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正午的陽光斜斜灑落,祁夢歌與許年并肩走向食堂。
往常這個時候,莫沉舟總會準時出現在樓下,帶著標志性的淺笑等她。可今日,那條熟悉的身影卻消失不見。
她接連發了幾條消息,屏幕卻始終寂靜無聲,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不起半點漣漪。
“某人啊,自從有了男朋友,就把好朋友拋到九霄云外了。”許年佯裝生氣,故意加快腳步走到前面。
祁夢歌這才回過神,趕忙小跑著追上去,親昵地挽住好友的胳膊,將腦袋輕輕蹭在她肩上:“對不起年年,我沒有那個意思,我今天一整天都只陪你好嗎?”
“什么叫今天一整天?以前你天天都陪著我!”許年佯裝惱怒地瞪了她一眼。
祁夢歌立刻捂住嘴,急忙補救:“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以后天天都陪著你!咱們的感情,永遠不會因為別人而改變!”
看著好友一臉真誠的模樣,許年終于繃不住笑了:“行吧,勉強原諒你這一回。”
下午的乒乓球室,塑膠地板上不斷響起球鞋摩擦的沙沙聲,混合著球拍擊球的脆響,編織成激烈的運動樂章。
每當關鍵球來臨,周圍便會驟然安靜,只余呼吸聲與乒乓球跳動的節奏共鳴。他們手臂肌肉酸脹發燙,卻抵不過每個完美回球帶來的酣暢淋漓。
許年和幾個學生站在旁邊,瞪大眼睛瞅著這場比賽,心里頭都在琢磨著這場比賽的冠軍會花落誰家。
乒乓球在空中劃出最后的拋物線,像一道凝固的白光懸在兩人之間。
許年屏住呼吸,球拍帶著破風的銳響斜切而出,銀色小球擦著球網邊緣墜入對手臺面死角。
球落地的瞬間,許年站在一側歡呼雀躍著!
“夢歌好棒!”許年歡呼著鼓掌。
結束后,祁夢歌撐在球桌上大口呼吸著,許年給她擦了擦汗。
隨后一些幸災樂禍的看著祁夢歌的對手,“哈哈哈,邵飛鳥,我就說你打不過我們家夢歌了吧!”
邵飛癱坐在地上,由衷地豎起大拇指:“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以前你可總是我的手下敗將!”
許年在這充當祁夢歌的嘴替:“今時不同往日,你就別天天說我們家夢歌是你的手下敗將了,現在你才是。”
邵飛喘著粗氣從地上爬了起來,“夢歌,我真是小瞧你了。”
祁夢歌咧開嘴笑著:“能贏你,我很開心。”
邵飛的兩個兄弟朝他走了過去,遞給他毛巾和水。
邵飛擦了擦汗,笑道:“下次要再跟你比一回。”
祁夢歌點點頭,笑著回應道:“隨時奉陪!”
結束后,他們也離開了球室。回教室的路上,祁夢歌翻了一下信息,并沒有看到莫沉舟的信息。
直到傍晚,莫沉舟依然音信全無,電話無人接聽,消息石沉大海。祁夢歌坐在書桌前,望著窗外漸暗的天色,滿心都是不安。
莫沉舟今天沒有來學校,那他去哪了?是生病請假了嗎?還是發生什么事了?
發呆之際,微信提示音響起。
(M:剛看到,抱歉。)
雖然信息來的的晚,但總歸是來了。
(:今天沒來學校?而且這么晚才回復我信息,我的男朋友有點不合格哦。)
(M:嗯,沒去。)
祁夢歌盯著屏幕發呆,感覺他心情不好?
(:你在哪里?我可以去找你嗎?)
(M: xx公園。)
她迅速出了房間,穿好鞋子就打算出門。
唐韻端著飯菜出來了,看著著急忙慌的祁夢歌,她問道:“要吃飯了,你去哪?”
“媽,我有事出去一下,先不吃了。”祁夢歌頭也不回的沖出家門。
xx公園。
祁夢歌一眼就望見了橋欄處那個孤獨的身影,莫沉舟站姿挺拔,身著一襲黑色風衣,仿佛已經與這個黑夜融為一體。
她悄悄走到他身后,輕輕環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背上:“我來了。”
莫沉舟渾身一震,良久,他握著環在自己腰間的雙手轉過身,他低頭看著祁夢歌。
借著月光,祁夢歌看清了他右臉上尚未消退的巴掌印,心猛地揪了起來。她顫抖著伸手撫上那片淤青,聲音哽咽:“誰打你了……你為什么這么孤獨呢?”
莫沉舟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著,“我會永遠把你拴在我身邊,而你的心里,也永遠只能有我。”
祁夢歌笑笑,她吻著莫沉舟的臉頰,“我知道,所以你的臉怎么了?誰打你了,為什么今天沒去學校?”
莫沉舟用力把祁夢歌抱了起來,放在身后的石欄上坐著,自己則抱著她的腰,將臉埋在她的脖頸處。
“我爸…我爸媽讓我必須跟景之意結婚,今天他們又來我家了,我不想看見他們,所以就獨自出來了。”
祁夢歌眼神閃爍了一下,原來他們之間是一段不被祝福,不被接受的戀情啊。可感受到面前人的溫暖,她就不在乎別人如何看待,她也無法接受景之意成為他的妻子。
祁夢歌捧起了莫沉舟的臉,她吻了上去,吻中帶有苦澀的味道,是她對此的無奈,可同樣含有愛戀,莫沉舟是她的,誰都搶不走。
“莫沉舟,你不喜歡景之意的,對么?”
“不喜歡。”
“你只喜歡我,對么?”
“只喜歡你,也只要你。”
莫沉舟靠著她,他只要祁夢歌,父母極力反對又如何,他同樣會為這不公的命運反抗。
祁夢歌撫摸著他的臉,他臉上的巴掌印讓她感到心疼,她輕輕吻了上去,生怕弄疼了他。
“對不起,因為我,你受傷了。”
莫沉舟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溫柔的光芒:“那你得補償我。”
祁夢歌嘴角揚起一抹淺笑,輕輕勾住他的耳垂:“想讓我怎么補償?”
“先欠著,等我想好了告訴你。”
“好,我記著。”
夜風輕拂,吹不散兩顆緊緊相依的心。在這片寂靜的夜色里,他們許下了對抗全世界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