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河流
- 男團偶像上歌手,這個頂流殺瘋了
- 六眼飛驢
- 2019字
- 2025-07-14 12:02:26
舞臺清場,昂貴的施坦威鋼琴還留在側(cè)后方,只是彈奏人從林溪換成了樂隊老師。
工作人員搬上來一套麥架,戳在舞臺中心。
電子報幕的‘河流’歌名,像是一道謎題,讓人一時猜不透其中意味。
徐以誠身形頎長,雙手插兜,立在麥架前。
他今天的穿著有些休閑,亞麻上衣配著卡其色褲子,踩了雙白色的餅干鞋。
那張白皙的臉龐干干凈凈,整個人散發(fā)著一種清爽的少年感,像是要出門散步的青春男高。
燈光斜照在他的側(cè)臉,勾勒出清晰的下頜線,但又打出小片陰影,讓人看不清楚徐以誠的表情。
鋼琴伴奏響起,一聲吟唱在安靜的場館回蕩。
“嘿~你的年紀有多大了”
磁性的聲音充滿訴說感,一開口抓住所有人的心神。
‘是徐以誠的風格。’
評委席,有人心中冒出這個念頭,隨即又想起何老師的介紹。
那風格迥異是說什么?
“卻像個孩子一樣,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歌聲繼續(xù)流淌,聲音中充斥著復雜情緒,迷茫、彷徨、疑惑……
徐以誠雙手背負身后,微微佝僂身子貼近麥架,腦海中卻是走馬燈般快速閃過畫面。
上輩子小鎮(zhèn)做題家出身,借著高考‘魚躍龍門’獨自一人來到大城市。
大學報到、大三實習、畢業(yè)找工作、辭職搞自媒體……
好像每一次面臨人生路口的時候,他都得靠自己來拿主意。
本該堅定站在他身后,給出指引的兩道身影,早早地就離開了。
年輕的時候,他也有過責怪,也有過委屈,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也就慢慢都放下了。
編曲背景音中,吉他悶掃,像極了時針的轉(zhuǎn)動。
“嘿呀~那兒有筑巢的燕子啊
嘿呀~那兒有吵鬧的知了啊
嘿呀~那兒有金色的莊稼啊
嘿呀~那兒有茫茫的白雪啊”
徐以誠口咽腔帶動氣流快速抖動,形成類似顫音的效果,聽感上,像是在壓抑克制著情感的宣泄。
歌曲轉(zhuǎn)過了一年四季,他的人生也在腦海中迅速過完。
一眨眼,就跳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
跑通告、上節(jié)目、登臺表演、認識新的朋友……這近一個月的時間,他有了完全不同的人生體驗。
一切看著是那么的光鮮輝煌,事業(yè)發(fā)展欣欣向榮,新單曲發(fā)布倍受追捧,也結(jié)交了些新的朋友,但唯獨……
親情方面似乎依舊還是一片空白。
人過的越好,就會越想家。
那天在江松樂演唱會上,章遠說的話,他還記得。
‘有一點點的進步和成就,第一反應,永遠是想給家人看’。
親人的關(guān)注與認可,遠勝過媒體號的吹捧和營銷。
徐以誠是在刻意逃避,不敢面對,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期待。
情緒加持下,他的音色發(fā)生變化,喉位下沉,剛剛通透的平衡混聲消失。
“但是媽媽!我弄丟一切嗎~”
直接給出強烈的金屬芯,迸發(fā)的怒音和撕裂聲似乎要穿云裂帛,剛剛壓抑的情感,在這一刻得到極致爆發(fā)。
評委席,趙武彥不自覺攥拳。
剛剛那是假聲帶參與輔助撕裂音,常見于酒吧駐唱歌手的表演中,是比較吃身體機能的一種演唱技術(shù)。
聲帶肌群控制不好,很容易造成聲帶損傷。
別說是徐以誠這種半路出家的歌手,就是一些有名的音樂人,也不一定能這么玩。消耗太大了。
他的唱功進步速度讓趙武彥感到驚詫。
他剛剛揭榜參賽的時候,表現(xiàn)得唱功就是個有點基本功的初學者,第二期就能做到真假聲絲滑轉(zhuǎn)換,通過技巧彌補發(fā)聲缺陷了。
到現(xiàn)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已經(jīng)可以轉(zhuǎn)換風格,在舞臺上瘋狂炫技了。
與剛剛宋怡存那種飆高音的純粹炫技不同,徐以誠的所有技巧都是在為感情表達做服務。
前期的隱忍克制,與后期直達情緒頂峰的撕裂,是情感層次的遞進,又形成強烈的反差。
制造出獨屬于音樂的野性美感。
最為難得可貴的是,他沒有丟掉自己聲音的特點,獨特的訴說感音色,依舊帶來強烈的情感渲染。
被震驚的不只是他自己。
導播廳里,何老師五官皺成一團,剛剛的撕裂音光聽就讓他覺得嗓子疼。
后臺休息室,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不可思議,周言更是直接起立。
徐以誠并不知道自己的風格轉(zhuǎn)換,給大家?guī)砹硕啻蟮恼鸷常琅f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
時間的沖刷,會帶走一切。
徐以誠發(fā)現(xiàn),自己上一段人生的記憶,漸漸變得模糊。
原本一直印在腦海中的兩道身影,也不像之前那般清晰,兩世父母的模樣產(chǎn)生重影,交錯、閃爍,似乎也在慢慢重疊。
所以,他一直在糾結(jié)不敢面對的,其實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啊。
過去的就過去了,自己在矯情個什么勁啊!
徐以誠抬頭,燈光終于完整的投射到他的臉龐,只見那雙溫柔的桃花眼角落,不知道什么時候多出了兩行清淚。
他摘下麥克風,肆意宣泄表達。
“時光如此清澈像一條流淌的河流”
許是剛剛的撕裂音消耗了太多機能,河流兩個字的發(fā)音沒有控制好,出現(xiàn)了失誤,聽上去有些沙啞疲憊。
徐以誠自己也察覺到了這點瑕疵,他幾乎是立刻就在吐息的間隙中做出了調(diào)整,強提起氣息穩(wěn)住喉位,重新找回聲音的支撐點。
歌曲A段重復,再次回到低音區(qū)。
開口第一句的‘嘿呀’,依舊是通透明亮的平衡混聲。
強爆發(fā)后,瞬間回歸到平穩(wěn)的低音,收放自如。
接下來的AB段重復,字詞依舊,音符依舊,旋律依舊。但是隨著徐以誠的心態(tài)變化,情感表達也變得不同起來。
從迷茫到爆發(fā),從爆發(fā)到釋懷。
情感的弧光完成了從原點出發(fā),經(jīng)歷劇烈振蕩,最終趨向于內(nèi)心平靜的圓滿閉環(huán)。
尾奏悠揚,鋼琴的余韻在空氣中裊裊盤旋。徐以誠唱完了歌詞的最后一句,他寫滿疲憊的嗓音在場館回響:
“嘿~你的年紀有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