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女尚書審時度勢,忠君者終為惡龍
- 三國:穿越漢靈帝,開局先政變
- 吾漣仰
- 2017字
- 2025-06-19 12:00:00
皇宮,尚書臺。
“陛下,女尚書趙嬈已經帶到,遵照您的吩咐,沒有驚動其他任何人。”
聽到曹節所言,劉宏放下手中剛剛擬好的詔令,對著一旁候命的張讓點了點頭,隨手遞了出去。
張讓已經換上了一套適合夜行的裝扮,接過詔令,當即便朝著宮門急行而去。
沒有貪戀加蓋印章的令璽,劉宏將令璽隨手放下。
天子六璽,兩枚負責常態事務的令璽常駐尚書臺,方便管理日常政務。
真正代表天子權威,有特赦之權的兩枚天子信璽如今卻在長樂宮,也就是那位竇太后手中。
最重要的是,那枚秦始皇用和氏璧雕刻的傳國玉璽如今也在長樂宮中。
有皇帝以來,這枚傳國玉璽幾乎就等同于天命本身,賊子得之便敢妄圖稱帝,以致無數狼子野心之人爭搶,最終不見蹤跡。
不管是出于現實需要還是個人意愿,劉宏都不想讓自己的傳國玉璽和天子信璽再多逗留長樂宮哪怕片刻。
更別提,太后竇妙是大將軍竇武的女兒,更是他囂張跋扈的最大依仗。
正所謂擒賊擒王,討惡誅首,無論如何竇妙都留不得。
只是,長樂宮雖在皇宮之中,但卻有一套獨立的官僚系統,宮中設有衛尉、少府與太仆,被稱為太后三卿,級別等同九卿。
就連當值禁衛都與其他皇宮有所不同,長樂衛尉更是歷來都與衛尉分庭抗禮。
而在竇氏當權的情況下,長樂衛尉職權更是遠高于衛尉,有調動宮中禁衛之權。
想依靠宮中禁衛打入長樂宮,根本就不現實。
也因此,只得智取,最好能想辦法從內部攻破。
而深受太后竇妙信任的女尚書趙嬈,無疑就是最佳人選。
伴隨著幾聲清脆的腳步聲,一名身著袿衣盛裝的婦人蓮步款款步入尚書臺閣之中。
縱是衣裝寬袖疊層,卻也難掩其身段豐饒、風姿綽約。
“乳母,好久不見,朕甚是想念。”
沒錯,趙嬈乃是原本身為解瀆亭侯的劉宏被選中為新帝以后,唯一從河間跟隨入京之人,也因此而被太后竇妙看重,留在身邊。
既是防止趙嬈影響、操縱年幼的小皇帝,也是為了自己能夠更好的了解、掌控劉宏。
而從趙嬈短短幾個月便被擢升為宮中女尚書這點來看,她顯然很會審時度勢。
按照曹節等人此前所說,上一次二人相見,已是幾個月之前。
面對劉宏的寒暄,趙嬈神情卻顯得有些怪異。
被人突然從床榻之上喚醒,又被不斷催促帶到尚書臺中,一路上都是滿頭霧水。
見到劉宏之后,她更是本能的就要轉身離去。
只是,曹節、王甫、侯覽等中常侍卻已經將退路徹底封死,面色陰冷,顯然毫無回旋余地。
趙嬈臉色頓時一白,猜到了將有大事發生。
“乳母對朕有哺育之恩,朕也不曾忘記這份恩情,可乳母為何對朕如此生分,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要走?”
而即便看到趙嬈如此舉動,劉宏依舊神色如常,端坐高位,看上去與人畜無害的總角稚童無異,可在殿內回蕩的聲音卻讓趙嬈感覺不寒而栗。
“還是說,趙尚書忙于研習經學,對君臣之分也有了獨到的理解,不知可否講與朕聽聽?”
“陛下恕罪!”
稱呼自乳母變為官稱,趙嬈自然清楚其中的未言之意,急忙躬身揖禮,解釋道:
“小女不過官婢出身,幸得孝仁皇看重,方才免受欺辱,已然是感恩戴德,自覺今生無以為報,又怎敢以陛下乳母自居。”
孝仁皇便是劉宏生父上任解瀆亭侯劉萇,在劉宏登基之后才被追封。
提到劉萇打感情牌,又是急切表忠心,趙嬈自覺自己的應對已經是情急之下所能做到的最好。
可劉宏卻依舊是那般人畜無害的樣子,似乎對她這番表態沒有任何意動。
對于劉宏而言,他想得很清楚。既然決定要奪權,那自己與竇氏父女之間便已是不死不休,趙嬈這番不涉及任何實質的表態根本就如同放屁,自然不會理會她這一套。
擺了擺手,一旁的趙忠便躬身退下,隨后便從偏殿當中拖出一個手足皆被綁縛的人。
尚書令尹勛。
趙嬈眸光頓時一滯,盡管她直接聽命于太后,但尹勛卻是她名義上的上司主官,平日政令傳來送往免不了要接觸,自然對此人相當熟悉。
“乳母可識得此人?”
劉宏依舊端坐高位,口吻就像是在尋常不過的和家人嘮家常,又像是在回憶一般。
“此人名為尹勛,族中世代為官,兩世三公,可謂鐘鳴鼎食之家,世代簪纓之族。
尹勛自己亦是天下名士,被尊為八顧之一,更是受封宜陽鄉侯,任尚書令,可謂是位極人臣。
可誰又還記得,尹勛能有今日地位,憑借的是當年與單超、具瑗等中常侍合謀誅殺外戚梁冀,還政于先帝的功勞。
如此忠貞之士,卻不想僅僅十一年而已,反倒淪為外戚幫兇,打算徹底架空朕,徹底把持朝政。
乳母身為尚書,對漢律了解想來高過朕,不妨講講,朕該如何處置此獠?”
劉宏語氣平淡,但話里的意思卻是再清楚不過。
投名狀!
看著不斷掙扎的尹勛,趙嬈明白事態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程度,劉宏也沒有給她騎墻觀望的打算。
她甚至都沒有選擇的權力。
唯有用行動表現忠誠這一條路。
一如十一年前尹勛所作所為一般。
想到這里,趙嬈不再猶豫不定,語氣堅決開口:“尹勛身為朝臣,有如此悖逆之舉,自當論斬!”
“朕要看到你的誠意。”伴隨劉宏的話音落下,便有一個小黃門端著紙筆走到趙嬈身前。
紙有兩份,一份已經寫滿了字,內容機鋒直指竇氏無道,與其說是詔令,不如說是討賊檄文更合適。
趙嬈明白,這是要讓自己謄抄一份。
果不其然,待她落筆之后,原本那份便被直接丟入了一旁的博山爐當中,于升騰的火焰之中化為了灰燼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