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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罵罵咧咧的賈張氏

秦京茹一路蹦蹦跳跳,跟著壹大媽回到中院。

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秦淮茹打著手電筒,從賈家出來。

“姐!”

秦京茹揮手喊道。

今天出了老母雞那檔子事,表嬸指定不待見她。

最好還是讓堂姐出面圓下場子。

要不然今晚怕是連賈家的門都邁不進(jìn)去。

“正四處找你呢。”

“雞湯都燉好了,趕緊回屋。”

秦淮茹借著手電的光線,走到近前。

跟壹大媽打過招呼后。

拉著秦京茹便往家里去。

“嬸子消氣了沒?”

秦京茹是有點(diǎn)怵賈張氏的。

等會進(jìn)屋,可別再挨一通數(shù)落。

“下午的事不怪你,就是棒梗那小子欠揍。”

“你嬸子跟褚家不對付,一時想岔了才會那樣對你。”

秦淮茹抓起堂妹的手,笑著寬慰。

今兒紡織廠那邊有活派,她跟院里幾個嬸子都去當(dāng)臨時工了。

回來后見自家婆婆又在作妖。

問了幾個街坊才知道今兒鬧了這一遭。

歸根結(jié)底,就是賈、褚兩家的積怨太深了。

“跟你姐回去吧,明兒還得早起呢。”

壹大媽原想讓秦京茹去雨水那屋擠一宿。

既然秦淮茹知道心疼妹妹,她就沒必要去當(dāng)那個惡人了。

“嗯。”

想到明天要忙的事,秦京茹臉上當(dāng)即笑開了花。

連表嬸對她的刻薄都拋諸腦后了。

秦淮茹見堂妹這般作態(tài),便知這里頭肯定有事。

只是礙于壹大媽在場,又不好細(xì)問。

直到壹大媽推門進(jìn)了屋。

她這才將秦京茹拉去一邊,小聲詢問起來。

“你明早約了壹大媽去哪?”

“不告訴你。”

秦京茹有些小孩子心性,竟做起鬼臉來。

“你說不說?”

秦淮茹可見不得她使怪,伸手就要饒她癢癢肉。

“嘻嘻~”

“我說,我說還不行嘛…”

秦京茹怕癢,沒一會就招了。

“后院的褚衛(wèi)國?”

秦淮茹聽她把事兒一說,不由蹙起眉來。

這院里倆廚子,傻柱號稱混世魔王,打架斗狠算是頭一號。

但在褚衛(wèi)國跟前依舊不敢挺腰子。

“姐,我聽壹大媽說…”

“當(dāng)年家里托人給你說媒,一開始定的不是姐夫,而是褚大哥?”

秦京茹瞪著一對清澈的大眼珠。

一眨不眨的看向堂姐。

這事家里瞞的緊,她也是今日才聽壹大媽聊起。

“別瞎說,以后這種事少打聽…”

秦淮茹作勢在她手上拍了下。

這事甭管別人怎么說,她這里肯定是不能認(rèn)的。

“其實(shí)褚大哥人挺好的。”

“誰家做個褥子能給五斤棒子面?”

秦京茹嘟著嘴,很是不服氣。

就姐夫那個德行,給褚大哥提鞋都不配。

也不知堂姐當(dāng)年是咋想的,竟嫁了賈家。

“縫褥子的事可別讓你嬸子知道了,免得再鬧什么幺蛾子…”

看在那五斤棒子面的份上,秦淮茹也不能攔著。

只是在進(jìn)屋前再三提醒。

等姐妹二人推門進(jìn)屋。

賈張氏正帶著大孫子棒梗,坐在炕上啃雞腿。

賈冬旭則抱著女兒小當(dāng),對著碗里的雞湯吹氣呢。

“棒梗,你下來!”

秦淮茹沒好氣的瞪向棒梗。

這小子被他奶奶慣的,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以前有好吃的還知道讓著妹妹。

現(xiàn)在這個德行,她瞧著就來氣。

“你這剛回來又要鬧什么。”

“小當(dāng)換牙呢,啃不動雞腿。”

賈張氏吃的滿嘴油,見秦京茹跟著一塊進(jìn)了屋,嘴里更是冷哼一聲。

她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瞧不上這兒媳了。

農(nóng)村戶口,在城里找不到工作就算了。

糧油定量供應(yīng)也指望不上她。

除了會生養(yǎng),就剩在院里招蜂引蝶啦~

還總想著幫襯她娘家人。

胳膊肘往外拐,她秦家人都一個德行…

“下午過渡班的王老師找我告狀,說棒梗在學(xué)校欺負(fù)女同學(xué)。”

“往人家新做的衣服上抹黃泥。”

“您再這樣慣著,以后指不定要惹出多大的禍來!”

