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拳打死鎮(zhèn)關(guān)西
- 高武水滸,開局斬殺江湖巨寇
- 葡萄無牙
- 4139字
- 2025-06-20 03:13:58
進入這間練功密室,張?zhí)焐h(huán)顧左右不禁?然,只有一床一桌一凳,內(nèi)里別無他物,全都蒙上了一層細細的灰塵。
可以看出,已經(jīng)許久沒人住了。
這樣的環(huán)境,如同禁閉室差不多,可以說是簡陋至極。
好在沒一會兒
獨眼校尉差一名軍漢送來了厚厚的被褥,一套杯盤碗筷和一大木桶水,甚至還有一包茶葉。
熱水自然是沒有的,只能用冷水泡茶,須得泡久一些才行。
軍漢很快又端來了吃食,一只荷葉燒雞,一盆蘿卜煮肉片,五張面餅子,這伙食當真不錯。
張?zhí)焐伜昧舜蹭仯妥谧狼按罂於漕U起來,吃的香甜無比,將所有的食物一掃而空。
幸好有了這些物什,閉關(guān)練功期間才不會那么難熬。
這五十兩銀子花的太值,生活亦便利了許多,否則那來荷葉燒雞可以享用?
吃飽喝足,張?zhí)焐闵裆C然的翻開《九宮八卦太陰掌》秘籍,認真的修煉起來。
秘籍首先要諳熟于心,其次融會貫通,再上手修煉起來就容易的多。
張?zhí)焐鷵碛行逕挕读√幷娼?jīng)》十幾年的老底子,如今上手《九宮八卦太陰掌》就容易的多了。
畢竟是一門所出,簡直如同吃飯喝水般順暢。
修煉無歲月,及至晚間天色暗了下來,張?zhí)焐@才意猶未盡的抬起頭來,眼神中目光灼灼。
他如今叫做:老鼠掉在米缸里~幸福大了去了。
眼見著天色昏暗,已經(jīng)看不清秘籍上的字了,想必那些軍漢們也不會送來油燈,壓根兒沒這份服務(wù)。
張?zhí)焐鷥?nèi)心的興奮依然難以言喻,便站起身來,在光線晦暗的密室內(nèi)一招一式的演練起九宮八卦太陰掌來,動作舒展流暢,圓潤密合。
他此時早已經(jīng)忘了外界事物,一心沉醉在修煉之中。
卻不知,魯達已經(jīng)闖下了潑天大禍。
話分兩頭,各表一枝。
且說早間這魯提轄打了店伙計以后,兀自搬了個板凳坐在客店門口,一直坐了兩個時辰。
客店老板與伙計俱他兇蠻不講理,全躲了起來。
直到日上高桿,約莫上午十點左右,估計金家父子已經(jīng)走的遠了。這魯達才站起身來,大刺刺的就離開了。
他沒向別處去,直奔狀元橋而來。
這鄭屠在狀元橋下熱鬧的街市口有兩家門臉,皆為自家產(chǎn)業(yè),日常售賣豬肉下水,是個月入數(shù)十兩銀子的好買賣。
兩家門臉各放著一張肉案,懸掛著五六片豬肉,內(nèi)外蒼蠅飛舞起落,肉鋪的小伙計拿著系毛巾的小木桿子來回驅(qū)趕,坐等客人上門。
十多個刀手在店鋪里賣肉,買肉的客人倒是不少。
鄭屠滿臉兇神惡煞的模樣,在這入秋的天氣依然敞胸露懷,胸口茂盛的黑毛如同狗熊一般。
他就坐在肉案后面躺椅上,手拿紫砂茶壺悠閑的喝著,神情好不快意。
魯達大步走過來,分開眾人走到近前,直叫一聲:“鄭屠。”
鄭屠戶被這聲嚇得一激靈,怒容滿面的轉(zhuǎn)頭看去,卻見一個鐵塔般的大漢站在肉案前,原來是魯提轄。
鄭屠戶原本就是個欺善怕惡之人,見到魯提轄慌忙站了起來,點頭哈腰的繞過肉案出來唱喏道:“不知提轄大人到了,有失遠迎,尚請恕罪。”
連忙讓幫手掇條凳子來,殷勤的說道:“您多包涵,小店簡陋,還請坐下說話。”
魯提轄也不理會他小意奉承,大手一揮,便粗著嗓子言道:“奉著經(jīng)略相公鈞旨,要十斤精肉,切作臊子,不要見半點肥的在上頭。”
鄭屠沒有細想,連忙轉(zhuǎn)頭吩咐肉案上的伙計,道:“提轄大人吩咐沒聽到嗎?你們快選十斤上好的精肉,細細的切了來。”
“不要那等腌臜廝們動手,你自于我切。”魯達言道。
聽了這話
鄭屠戶神情略微一愣,連忙滿臉堆笑接口言道:“提轄大人吩咐的是,這些伙計笨手笨腳的,看著不過眼,還是俺自切便是。”
他本是常做肉案的手藝,自去選了十斤上好的精肉,份量給的足足的,十五斤的秤都打不住。
放在肉案上細細切來,雙手各持一把斬肉刀密集的剁下去,刀聲細密如同雨打芭蕉一般,端的是好手藝。
站在一邊圍觀買肉的客人,都禁不住高喊了一聲“好……”
鄭屠戶耍弄了一番,將這肉臊子(碎肉)切的糜爛,縱然是再講究的人,那也挑不出一點錯處,心中難免得意。
這吃飯的手藝,絕不含糊。
那邊廂
魯家客店的店小二被狠揍了后,用毛巾裹了頭上傷口,見著魯提轄這個門神總算走了,便心慌慌的趕來狀元橋報信。
金家父子兩個著落在客店看管,如今丟了人,也沒拿到贖身銀兩,可如何向鎮(zhèn)關(guān)西鄭大官人交代?
