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角的雨滴墜落在青苔上,泛起了一陣漣漪!
二姨娘催促魏小亮道:“快!收拾東西,回魏宅去!”
魏小亮懶洋洋地躺在椅子上,說道:“我不!在這郊外小院住,不但空氣好,還安靜,阿母!我不想回魏家大宅!”
二姨娘打了一下魏小亮的頭,生氣地說道:“混蛋!沒出息!我們的機會來了,我那大夫人的位置,還有你嫡子的身份,你不要嗎?”
“整天爭來斗去,阿母,你不累嗎?你不覺得,其實,這里更安逸嗎?”
“安逸個頭!你怎么一點斗志都沒有?”
“記得我們離開的時候,苔兒說過: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魏小虎幸福地說道:“現在想想,還是有點感悟的。”
“是她那賤婢說的?哎喲!別聽她瞎說,她那賤婢,沒什么見識!她哪有什么格局啊?她呀!笨拙得很!”
“可是…阿母!我真不想回去!要去,你自己去。”
“你奶奶死了!你這孫子,難道不去嗎?”
“阿母!這惡奶奶,打小就不喜歡我,盡偏心虎哥!我不去!阿爹也沒吩咐人過來接我們,我們擅自回去,不好!反正沒人喊我回去,我是不會回去看別人的臉色的啦!”
“好!你不回!我自己回,這么多年,那老太婆死了,想必那賤夫人也無臉見人了吧?連兒子都失蹤了,我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了,以后這魏宅的女主人就是我的啦!哈哈哈!”
不知為何?魏小亮看到二姨娘勝利的狂笑,心里卻特別的難受呢!
心情極佳的二姨娘私自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魏宅,卻被家奴給攔住了。
“狗奴才,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我是誰?我可是你們的主啊!”二姨娘氣炎囂張地說道。
“對不住了!二姨娘,老夫人的喪事也沒吩咐要接你過來啊!”
“混帳!你們都給我進去,婆母死了,媳婦哪有不來的道理啊?他們肯定是把我們母子給忘了,你們!快讓開,讓我進去吧!”
霸氣的二姨娘還是進去了!
可是,她第一個見到的竟然是大夫人。
“哎喲!是姐姐呀!你怎么還有臉在這呢?要是我呀,恨不得找個洞鉆進去,什么豪門貴女,我呸!平時一副那么正經的樣子,其實呀,真不要臉!”
表舅媽并沒有理會她,她只想回祭堂去。
“不許走!”二姨娘攔住了她。
“聽說,你那奸夫也死了,兒子也失蹤了,告訴我,你是怎么還能大搖大擺地站在這里的呢?你…怎么不去死啊!”二姨娘狠狠地盯著表舅媽,想殺死她似的。
“真不好意思,不能如你所愿了!你給我讓開!”表舅媽的威嚴還在,二姨娘竟然主動讓開了。
“快!怎么也得把虎兒給我找回來!”叔公緊張地吩咐仆人道。
“回老爺!都找遍了,找不到!”仆人們為難地說道。
“那就再找!一定要找到!”叔父生氣地說道。
見狀,二姨娘生氣地走過來,說道:“公爹,為什么要那只虎回來?他不是魏家的種,他就是??野種!一個賤貨!一個……”
啪啪啪!一巴掌過去!
“賤人!誰讓你回來的?你給我閉嘴!還嫌我魏府麻煩不夠多嗎?”只見叔公對二姨娘是一頓罵。
“公爹!你可能被那賤人母子給騙了,其實……”二姨還沒說完,就被仆人捂嘴拉走了!
“把她給關起來!”叔公命令道。
二姨娘想不明白,這家人都瘋了嗎?為什么會這樣子呢?
“爹!節哀順變!”表舅過來了,他安慰叔公道。
“你多嘴的小妾,她再討你喜歡,也必須給我處理好她!”叔公命令道。
“父親,孩兒知道怎么處理了。”大表舅說道。
“兩個人,好端端的,說沒了就沒了,我魏府是家門不幸啊!”叔公哭著說道。
“阿母,郭兄,不,是大哥,哎,我也好傷心。還有虎兒,希望能快一點找回來,他是大哥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們魏家的嫡長孫。”
“你阿母到死也不知道,他是你親大哥,都怪你爹我啊!是我無能,為了光復魏府娶了你阿母,讓她逼走了我的發妻,當時,她離開魏虎時,肚子還有你大哥。”
“父親出門去見大哥時被我無意中發現了,后來,我也常常跟你去見大哥,大哥待我真好,他不但陪著我玩,不跟我抄,還教我書畫,他只是恨我阿母,但他從未恨過魏府的每一個人,比起我來,他的童年記憶很辛酸。”
“是啊!是我對不起他們!你恨他搶走你妻子嗎?”
