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這片星系已經9億年沒有新的神來過”,阿列謝心想,雖然這時間對星星們來說猶如一縷風吹過,不痛不癢……祂不禁想起一段過往,那時年幼的祂跟隨馬爾彼克去參加一場關于星之神的葬禮——
“老師,祂怎么了?為什么…躺在這里。”那時孩子并不明白死亡意味著什么,只是握著老師指尖的小手不由得緊了幾分。
“祂陷入了永久的沉睡,再也不會醒來。”男人的語氣溫和,看著孩子怯生生的模樣,便用手輕輕揉了揉祂的頭。
“那祂的星星們呢?如果祂不再醒來,星星們該怎么辦呢?”孩子望向祂的老師,或許是男人的身形過于高大,祂看不清老師的臉,于是盡力讓那雙金色的眼眸睜的再大些,不過這對祂來說并沒有什么用,只是在旁人眼里看來有些可愛罷了。
或許是孩子笨拙的模樣讓男人有些動容,于是祂俯下身,對孩子說道,“很快就會有新的星之神去守護他們,不必擔心。”
“很快……”孩子的心里有了一個疑惑,不過祂沒打算再去詢問,只是將一束代表永別的鳶尾放在死去的星之神的身旁,“不要害怕,你的星星們會有神明去守護的。”孩子這樣說著,不過死者又怎么會聽見?
……
“騙子……說得很快,卻讓他們忍受了這么久的煎熬,老師,為什么你這么無情…”阿列謝心中有太多苦楚,祂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老師要這么做,“瑟利的離開,讓你們痛苦嗎?”阿列謝看向二人,問道。
“星之神大人,讓我們降生于此的神明已化為灰燼,痛苦是必然的,可灰燼中仍有余溫,祂的軀殼仍舊在守護我們的星系,我們的職責,就是要保護好現在的星系,況且我們在祂的身軀徹底消散前,等來了您。”波米爾將右手撫在胸腔上,微微鞠了個躬,回答道。
“我很抱歉,我并非自愿來到這,而是因降罪被流放至此,你們不必尊稱我,流放的神明沒什么可高貴的。”阿列謝將頭低下,他愧疚沒能保護布爾克,同樣也愧疚明明是被流放至此,卻被眼前的兩個人視為救世主。
“星之神大人不必道歉,不過您剛才的那番話,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想與我們親近些呀?”或許是不想阿列謝過于傷心,莉雅的話帶著一些寬慰,不過卻讓靦腆的星之神遭了殃。
“呃……隨你。”少年神明扭過頭,似乎并不想讓眼前的二人看見臉上的緋紅。
“星之神大人,我可否向您詢問您的姓名和您來到這里的原因?”波米爾是對工作很負責的人,為了接下來的順利,他覺得這些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無妨,我名阿列謝,你們可以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原因……我出手拯救一個行星,但我失敗了,于是來到這里。”祂再度想起那個曾充滿愛的世界,直著火光沖天,所有人的笑臉都灰飛煙滅……少年有些迷茫……
“哎?拯救?行星的文明被過度保護的話,是成長不起來的哦!雖然我能體會到阿列謝作為守護者的責任,但過度的溺愛只會將孩子扼殺在搖籃中。”莉雅這樣說著,似乎想寬慰阿列謝。
“這樣啊……”阿列謝并不贊同莉雅的說法,但也沒有反駁。“可如果我不去救,他們都會死…雖然結局也已是如此,如果那時候他們不為規則阻攔我,我是否可以留下一個生命?”阿列謝的心中再度升起一個疑問。
“不過,這里也有一個行星的文明快要死去了呢?”莉雅指向遠處一顆行星說著。
“什么意思?”阿列謝看向莉雅指著的地方。
莉雅瞥向波米爾,直至少年點頭,少女才微笑著說:“讓我為你講述一個故事吧!關于這顆行星——卡倫比亞…”
……
莫妮卡?艾斯特,她姓名的背后,是權勢僅次于皇族的艾斯特家族,這注定了她的一生不會平庸。
莫妮卡的身份千千萬,卻沒有一個為她帶來幸福。
“莫妮卡,不可以,這不是你該做的事。”
“孩子,你要謹記,你名字的背后是尊貴的艾斯特家族,做的任何事情都該三思。”
“你必須優秀,不要有辱你的姓名。”
……
貴族的身份讓她衣食無憂,代價卻是失去親情的溫存。如果不是某一天仆人將她遺忘在大街上,她恐怕永遠只能是一只呆在籠中的金絲雀。
“孩子,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穿著古樸的女人向莫妮卡提問。
“我大概是被遺忘了,不過他們應該很快就會來找我。”少女提著裙擺向女人行了個禮,回答道。
“乖巧的孩子,你見過這個嗎?”女人輕輕撫摸著莫妮卡的頭,并將一本書頁泛黃的牛皮書遞向她。
“這是?”少女雙手接過書,詢問道。
“秘密,你要自己去見解,那么再見了,倘若我們有緣,也許還會再見面。”還不等少女回復,女人便消失不見了,仿佛只是少女的幻覺一般。
少女將書藏起來,這是她第一次做不符合規矩的事,所幸的是,沒有人發現。
也是這一次的機遇,讓她發現了自己對魔法的天賦,也有了應對貴族身份的喘息。
那時的人們將魔女視為災厄,少女只好將自己隱藏起來,畢竟她不想為家族帶來麻煩,可面對咒語一看就通的天賦還是被其他魔女們發現了。她們將莫妮卡視為最強的魔女,不僅是天賦,連同她身上充沛的魔力,都讓魔女們贊嘆不已。
直至有一天,艾斯特家族要與皇族聯姻,猶如提線木偶般的莫妮卡理所當然的成為了那個為了家族利益的犧牲品。
莫妮卡并沒有怨言,畢竟親人們并沒有讓她感受到愛,于她而言,不過是從一個陌生的地方到另一個陌生的地方。不過這一次,少女的身份再一次變了,她不再是貴族,而是作為科林頓王國的皇后。
少女身上的清冷和疏離讓皇帝感到新奇,他使盡渾身解數去追求她,清晨帶著露珠的玫瑰,鄰國進貢的珍貴絲綢,數不勝數的佳肴……少女只覺得皇帝是個輕浮的人,礙于身份,也只能附和。
皇帝提起她的裙擺,免于臟污的爪牙;親自為她梳理頭發,贊美她的模樣……日復一日,少女或許感受到皇帝的愛,于是收下了皇帝的玫瑰,此刻她還不知道,玫瑰的刺已經扎破了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