遠遠的就看到魯提轄高壯的身影站在肉攤前,回身過來狠狠瞪了一眼。
這嚇的店小二腦袋一縮,就躲在了墻角后面,遠遠的不敢靠過來了,生怕再挨了一番痛打。
鄭屠戶細細切了這十幾斤肉臊子,倒是忙了一頭汗,花了一炷香時間,這才切好。
用荷葉麻繩細細包了,面向魯達問道:“提轄大人,是否要著人送到經(jīng)略相公府上?小人這就安排。”
鄭屠戶半點也沒想到魯達是虛言誑語,誰能夠有潑天的膽子,假傳經(jīng)略相公鈞旨就是為了區(qū)區(qū)十斤臊子?
這也不值幾分銀子,擔(dān)的干系可就大了。
若然是魯提轄自己,可沒有這么大的面子,鄭屠戶還能怕他怎的?
魯達牛眼一瞪,神情兇狠的言道:
“送甚么,且住,再要10斤都是肥的,不要見丁點精瘦肉在上面,也要細細切做臊子,快點切來。”
鄭屠戶神情有些詫異的問道:“這十斤精瘦肉切做臊子,怕是經(jīng)略相公府上要裹餛飩,切好了自方便些,可這肥膘臊子要來何用?”
“相公鈞旨,吩咐灑家,誰敢問他?”魯達一瞪牛眼,沒懷好氣的答道。
這可把鄭屠戶堵的說不出話來,若魯提轄自己這么操弄,他早就把斬肉刀隨手一丟,老子不伺候了。
可魯提轄口口聲聲“經(jīng)略相公鈞旨”,在整個涇原路,小種經(jīng)略相公就是天,可一言斷生死,縱然鄭屠戶這樣的惡人也斷斷不敢違抗。
“提轄大人請息怒,只要是經(jīng)略相公府上吩咐,小人切來就是了,且請稍等一會兒。”
鄭屠戶只好忍了氣,精心挑選了一塊上好肥膘肉,去了豬皮,依然是15斤都打不住秤的份量,埋頭切了起來。
這下子,就連圍觀的客人都看出不對來了,下意識的離遠了些。
鄭屠戶也沒有了賣弄刀法的心思,只是用心的細細切來。
又花了一炷香功夫,才將這十幾斤肥膘切的細碎糜爛,用荷葉仔細包子,麻繩系好,雙手托著問道:“提轄大人,這兩份臊子可不輕啊。小人讓店里的伙計幫著送到府上,您看可好?”
此時已臨近午時,周圍看熱鬧的人越發(fā)多了,私下里都在嘰嘰喳喳的議論,神奇古怪極了。
“急甚么?再要十斤寸金軟骨,也要細細的剁做臊子,不要見丁點肉在上面,瘦肉不要,肥膘肉也不要”,魯達只雙臂抱在胸前,神情調(diào)侃的又說出這些話來。
到了這時,鄭屠戶再遲鈍也反應(yīng)過來了,失口笑道:“魯提轄,卻不是特地來消遣我罷?”
魯達此時怒氣上撞,跳起身來,順手就拿著那兩包肉臊子在手里,大喊一聲說道:“灑家特地要消遣你,你待如何?”
