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晴天送傘,雨天收傘(三更,求追讀)
- 灰沼領主,從生物改造開始
- 簽約境大圓滿
- 2009字
- 2025-07-19 11:10:00
大廳內,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巴赫那具肥碩的軀體癱在地上,像被放了血的肥豬,再沒有任何動作。
窗外那片白色地獄,依舊在緩慢地翻騰、冒泡,腥臭的氣味仿佛凝聚成了實質,壓迫著每個人的神經。
一眾債權人互相對視著,通過眼神確認著對方的想法。
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精明的投機者,永遠在晴天里爭相遞上最華美的綢傘,也永遠會在第一滴雨落下時,比誰都更快地收走它。
而現在,卡洛琳掀起的這場風暴,在他們眼中已然雨過天晴,天空甚至掛上了用黃金鑄成的彩虹。
最先動起來的是王都銀行代表,鄧肯。
這位自稱是卡洛琳父親好友的男人,臉上的血色以一種戲劇性的速度恢復,甚至透出幾分不自然的紅潤。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略顯褶皺的領結,快步走到卡洛琳面前,深深地鞠躬,姿態謙卑。
“卡洛琳,我的孩子......不,錢寧會長。我......我早就知道,您絕非池中之物。這......這簡直是神跡!是我主親自為您降下的恩典!”
可卡洛琳并沒有回應,她靜靜地看著他,直到鄧肯被她看得心里發毛,笑容都僵在臉上。
然后卡洛琳才輕笑一聲,聲音不大,但整個大廳都聽得清清楚楚:“鄧肯叔叔,你剛才說,巴赫先生的條件雖然苛刻,但……”她故意停頓,學著鄧肯之前的語氣,眼神里全是戲謔,“……但什么來著?我忘了。”
鄧肯的臉“唰”地一下白了,冷汗浸透了華貴的領口。他意識到,眼前的女人已經不是他認識的那個需要他“提攜”的晚輩了。
她要開始清算了。
卡洛琳再環視全場,對著那群剛剛還想吃肉的債主們,用一種近乎施舍的語氣說:“金帆商會的信譽,是用勝利鑄就的,不是靠各位的同情。
“弗里曼,”她甚至沒有回頭,“把我們的‘新合作框架’分下去。愿意簽的,留下。不愿意的,會計室在樓下,結清舊賬,門在那邊,不送。”
弗里曼馬上走上前,對著那些債權人,用前所未有的強硬姿態宣布:“請各位排好隊,會長的時間很寶貴。”
其他幾位商會高層,呆立在人群外圍。他們看著被眾星捧月般圍在中央的卡洛琳。他們的腦海中,依舊回響著自己不久前那些“止損”、“收縮”、“放棄”的言論。
此刻,那些話語聽起來是何等的愚蠢和可笑。
......
另一邊。
錯錨港的山腰別墅里。
赫克托·埃斯特一直靜靜地站在那架昂貴的黃銅望遠鏡前。
他把港口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從金帆商會的人傾倒藥劑,到整個港口的海水像煮沸的粥一樣沸騰起來。
他看到了那些被他寄予厚望的“災星”,是如何像被硬生生擠出來的膿包,丑陋地脫離船體,然后在水中炸開,變成一團團碎屑。
那不是死亡,那是......處決。
對,就是處決。
赫克托那雙挑剔的眼睛能看出來,那些東西的死亡是有序的、統一的,它們在同一時間接到了自盡的命令。
他那幅完美的,即將完成的“無聲毀滅”畫作,被一只看不見的手,用最粗俗的顏料從中間潑了過去。
他慢慢直起身,放下了望遠鏡。
臉上沒有憤怒,甚至連一絲波瀾都沒有。他轉身,走到房間中央,那里放著一尊價值連城的古代女神像。
他伸出手,用指尖溫柔地拂過女神冰冷的臉頰,像是在安撫自己的情人。
“意外......”
他輕聲說,像是在嘆息。
“我一生最厭惡的就是意外。”
他從一個天鵝絨襯里的盒子里,拿出了一套......修復古代壁畫用的微型刀具。
然后,他走回自己最珍愛的那幅描繪著“艦隊與風暴”的油畫前。
他在刀具里挑挑揀揀,選了一把最細的,像探針一樣的刀,對著畫布上那片象征著“災星”的陰影部分,開始用繪畫大師的專注,一片一片地把那塊畫布的纖維挑斷,挖出來。
呲……呲……
那聲音輕微,卻讓人頭皮發炸。
他不是在發泄,他是在“修正”。他要親手把這個被“意外”污染了的“瑕疵”,從他的世界里,一點一點地挖出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騷亂,幾個心腹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幾個人撞在一起,爭先恐后地喊著,聲音亂成一團。
“大人!完了!市場崩了!金帆商會宣布恢復運力!我們手里的契約全成了債務!”
“海狼那群叛徒!他們拿著保底契約來要錢了!我們根本不可能有貨給他們拉!硬著頭皮配貨只能賠得更多......我們的資金鏈......”
“那群設計師......全部都跑回去了!還把我們‘破浪者’的圖紙......當投名狀交給了卡洛琳!”
一連串的噩耗,冰雹一樣砸過來。赫克托卻恍若未聞,他依舊背對著眾人,專注地用小刀割著他的畫。
那細微的節奏成了房間里唯一的聲音,壓下了所有的恐慌。
直到他把那塊“瑕疵”完整地挖下來,留下一個突兀的空洞后,赫克托才停下了手。
他吹了吹刀尖上不存在的灰塵,用一種發現新玩具的語氣,輕聲問:“那個鄉下草藥師......他叫什么名字?”
他的手下愣住了。
都火燒眉毛了,您問這個干嘛?
赫克托緩緩轉身,臉上沒有憤怒,反而是一種極度興奮、病態的笑容。
他眼睛亮的嚇人:“我對他很感興趣。他不是用蠻力殺死了我的‘災星’,他……教會了它們一種新的死法。他沒有遵守我的規則,而是強行寫下了一條新的規則。”他舔了舔干澀的嘴唇,笑容病態而興奮,“我對他很感興趣。他不是草藥師,他是我這幅完美作品上……唯一的‘污點’。”
赫克托把那柄小刀遞給手下,聲音輕柔得像情人的呢喃。
“去找到他,但不要傷害他,請他來我的畫廊做客。我想......親手解剖一下他的‘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