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銅門緩緩推開,水晶吊燈的光暈傾瀉而下,將景之意粉色的真絲裙擺染成柔和的蜜糖色。
她親昵地挽著莫沉舟的手臂,腕間梵克雅寶的四葉草手鏈隨著步伐輕晃,發出悅耳的聲響。
玄關處擺放著進口的白玫瑰,馥郁的香氣混著餐桌上的松露燴飯氣息,將整個客廳烘托得溫馨而奢華。
“沉舟回來了!”吳昕嵐從真皮沙發上起身,香奈兒高定套裝的珍珠紐扣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她快步迎上前,目光卻越過兒子,徑直落在景之意身上,“我們家之意可算舍得來看我和你伯父啦!”
說著,她伸手輕輕捏了捏景之意的臉頰,眼中滿是寵溺。
景之意像只溫順的貓咪般鉆進吳昕嵐懷里,撒嬌道:“對不起嘛,伯母,我不該那么久不回來看你們的。”
景夫人走了過來,佯裝吃醋,用指尖輕點女兒額頭:“之意,媽媽在這你都不過來抱一下,就想著你伯父伯母了?”
話雖責備,嘴角卻掛著笑意。
景先生端起紅酒杯輕晃,目光在莫沉舟身上停留片刻,鏡片后的眼神意味深長。
莫凜風端起紅酒杯,醇厚的波爾多在杯中蕩漾:“我們之意啊,就是討喜,不論誰見了,都愛的不得了啊,哈哈。”
他的笑聲回蕩在挑高的客廳里,與水晶吊燈的叮咚聲交織在一起。
莫沉舟倚著壁爐,手中的香檳杯結著細密的水珠。他看著長輩們圍繞景之意談笑風生,突然覺得這場精心準備的“家庭聚會“更像是一場盛大的舞臺劇。
當景夫人開始細數他與景之意從小到大的“甜蜜往事”時,他將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卻無法澆滅心中的煩躁。
“沉舟,過來!”莫凜風的聲音如同一記重錘,打破了客廳里歡快的氛圍。
他板著臉,眼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別總坐在那兒,過來陪大家說說話。”
莫沉舟猶豫片刻,走了過去。黑色手工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走到眾人中間,禮貌地打招呼:“爸媽,伯父伯母,你們好。”
目光卻始終避開景之意熾熱的眼神。
景夫人上下打量著未來女婿,眼中滿是滿意:“不錯,相貌堂堂,和我們家之意果然是般配啊。”
她的話音剛落,景先生便接過話茬:“確實,這兩年先把感情培養起來,等你們畢業了,我們也能放心把女兒交給你了。”
餐桌上,銀質餐具與骨瓷餐盤碰撞出悅耳的聲響。
吳昕嵐讓傭人端上來了一碗剛剝好的龍蝦肉,放在景之意面前,嘴里念叨著:“之意,這是伯母剛才讓他們剝好的龍蝦,多吃點,看你瘦的。”
景之意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謝謝伯母!”
她瞥向莫沉舟,卻只看到他專注地切著餐盤里牛排,仿佛周圍的熱鬧都與他無關。
飯后,天空已經暗下,路燈次第亮起,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光影。
景之意穿著小高跟鞋,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突然轉身,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沉舟哥哥,你看你這次都答應我跟我回來一趟了,那能再答應我一件事嗎?”
莫沉舟停下腳步,伸手整理了一下領口:“什么?”
“跟我在一起吧!”景之意鼓起勇氣,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我會很乖的,不會任性,也不會無理取鬧!”
莫沉舟的眼神依舊平靜,仿佛在聽一個無關緊要的請求:“我說過,你只是我的妹妹。”
景之意咬住下唇,眼眶泛起淚光:“我不管!我不會放棄的!”
突然,她伸手緊緊抱住莫沉舟,昂貴的香水味撲面而來:“從小到大,所有人都說我們是天生一對......”
深夜的莫家別墅,月光透過落地窗灑在陽臺上。吳昕嵐的聲音帶著責怪:“沉舟,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對之意一家那么冷淡,你讓我們怎么跟你伯父伯母交代?”
莫沉舟望著遠處閃爍的霓虹,思緒卻飄向了祁夢歌的笑臉。
他轉過身,語氣堅定:“媽,我再說最后一遍,我對之意沒有任何男女之情。她很好,但不是我想要的那個人。”
“啪!”吳昕嵐的巴掌重重落在兒子肩頭:“你這小子怎么這么固執!之意哪點配不上你?家世、相貌、學識,哪一樣不是頂尖的?”
她的聲音中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第二天正午,校門口的銀杏葉被秋風吹得沙沙作響。祁夢歌坐在臺階上,白鞋邊散落著幾片金黃的葉子。
“不吃飯?”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祁夢歌抬起頭,莫沉舟里面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外搭了一件黑色風衣。
祁夢歌搖搖頭,用腳尖踢開腳邊的落葉。
莫沉舟在她身邊坐下,溫熱的體溫透過衣服傳遞過來。他伸手想要幫她捋順被風吹亂的頭發,卻被祁夢歌躲開,她聲音清冷:“莫學長,你明明有女朋友,干嘛還跟我這么親近?”
莫沉舟頓了頓,反手握住她冰涼的手。祁夢歌想要抽回,卻被他握得更緊:“我說過,我沒有女朋友。”
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手背上的血管,“你的手總是這么涼。”
祁夢歌看著交疊的雙手,心里泛起漣漪,可只那一瞬她就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還往旁邊挪了挪。
莫沉舟已經傾身靠近,祁夢歌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雪松氣息,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祁夢歌,不要躲。”
他的指尖輕輕劃過她蒼白的臉頰,“第一次在圖書館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很特別。”
秋風卷起地上的落葉,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
祁夢歌望著莫沉舟認真的眼神,突然覺得,或許有些溫暖,真的能穿透世俗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