說完劈頭就砸將過去,如同下了一陣白花花的肉雨,瘦的,肥的灑落一地,將鄭屠戶澆的劈頭蓋臉都是肉臊子。
鄭屠戶原非好脾氣的人,此刻被逗弄得勃然大怒,一股惡氣從腳底直竄腦門,氣焰騰騰的再也按耐不住。
當即從肉案上搶下一把剔骨尖刀來,托的縱身一躍跳將出來,徑直越過了肉案直沖而至。
魯達早就退步到街上,左鄰右舍連同那十幾個肉鋪伙計無人敢勸,就連路過的人都立住了腳,站在一邊看稀罕。
那鄭屠戶來勢兇猛,右手拿著刀,左手便劈面揪過來。
若是被他蠻力拿住,右手持刀猛捅,這般野路子的斗法,好手著了道也十分兇險。
魯達卻不慌,順勢按住了鄭屠戶來揪的左手,抬腿往小腹只是一腳,刷的一下就帶起了猛惡的風(fēng)聲。
只見鄭屠戶被這一腳踹的飛起,偌大身子飛出數(shù)丈之遠,硬實實的砸倒在地上,濺起了一大片灰塵。
這一腳含怒而發(fā),何止千鈞,連著鄭屠戶右手上的尖刀都摔掉了。
只見鄭屠戶口鼻竄血,雄壯的身子癱倒在街上,怕是連同五臟六腑都被這一腳踹碎了,著實厲害非常。
這魯達大步向前,一腳踏上鄭屠戶的胸口,提著醋缽兒大小的拳頭罵道:
“這些年來,灑家始投老種經(jīng)略相公,做到關(guān)西五路廉訪使,也不枉了叫做鎮(zhèn)關(guān)西。你是個賣肉的操刀屠戶,狗一般的人,也敢叫做鎮(zhèn)關(guān)西。且與俺分說,你如何強騙了金翠蓮?”
說著猛擊一拳,正打在鄭屠戶的鼻子上,那真是打的鮮血并流,鼻梁骨都碎裂了。
便似開了個油醬鋪,咸的,辣的,酸的一發(fā)都奔涌了上來,如同潮水般一浪一浪止不住。
鄭屠戶被壓在身下,那把剔骨尖刀也摔落一邊,強自掙扎不起來,口中只是慘笑言道:“打的好!”
這是街頭潑皮無賴好勇斗很慣常的做法,叫做“輸人不輸陣”,縱然輸光了所有還剩一張嘴。
魯達如何能夠忍得?
當即罵道:“直娘賊,還敢應(yīng)口,俺再送你一拳利錢。”
當下提起沙包大的拳頭,就著鄭屠戶的眼眶眉際就是一拳,直打的眉角迸裂,眼珠子都炸了。
就如同開一個彩帛鋪一般,黑的,白的,花的都迸裂開去,渲染在了一塊兒,諾大的鼻涕泡都吹出來了。
這一陣兒
圍觀的人越聚越多,卻沒有哪個敢上前來勸,全都被驚住了。
這個鄭屠戶被打慘了,想破腦袋也不知哪里得罪了魯提轄,只以為是這個“鎮(zhèn)關(guān)西”的綽號遭了災(zāi)。
眼見得受不住,這潑皮無賴的玩法在魯提轄手中不頂事,硬頂下去,八九成要被打死在當場。
于是開口討?zhàn)垼瑓s引發(fā)了魯達的十足不屑,喝道:
“咄,你這狗一般的潑皮,原本似有幾分膽色,若是與俺硬頂下去,倒不失是個硬漢。這番對俺討?zhàn)垼瑸⒓移火埬恪!?
言罷又是一拳,這一拳正中腦門太陽穴上,如同做了一個全堂水陸的道場,鐃兒,鈸兒一齊響。
魯達拳頭打下去感覺有異,如同砸爛一個西瓜似的,卻沒那么硬實了,比之前兩拳軟乎多了。
他卻不知道,這人的腦袋上能有多少硬骨頭?
最后這一拳結(jié)結(jié)實實的砸在臉上,將鄭屠戶面門都打塌了,那還能有個好?
再看鄭屠戶,此時只有出的氣兒,沒有進的氣了,挺在地上一抽一抽,眼見的不成了。
魯達這心里也一激靈,暗自忖道:“原指望痛打這廝一頓,不曾想三拳真打死了,這可糟了。須得吃上人命官司,俺在外面無人使銀子,又無人送飯,抓入大牢可得受苦了,不如趁早撒丫子……”
心里這么想
魯達就直起身來,用手指著鄭屠戶尸首言道:“你這廝潑皮無賴,好端端的詐死,且待過些時日,灑家再與你慢慢理會得。”
一頭喝罵著,一頭快步便走了。
匆匆回到了經(jīng)略使司府的居所,急忙卷了些衣服,盤纏細軟和銀兩,其他物什全都棄了。提著一條齊眉短棒,大步奔出了南城門,一溜煙的逃走了。
就說這鄭屠戶被眾人七手八腳的抬到了家,請了郎中來看,可這傷勢過重救不成了。
到了晚間就嗚呼哀哉,一條陰魂往陰曹地府去了。
這個時候
張?zhí)焐诿苁依镩]關(guān)修煉《九宮八卦太陰掌》,早已把所有的俗務(wù)拋之腦后,修煉的如癡如醉。
即便知道魯達三拳打死鎮(zhèn)關(guān)西這個橋段,他也不會去阻止。
原因很簡單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魯達這個莽撞的性子不吃足了苦頭,那斷然不會有什么改變。
早早的攔在身前,被認為是瞻前顧后的膽怯鼠輩,那恐怕兄弟都沒得做,又何苦來哉?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張?zhí)焐刹粫プ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