“不!我不恨,本來我就不能生育,是我求他們,向他借種的,沒想到……”
“生完虎兒后,他們后來一直糾纏,你不知道?”
“知道的!是我故意給他們機會,還多次幫她們掩護的,他們本來很早就認識了,本來就應該在一起的,但是,我娶妻時,他沒說,默默地讓給了我,阿母搶了他母親的地位,我又搶了他的情人,是我對不起他,又怎么會怪他呢?”
“別怪你妻子,她也滿是愧疚,是我逼她嫁給你的,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啊!”
他們說著說著,門開了,這是二表舅牽著一小孩子進來了。
“父親,聽說有人鬧事,你被氣到了,我便帶威兒來看你了。”然后,他又對表舅說道:“哎喲,大哥你也還在啊!不是我說你啊!你怎么把你那上不了臺面的小妾給叫回來了呢?你看,她又滿宅子亂喊亂罵的,把父親氣得……”
“父親,我先回去了,你先休息!”表舅不搭理二表舅,他生氣地走了。
他大步向前走著,是要去找二姨娘算帳去了吧!
柴門被推開了,只見,二姨娘的嘴巴還塞著白布團呢!
二姨娘十分欣喜,她就像見到救世主一樣,眼中都是希望。
表舅把她嘴中的布團拿下來了,并摸著她美麗的臉龐,問道:“你怎么跑回來了?”
“魏郎,我想你,實在是太想你了,你…幫我松綁吧!”二姨娘撒嬌的說道。
但表舅依然沒有幫他松綁。
“你看你干的好事!在郊外老宅好好呆著不行嗎?非要來添亂!”
“魏郎,難道你還是相信那賤人?她是貴女,但她卻很下賤,你不覺得虎兒長得不像你,反而像極了那姓郭的嗎?”
“那又如何?不該說的非要說,你想死嗎?”表舅狠狠地盯著二姨娘說道。
這種眼神讓二姨娘害怕了,她又撒嬌地說道:“魏郎,你不要這么兇嘛!我不明白,你為何那么偏夫人和虎兒,亮兒,亮兒才是你兒子呀!你應該接亮兒回來繼承家業的,你看,虎兒也不是魏家的種,家業早晚會入二房那邊的呀!”
“亮兒,他永遠都休想回來了,我已經放了你們母子了,你卻還不知足?”
“這些本來就是屬于亮兒的,為什么我們不能回來?”
“你平時跟大夫人搶東西還不夠嗎?現在,還想讓亮兒搶虎兒的東西?”
“都說了,虎兒就是雜種,他才永遠不得回家,他還有臉回來嗎?”
“你給我閉嘴,虎兒不是雜種,他就是魏家的子孫,反倒是亮兒,你說,他到底是誰的種?”表舅怒視二姨娘問道。
“亮兒……他當然是你的親兒子啊!”
其實,二姨娘、嬸奶奶他們根本不知道,表舅不能生育,這是一個男人的難言之隱。
“胡說!我好心養了他這么多年,你們還不給我老實點,還想打起魏家家業的主意?”
“魏郎,你是怎么了?亮兒,他真是你的孩子呀!”
二姨娘心想:只要我打死也不認,一切就沒事了!
表舅用力掐住二姨娘細小的脖子,問道:“說!亮兒是你跟誰生的?”
“亮兒就是你的兒子,我只有你一個男人,我…”二姨娘感受到了表舅的怒火,和表舅越來越大力的掐著她的脖子,她求饒的眼神讓人心疼,她說道:“魏郎,你快松手啊!”
可是,二姨娘真的是打死也不認了。
最后,她不明不白地斷氣了!
獨自在做飯切菜的魏小亮,他不小心被刀切到了手指。
“這是怎么回事?我的心,悶得慌!”魏小亮自言自語地說道。
煙雨朦朧的春日,雨水卻不是滋潤人心的甘泉,它是二姨娘哭泣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