秦淮茹說著,將一個作業(yè)本摔在桌上。

最基礎(chǔ)的十以內(nèi)加減法,九道題錯了八道。

最后那道估計(jì)也是蒙的。

就這,婆婆還整天乖孫乖孫的夸。

“棒梗才多大?”

“興許那黃泥就是不小心濺上去的。”

“要我說,咱家棒梗聰明著呢,不用上什么過渡班…”

賈張氏對紅星小學(xué)搞的這個過渡班,非常不滿。

以前都是六歲念小學(xué)。

現(xiàn)在五歲就開始學(xué)算術(shù),寫漢字。

“這事我說了算!”

秦淮茹抓了個窩頭在嘴里嚼了半天。

卻哽在喉嚨咽不下去。

在孩子念書這個事情上,她是絕對不會讓步的。

“光學(xué)雜費(fèi)每學(xué)期就要一塊五毛,還有課本鉛筆,哪哪都要錢…”

“你不心疼錢,我還心疼兒子呢。”

“現(xiàn)在有了課本,你們在家里不也是一樣教?”

“這大院里也就閆老摳一家最積極。”

“人家高低是個小學(xué)老師,要起個帶頭作用,咱家跟著參合什么?”

“…”

賈張氏每次絮叨起來就沒完。

秦淮茹只當(dāng)自己聾了。

“媽,您少說兩句吧…”

“這是買止痛藥的錢,您可收好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賈東旭,見氣氛僵住了。

忙從工衣口袋里拿出一沓錢。

數(shù)了張紫色的五元大鈔給母親。

再給自己留了幾塊錢零花,剩下的全上交給媳婦了。

每次媳婦跟母親犟起來,他都這樣和稀泥。

“你自己多留點(diǎn)…”

秦淮茹見狀,神色總算緩和了下來。

轉(zhuǎn)手又給丈夫多拿了五塊錢。

他一個月工錢二十七塊五毛,說低也不低。

奈何要養(yǎng)活一家五口人。

“我也沒啥應(yīng)酬,用不著。”

賈東旭性子悶,不善交際。

每天就是軋鋼廠和家里兩點(diǎn)一線。

唯一的開銷,就是逢年過節(jié),拎兩瓶酒去孝敬壹大爺。

“馬上要入冬了,回頭還是要置辦條棉褲。”

“不然上下班路上吹了冷風(fēng),將來得了老寒腿,誰伺候你?”

秦淮茹終究還是心疼自家男人。

想到他壓在柜子里的那條棉褲,攏共才塞了不到半斤棉,根本就不保暖。

就這,還縫縫補(bǔ)補(bǔ)穿了六年。

“花那錢干啥。”

“家里不是剩了好些毛線嘛,轉(zhuǎn)頭再織條毛褲穿在里面。”

賈東旭兒時經(jīng)常挨凍受餓。

窮怕了。

“奶,我要買新衣服!”

棒梗這時突然接茬。

在炕上翻來覆去鬧騰起來。

班里好多同學(xué)都有新衣服穿,可給他羨慕壞了。

往女同學(xué)新衣上抹黃泥,也是出于嫉妒。

“好好好,奶奶給乖孫買新衣裳!”

“買好多好多新衣裳…”

賈張氏一把將棒梗樓在懷里。

還像哄兩三歲的稚童那樣,悠來悠去。

秦淮茹看的眼皮直跳。

往女同學(xué)新衣上抹黃泥。

把關(guān)在籠子里的老母雞放出去,惹出一堆事。

有好吃的不懂的照顧妹妹。

現(xiàn)在還鬧著要買新衣服。

今兒這一樁樁,一件件。

讓本就心力交瘁的她徹底破防了。

“我讓你買新衣!”

“讓你不聽話!”

秦淮茹心底無名火起,順手操起柜上的雞毛撣子。

三兩步?jīng)_到炕沿,對著棒梗就是一頓輸出。

連護(hù)犢心切的賈張氏,在拉扯中都挨了幾下狠的。

也不知秦淮茹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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