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深冬的寒氣仿佛要將整個世界凍結(jié),街道早已被皚皚白雪覆蓋。
祁夢歌提著裝滿新鮮食材的購物袋,她裹緊了圍巾,加快腳步朝著溫暖的家走去。
想起昨天跟莫沉舟的爭執(zhí),她下意識撫上微微發(fā)腫的唇,耳尖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緋紅——那是她用盡渾身解數(shù)才換來的破涕為笑。
推開家門,唐韻正坐在客廳的椅子上擇菜,“媽媽,我買了你愛吃的鱸魚和冬筍!”
祁夢歌邊說邊往廚房走去,“今年冬天,我要親自給你做一頓豐盛的晚餐!”
與此同時,莫家大宅內(nèi)卻是另一番景象。雕梁畫棟的客廳里燈火通明,水晶吊燈折射出冷冽的光。
景之意穿著精致的貂絨大衣,正跟著父母和莫凜風聊天,笑聲時不時傳入耳中。但這份熱鬧,始終透不出半點溫馨。
莫沉舟獨自坐在后花園,他盯著手機屏幕上剛發(fā)給祁夢歌的消息,遲遲沒有得到回應(yīng)。
“沉舟?坐這多冷啊,進屋吧。”吳昕嵐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穿著米白色的針織毛衣,手里還拿著一條厚實的羊毛毯。
見兒子沒有動彈,她輕輕嘆了口氣,搬來椅子在他身邊坐下,將毛毯仔細地蓋在兩人的腿上。
月光灑在莫沉舟棱角分明的側(cè)臉上,吳昕嵐看著這個從小就倔強的兒子,心中滿是心疼:“沉舟,如果真的很喜歡祁夢歌,那就帶她回家吧。”
她的聲音輕柔,帶著母親特有的溫柔。
莫沉舟微微一怔,隨即說道:“不用了,爸的態(tài)度您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他不能接受,我和她也有別的選擇,不一定非要大張旗鼓地舉辦婚禮。”
說到祁夢歌,他的眼神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吳昕嵐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唉,我的兒子長大了,也會為感情一事煩惱了。可以告訴我,你到底喜歡她哪里嗎?”
“說不清道不明,命中注定吧。”莫沉舟望著遠處被雪覆蓋的松樹,思緒飄回初見祁夢歌的那天。
那天的陽光正好,她穿著簡單的白衛(wèi)衣,坐在圖書館的角落專心致志的閱讀時,“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喜歡她,只覺得,她身上有股力量在吸引著我。”
吳昕嵐攏了攏毛衣外套,回憶起第一次見到祁夢歌的場景。
那個女孩沒有華麗的穿著,也沒有刻意討好的姿態(tài),只是大大方方地笑著和她打招呼,舉手投足間都是自信:“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只那一眼,我就覺得她一定會是成為你妻子的最佳人選。她成熟穩(wěn)重,有才能,有智慧,有寬闊的胸懷,又有不失優(yōu)雅的個性……養(yǎng)育她的父母,一定在她身上投入了很多的精力和心血吧。”
莫沉舟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應(yīng)該是吧。”
“沉舟,媽媽不反對你跟她在一起,也不反對你跟她結(jié)婚。”吳昕嵐握住兒子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手套傳來,“可是你要明白一點,你作為家里唯一的孩子,公司你必須接手。”
莫沉舟堅定地點頭:“我知道,這是我的責任。”
“我會跟你爸商量的,你放心,媽媽會為你的幸福努力爭取。”吳昕嵐望著兒子,眼中滿是堅定,“我相信,你爸也一定希望你幸福。”
“媽,她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也在我面前贊美了你好一會兒。”莫沉舟突然想起什么,笑著說,“她說您是一名兼具智慧與美貌的女性,還說,您很美。”
吳昕嵐有些意外,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她垂眸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感動:“是嗎?這孩子,嘴真甜。”
花園里,母子倆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溫暖。
……
清晨,祁夢歌蹲在堆得齊膝高的雪堆旁,指尖捏著團雪反復揉搓,凍得通紅的鼻尖在冷風中微微發(fā)顫。
她偷瞄著不遠處低頭看手機的莫沉舟,突然貓著腰繞到他身后,手腕一抖,雪球精準砸中他的大衣。
“中!”祁夢歌蹦跳著拍手。
莫沉舟肩頭微震,他收起手機,從雪地抓了一坨雪,微微轉(zhuǎn)身。
他垂眸看著掌心逐漸成型的一顆小雪團,“祁小姐這招‘暗度陳倉’,倒是練得爐火純青。”
“我...我這叫出其不意!”祁夢歌往后退著。
她咬著唇偷看他繃著的臉,心里直后悔——早知道就不挑釁他了。
莫沉舟突然加快腳步,修長身影籠罩下來時,祁夢歌閉緊雙眼準備迎接“暴風雨”。
意料中的冰涼卻落在后頸,雪團順著高領(lǐng)毛衣滑進去,激得她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般跳起:“莫沉舟!”
“記住這個教訓。”男人雙手抱臂,嘴角卻噙著壓不住的笑意。
他看著祁夢歌氣鼓鼓的模樣,喉間溢出低笑,伸手將人拽進懷里,羊絨大衣瞬間裹住兩人交疊的身影。
“凍死我了!”祁夢歌把凍得發(fā)紫的鼻尖埋進他胸口,說話間呵出的白霧在空氣凝成水珠,“昨天才說要給我暖手,今天就用雪球欺負人。”
莫沉舟垂眸吻去她發(fā)頂?shù)难┝#父馆p輕摩挲著她冰涼的后頸:“是我的錯。”
他收緊懷抱,體溫透過衣料緩緩滲透,“要怎么懲罰你的‘失職男友’?”
祁夢歌從大衣領(lǐng)口探出腦袋,指尖勾住他的衣領(lǐng)輕輕拉扯:“我的小貓要永遠當最乖的寵物。”
話音未落,后頸突然傳來溫熱的觸感,莫沉舟的齒尖輕輕碾過她敏感的皮膚,驚得她渾身一顫。
“永遠。”他的聲音混著熱氣拂過耳畔,在雪地烙下滾燙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