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活著？”

一處古老殘破的祭壇上，秦淵枯黃的雙手捂著腦袋艱難的從地上爬起，充滿血絲的眼球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我不是……死了嗎？”

他的聲音如厲鬼般難聽，渾身上下透露出濃濃的死氣。

若說“秦淵”之名鮮為人知，那么“淵天帝”三個字足以令整個妄天界戰栗！

因為他是妄天界有史以來出現過最恐怖的存在！

淵天帝統治時期，被稱為妄天界的至暗時代！

在淵天帝的統治時期內，整個妄天界有九成生靈的死亡都是出自他之手，其中更是包含了數量龐大的高端戰力，幾乎是以一人之力，硬生生殺斷了妄天界上萬年留存的底蘊。

但正所謂善惡終有報，百年前，淵天帝突然暴斃，草草結束了長達數百年的統治，可就算如此，百年過去，妄天界還生活在淵天帝的統治陰影之中，成為一個無人敢提及的禁忌。

“道妖妖......”秦淵感受著體內支離破碎的經脈和空蕩的丹田，眼中血絲纏繞，“你給老子等著！”

秦淵血絲纏繞的眼眸中充滿了冷意。

道妖妖，不朽道宗宗主，被人尊稱為“妖帝后”，而之所以這么稱呼，正是因為她是至暗時代的統治者，淵天帝的結發妻子！

可誰都不曾想到，這位妖帝后會是終結至暗時代的主角！

是的，秦淵哪來什么突然暴斃，而是死于美人裙下，在兩人雙修之時被道妖妖下毒，親手碾碎了帝魂。

“在這呢在這呢～夫君，你叫我呀～”

一道嫵媚俏皮的聲音突然從秦淵身后傳來，饒是以秦淵的心性在這一瞬都止不住心中的殺意。

他站在原地許久，沒有立刻回應，直到平息下心中的殺意后才控制著這殘破不堪的身體轉過身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足以令眾生傾倒的容顏。

她，還是那么美。

一襲素白長裙，裙擺如流云般垂落，腰間系著一條暗紅色的絲帶，襯得她肌膚勝雪。她眉眼如畫，眼尾微微上挑，勾勒出一抹天然的嫵媚，眸中似有星辰流轉，卻又藏著幾分狡黠與戲謔。紅唇微揚，笑意盈盈，仿佛世間萬物都不及她此刻的愉悅。

她的長發如墨，隨意地披散在肩頭，發間只簪了一支古樸的玉釵，釵頭雕刻著一朵妖異的彼岸花，花蕊處隱隱泛著血色，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什么。

微風拂過，她的衣袂輕輕飄動，整個人宛如從畫中走出的仙子，卻又帶著一絲邪氣，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夫君，怎么不說話？”她歪了歪頭，笑意更深，“莫不是……太久沒見，認不出我了？”

秦淵死死盯著她，喉嚨里擠出一聲冷笑。

這張臉，他怎么會忘！他怎么敢忘！

就是這張看似無害的臉，曾在他最放松的時刻，親手將他推入深淵！

秦淵的指尖微微顫抖，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死死盯著道妖妖那張笑靨如花的臉，胸腔里好不容易平息下的殺意瞬間翻涌，幾乎要沖破喉嚨。

“認不出你？”他嗓音嘶啞，像是被砂礫磨過，“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認得。”

道妖妖聞言，不僅不惱，反而掩唇輕笑，眼波流轉間盡是風情。她蓮步輕移，緩緩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秦淵緊繃的神經上。

“夫君還是這般記仇呢。”她微微傾身，紅唇幾乎貼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可你現在的樣子……真讓人心疼。”

她的指尖輕輕撫上秦淵的臉頰，觸感冰涼，卻像是帶著劇毒的蛇信。秦淵猛地攥住她的手腕，但反彈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手骨。

“心疼？”他冷笑，“那你不如再殺我一次？”

道妖妖眨了眨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隨即又恢復成那副無辜的模樣。她輕輕掙了掙手腕，卻沒能掙脫，索性任由他握著，另一只手反而攀上他的肩膀，柔聲道：

“我怎么會呢？夫君可是我最愛的人啊。”

秦淵盯著她，忽然笑了，笑聲低沉而危險。

“道妖妖，你演得真像。”他緩緩收緊顫抖的手指，“可惜，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不會再上你的當。”

道妖妖的笑容在不經意間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復如常。她輕嘆一聲，語氣幽怨：“夫君，你誤會我了。”

“誤會？”秦淵猛地將她拉近，兩人鼻尖幾乎相貼，他充血的眼球盯著她那水潤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那你說說，我的帝魂，是怎么碎的！”

四周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道妖妖的睫毛輕輕顫了顫，隨即，她忽然笑了，笑得妖冶而肆意。

“既然夫君不肯原諒我……”她紅唇微啟，聲音輕柔，卻帶著刺骨的寒意，“那不如，再死一次？”

話音未落，她掌心驟然爆發出一道刺目的血光，直襲秦淵心口！

秦淵見狀，冷笑一聲，他笑的不是道妖妖，而是他自己。

“咦，你居然不怕死？”

道妖妖在最后一刻猛地停住，略顯詫異地看著秦淵。

秦淵嘴角的冷笑更深，眼中卻是一片死寂。他瞥了眼那道懸停在胸前的血光，只差一寸便能貫穿他的心臟。

“怕？”他嗓音沙啞，帶著幾分自嘲，“道妖妖，你何時見我畏懼過死亡。”

道妖妖眉頭微蹙，血光在掌心微微顫動，卻終究沒有刺下去。她盯著秦淵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出一絲恐懼或動搖，可那雙眼睛里只有深不見底的冷漠。

“你……”她忽然有些煩躁，指尖一收，血光驟然消散，“真是無趣。”

秦淵嗤笑一聲，踉蹌著后退兩步，殘破的身軀幾乎支撐不住。他扶著祭壇邊緣，喘息著笑道：“怎么，舍不得殺我？”

道妖妖瞇起眼，紅唇輕抿，似笑非笑：“夫君，你該不會以為……我是來殺你的吧？”

秦淵冷冷看著她，沒有回答。

她忽然嘆了口氣，語氣竟帶著幾分委屈：“百年不見，你連一句真心話都不肯跟我說嗎？”

“真心話？”秦淵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猛地咳嗽起來，嘴角溢出一絲暗紅的血，“道妖妖，你配嗎？”

道妖妖眸光一暗，指尖微微收緊，但很快又松開。她緩步上前，伸手輕輕擦去秦淵唇邊的血跡，動作溫柔得仿佛回到了從前。

“夫君，你現在的樣子，真是讓人……”她頓了頓，忽然湊近他耳邊，輕聲道，“忍不住想再欺負一下呢。”

秦淵瞳孔驟縮，還未反應過來，便覺一股劇痛從丹田炸開——道妖妖的指尖不知何時已刺入他的丹田，一縷黑氣順著她的指尖瘋狂涌入！

“你——！”他悶哼一聲，眼前發黑，身體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道妖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終于浮現出一絲真實的愉悅。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她輕聲道，“畢竟……你可是我最愛的夫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