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塌天大禍
- 人在知否:執(zhí)掌天下
- 來杯黃豆粉
- 2022字
- 2025-07-17 22:43:18
一連數(shù)日過去,秋意漸濃,白露已至,晨起時可見階前凝著一層薄薄的白霜。
顧廷燁早已啟程前往白鹿洞書院,此次他更是言之鑿鑿,不中舉人,誓不歸來。
今日,正值常朝。
天剛蒙蒙亮,趙晗便在華蘭的伺候下,穿戴整齊,直奔東華門而去。
垂拱殿內(nèi),趙晗依舊處于文官隊伍的末端,墨綠色的官袍在一眾朱紫中顯的平平無奇。
趙禎端坐在龍椅上,眸光掃過文武百官時,不自覺的在趙晗身上稍作停留。
待百官行完大禮,趙禎臉上的溫和之色漸漸斂去,沉聲道:“昨夜,朕收到陜西路轉(zhuǎn)運使八百里加急奏報。”
“西夏對今年歲賜數(shù)目頗有不滿,現(xiàn)已在邊境集結(jié)兵馬,看其動向,似有進犯環(huán)州之意。”
慶歷和議后,大周每年要給西夏銀七萬二千兩、絹十五萬三千匹、茶三萬斤。
為掩蓋屈辱,稱之為歲賜。
西夏野心勃勃,宛如毒蝎般盤踞一方,既想通過歲賜從大周獲取經(jīng)濟補給,又不愿受限于和議。
時常以此歲賜數(shù)額不足或物品成色不符,在邊境屯兵施壓,甚至揮師南下,燒殺搶掠,逼迫朝廷屢次讓步,增加歲賜。
“諸卿皆是國之柱石,此事關(guān)系邊境安危,該當如何應對,不妨直言。”
此話一出,殿內(nèi)的氣氛略有些凝重。
戶部侍郎柴晉素來主和,他率先出列道:“臣以為,不如按往年一樣。”
“在原定的數(shù)目上再加些歲賜,西夏得了實惠,不日自會收兵退去,邊境亦可免一場刀兵之禍。”
兵部員外郎王舉正緊隨其后出列,“臣附議。”
“西夏屢次屯兵施壓,多年來所求不過財帛。”
“多加些歲賜,既能避邊境生亂,又可省調(diào)兵之費,實為兩全之策。”
“若因些許銀絹觸怒西夏,反倒得不償失。”
“臣也附議!”
“……”
一連四五名主和的朝臣紛紛出列,言語間大都是什么息事寧人,以和為貴。
還有些提到軍需耗費,也有擔憂邊軍戰(zhàn)力不敵西夏。
總之,每每邊關(guān)發(fā)生異動,朝堂中,主和之聲一直占據(jù)上風。
英國公張輔見狀,面色凝重,眉眼間充斥著不屑之意。
他深吸一口氣,大步出列道:“官家,若一再議和增加歲賜,只會讓西夏得寸進!”
“前年冬,他們以絹布成色為由,在延州燒殺搶掠,邊關(guān)百姓流離失所。”
“再前年,又借口茶葉缺斤之名,圍困綏德半月之久。”
“西夏如狼似虎,覬覦中原已久!”
“難保有朝一日不會得隴望蜀,揮師南下,釀成更大禍端。”
“屆時再想奮起反擊,恐怕已經(jīng)錯失良機,徒留悔恨罷了。”
“臣愿領(lǐng)兵出征,定保邊境無虞!”
內(nèi)閣次輔于炎擰眉開口,“西夏是不足為懼,可若遼國趁虛而入,又當如何?”
“他們雖非鐵板一塊,但我朝若在環(huán)州與西夏僵持不下,遼國必在幽云邊境增兵施壓。”
“國庫本就吃緊,兩路用兵只怕難以支撐。”
“英國公,你不能只盯著西北的狼煙,卻忘了東北還有遼國在虎視眈眈。”
西夏的確不足為懼,但遼國不同,其總兵力超三十余萬,精銳十余萬。
幽云十六州被其占據(jù)多年,南下之路更是一馬平川。
一旦遼國參與進來,只怕連半壁江山都要陷入戰(zhàn)火之中。
“于閣老,你……!!”
身為武將,本就不善言辭,張輔被他這番話,氣得胡須發(fā)抖,面目扭曲。
看著兩位老臣面紅耳赤的模樣,龍椅上,趙禎心中糾結(jié)萬分。
年年歲賜助長西夏威風,若再退下去,恐怕百年之后進了宗廟,也是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可于炎的話又不無道理,大周邊軍靠著歲賜安穩(wěn)度日,多年未經(jīng)大戰(zhàn),眼下又腹背受敵。
他這個官家,實在難吶!
思及此,趙禎目光不著痕跡的望向趙晗。
“趙侍讀,先前你獻策以價制價,在兩浙頗有成效,不知眼下,你可有何見解?”
面對趙禎的點名,趙晗心頭一顫,接著一顫的還有岳丈大人盛纮。
趙晗沉吟片刻,正欲出列上奏。
他余光一瞥,只見盛纮正用笏板擋住半張臉,對著他連連搖頭,眼底滿是焦灼,生怕他吐出半個字來。
在盛纮看來,戰(zhàn)與和,這是朝廷一等一的要緊事,和他們這等微薄小官毫無干系。
行差踏錯一步,輕則貶謫遠州,重則萬劫不復。
這種時候,跪下來說個臣愚鈍,才是明哲保身的上策啊!
趙晗豈會不明白盛纮的意思。
但此刻官家垂詢,韓章、薛溥、海寧幾位老臣皆齊刷刷的看著自己。
躲肯定是躲不開了!
趙晗收斂神色,出列道:“臣以為,與其將銀絹填進西夏這無底洞,不如用之于軍,強我甲兵。”
戶部侍郎柴晉冷哼一聲,對趙晗的話嗤之以鼻。
“趙侍讀到底還是年輕,初入朝堂,這話說的輕巧,可做起來難吶!”
“你只知歲賜是無底洞,卻不知戰(zhàn)事一開,糧草轉(zhuǎn)運,盔甲器械,傷兵撫恤,城防修繕,哪一樣不要砸錢?”
趙晗聞言,握著笏板的手不由緊了緊,暗暗將此人的名字和長相記在心里。
他目光沉靜,沉聲道:“整軍雖難,卻是釜底抽薪之計。”
“臣的確初入朝堂,對于軍政大事涉獵不多,卻深知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的道理。”
“臣以為,不如先派遣使臣,穩(wěn)住西夏,為我朝爭取整軍時間。”
“命陜西路轉(zhuǎn)運使嚴查軍中老弱,裁汰冗兵,省下的錢糧盡數(shù)用于招募精壯士兵。”
“西夏善騎射,我朝唯有以騎制騎,方能與之匹敵。”
“臣可用一年時日,打造出一只足以匹敵西夏的精銳騎兵!”
此話一出,殿內(nèi)頓時一片寂靜。
盛纮看著在大殿中央侃侃而談的女婿,驚訝的險些將手中笏板摔落在地。
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兩股戰(zhàn)戰(zhàn)。
我的天爺啊!
一年?打造匹敵西夏的精銳騎兵?這海口也夸得太離譜了!
完了,完了,塌天大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