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速太快，由于慣性，賀平之從馬背上飛了下來，蕭凌赫及時轉身接住了他。兩人一耽擱，蕭凌煜已悠哉地到達了終點，拔得頭籌。

場邊頓時熱鬧起來，有疑惑馬場怎么會有香蕉皮的，有為蕭凌赫錯失第一而感到可惜的，也有為蕭凌煜喝彩的……

沈君珩：“……”

這結果倒是和書里大差不差，劇情也得到了推進，最大的變化就是蕭凌煜看起來有些高深莫測了。

蕭凌煜高舉旗幟，目光掃過場邊眾人，勾唇一笑。

沈君珩不禁一怔，他的目光雖然并未在她身上稍稍停留，但她就是覺得他是對著她在笑。

這個蕭凌煜果然有問題。

女眷們紛紛笑意盈盈地向場內自家夫君走去。沈君珩也跟隨她們的步伐。

沈君珩自然而然地靠近沈碧珠，尋了個機會在她耳畔低聲說：“挑釁我?！?

沈碧珠沒有回話，神色如常地向蕭凌煜走去。

沈君珩也走到蕭凌煜身邊，從他手里接過紅裳的韁繩，輕撫她的馬鬃，贊道：“紅裳果真是匹好馬！”

紅裳發出“嗞嗞”的低鳴，鼻孔里呼出白汽，朝她翻了個白眼。

蕭凌煜嗤笑道：“沈君珩，紅裳看來十分瞧不上你?！?

“這等良駒，是該有些脾氣才對。”沈君珩上前一步，與他挨得近了，趁機在他耳邊低語，“我有話想對你說?！?

蕭凌煜淡淡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這一幕落在沈碧珠眼里，沈碧珠當即怒了。

沈君珩裝模作樣地想要上馬，沈碧珠一把將她拉了下來，冷冷道：“君子不奪人所好，這馬方才已認了殿下為主，姐姐還是另挑一匹馬吧?！?

沈碧珠說著，輕盈地躍上馬背，低頭挑釁地望著沈君珩：“殿下方才騎著云裳，竟能贏了燕王，妾身騎著云裳，不知能不能贏過姐姐?！?

沈君珩怒道：“你下來！云裳是承歡公主的馬，殿下早就說了把云裳給我騎，你搶什么？”

沈碧珠俯下身，嗲聲對蕭凌煜說：“殿下可否和承歡公主說一聲，讓妾身騎著云裳與姐姐一較高下。”

蕭凌煜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神情悠哉似看戲一般。

沈君珩頓時火大，瞬間拔高了音量，罵道：“賤蹄子，搶我的人便罷，如今竟連馬都要和我搶，當真是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

這一嗓子下來，全場的目光都朝她們這邊看來。

這么勁爆的秘密就這么直接捅出來了？

“小姐……”身后的柳小蝶嚇了一跳，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襟，輕聲道，“小姐冷靜，這兒是皇宮……”

沈君珩恍若未聞，只紅著眼瞪著沈碧珠。

沈碧珠聞言也來氣了，大聲回懟道：“我搶什么了？我不過是沈府的養女，你可是沈府嫡女，真要是你的我能搶得走嗎？誰是你的人？這是我的主君！你如今可是賀府主母，你的人在那邊，賀夫人請自重！”

“真是給你臉了！”沈君珩氣極敗壞，伸手用力將沈碧珠從馬背上扯了下來，“啪”地一聲，朝她臉上扇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沈碧珠頓時炸了，當即伸手去扯她的發髻。

兩人扭打作一團，戰況激烈。

場邊的皇親國戚們看著二人，饒有興致地八卦起來。

“好端端的，這兩姐妹怎么因著一匹馬打了起來，這也太不成體統了。”

“怎么可能是因為馬，你沒聽見沈君珩說搶她的人嘛?！?

“搶人，搶誰？”

“噓，小點聲。聽說他當初去沈府下聘，真正想娶的其實是姐姐，不知怎的，姐姐另嫁他人，他這才娶了妹妹?！?

“你知道的還不少啊，快說來聽聽！”

“正主們都在這兒呢，你想知道，直接問去！”

……

蕭晉歡在馬廄挑選馬兒，轉頭看到馬場的好戲，不禁皺起了眉頭，嘴里說著“都成親了怎么還不省心”，快步向沈君珩她們走去。

場邊的人看到蕭晉歡黑著臉走過，這才止住了話茬。

“這是做什么，快住手！”蕭晉歡走到她二人面前，伸手去扒拉，試圖將她們分開，卻被她們合力推倒在地。

“你們在看戲嗎？還不快來把她二人拉開！”蕭晉歡起身，朝一旁的蕭凌煜和賀平之低吼。看到他們袖手旁觀，她氣不打一處來！這可是他們的女眷，鬧成這樣他們不也沒臉嗎？

聞言，蕭凌煜走上前，一把將沈碧珠拉入了懷里，并給了沈君珩一記同樣響亮的耳光。

蕭凌煜面容平靜道：“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沈氏，望你自重。你若再敢欺負她，休怪我不留情面?！?

他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楚。

蕭凌煜說完，攬著沈碧珠在眾人注目下離場。

沈君珩捂著臉，望著他的背影，怔怔出神。

書中的蕭凌煜愛沈君珩愛得發狂，三番五次做出出格的事，導致他爹對他失望透頂，最終廢了他的太子之位，連沈府都受到了牽連，他怎么可能當眾打她的臉？

雖然他這一巴掌打得她臉生疼，但對他這一舉動她甚感欣慰，畢竟身為太子，就該這么拎得清。

賀平之走到沈君珩面前，冷著臉問：“你沒事吧？”

沈君珩側身回他一個假笑：“沒事?！?

“你要收拾碧珠，回家收拾便是，怎么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就跟她打了起來？”蕭晉歡小聲嘀咕，以手扶額，一副十分頭疼的樣子。

沈君珩俏皮地吐吐舌頭，不以為意道：“沖動了，沒忍住。”

“哎，你趕緊回府去吧，母妃那邊我去幫你交代。”蕭晉歡沖她擺擺手。

“殿下，臣等就先告辭了。”賀平之向蕭晉歡行禮畢，輕輕攬著沈君珩的肩離開了。

一出了宮門，沈君珩就把賀平之放在她肩上的手拍開，惹來了賀平之的一記白眼。

回府的路上，賀平之讓鄭彩衣先上馬車，他則上了沈君珩的馬車。

不等沈君珩開口攆他，他便開口道：“我說幾句就走?！?

沈君珩淡淡道：“有屁快放。”

“你方才是故意的？”

“你想問什么？”

“和太子劃清界線，是你的意思，還是你爹的意思？”

“關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