得滴血:“就、確實有男朋友了,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怕我嚇跑人家?”唐韻挑眉,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杯沿的花紋,“媽媽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只是你得想清楚——”
她頓了頓,目光穿過熱氣落在女兒臉上,“十九歲的喜歡,到底是一時心動,還是一生托付?”
祁夢歌喜笑顏開,她搖了搖唐韻的手,“媽媽你放心,他是認真的,不會騙我的。”
唐韻抬眼看她:“你怎么那么清楚?我曾經覺得你爸也是真心的,永遠不會拋棄我們,可結果……”
話音戛然而止,唐韻握勺的手劇烈顫抖,半勺粥“啪嗒”落回碗里。
心口的舊傷轟然裂開,酸澀直沖眼眶,她死死盯著碗中翻涌的漣漪,喉間泛起鐵銹味。
良久,她才從過去的回憶中清醒過來,她看了看祁夢歌,發現她正在看自己,她說:“吃飯吧。”
祁夢歌咬著筷子,聲音發顫:“媽媽,爸爸他或許有苦衷......”
“住口!”唐韻的勺子重重砸在桌面,震得碗碟作響。她雙眼通紅,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就是個貪財的懦夫!為了金錢權利,棄我們于不顧!”
祁夢歌被突如其來的響動驚得渾身一顫,手中的勺子“當啷”掉進碗里,濺起的湯汁潑在袖口都渾然不覺。
唐韻劇烈起伏的胸膛與顫抖的指尖,像一記重錘砸在她心上——原來那些深夜里母親哼著歌洗碗的平和,那些笑著說“早忘了”的釋然,不過是精心編織的假象。
祁夢歌望著母親泛紅的眼眶和微微發顫的唇角,心口像是被鈍物狠狠撞了一下。
她慌忙繞過餐桌,蹲在唐韻膝邊,伸手想擦去那即將墜落的淚珠:“媽媽,是我不好,不該戳你傷疤……”
她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哽咽。
唐韻顫抖著反手握住女兒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卻掩不住指尖的冰涼。
她努力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傻丫頭,該說對不起的是媽媽……”
話音剛落,眼淚終究還是砸在了祁夢歌手背上。
良久,唐韻重新坐直身子,拿起勺子的動作卻無比僵硬,每喝一口粥都像是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