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提那林衛東干嘛？”

白汀澈似乎有點不耐煩，沒等顧蕓回答就反嗆了一聲。

江流突然被吼一下，感到有點意外。隨即，貌似委屈地解釋起來：

“這不是閑聊嘛？咱都吃飽了沒事干。不聊聊別人，難道要談論自己？”

“誰跟你一樣，吃飽了沒事干……”

白汀澈此時，可能也感覺自己剛才的反應有點過度。雖然還是嘴硬，但語氣舒緩了不少。

在她看來，林衛東不是什么好榜樣。江流對他這么好奇，不是個好跡象。

一旁的顧蕓，倒是沒有關注剛才的小小風暴。一個人陷入糾結的情緒中，臉上的神色反復在變幻。

直到白汀澈關心地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兩下。她才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鄭重其事地說道：

“我是相信你們才說的，你倆以后可不能出賣我，把事情傳得到處都是。那樣，我就沒法做人了。”

江白二人一聽到開場白，立刻期待地看向顧蕓。

顧蕓一邊回憶，一邊慢慢地說了起來：

“其實慧敏姐沒有專門說過自己的事情。只是我在跟她閑聊的時候，一點一滴慢慢了解到的。

在我看來，她實在寂寞的很。

才熟悉不久，她就情不自禁地跟我說了很多。還說看到我覺得很親切。”

“她還有空寂寞？這般閑情逸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江流忍不住點評起來，卻惹來了白汀澈的一雙白眼。顧蕓繼續說：

“她小時候也是住京城，后來隨家里搬到上海。估計她跟林衛東很早就認識了。

她當然是喜歡林隊長的。甚至我有一種直覺，她是追著過來的。

可惜，我沒聽她談到過林衛東。在她那里也沒見過林衛東本人。

……

我只是覺得，大家同樣是知青，卻好像活在不同的世界。

有的人過著神仙一樣的日子，卻時常自尋煩惱。

有些人掙扎著只為活下去。”

一連串地說了這么多。

顧蕓似乎是把長久以來累積心中的感受與感慨，一股腦地全說了出來。

卸下沉重嘆息之后，輕啜一口葡萄酒。顧蕓的身心，在此刻輕盈得仿佛快要飛起來。

白汀澈則陷入深思。

江流卻在心里吐槽：

在他本人的些許幫助下，白汀澈顧蕓她們倆過的好日子，已經不是普通知青可以想象、可以企及的了。

果然啊，人都是一山還望一山高。

砸了咂嘴，江流略微回味。接著打破了沉默：

“好酒啊，也不知道是怎么送到這山旮旯里來的。”

“我見過一輛吉普車，就停在林衛東院子的大門前。”顧蕓爆料道。

這下就明白了。

不僅林衛東自己騎馬出去，而且吉普車也會到鄉下來。想來他的房子建得偏遠，可能就有這方面的考量。

江流想起了自己的那次拜訪。從知青大院到林周二人的院落，只是一條狹窄的小道。

往西邊去，仿佛卻還有一條小路，通向白樺林的深處。

說“仿佛”是因為那里并沒有明顯的道路痕跡。只是稍微平坦一些的空地，一直延伸到林子里。

現在想來，只要越野性能足夠，那里未必就不能通車……

果然，真正的通天大道，可能就在常人無法想象的地方！

心里發了好一通感慨，江流又往嘴里灌了一口。美酒入喉，心里的感受愈發濃烈——今晚過得真是有滋有味啊。

一邊喝著，顧蕓白汀澈一邊咬著耳朵說悄悄話。就這樣，三個人一口接著一口，竟然喝光了一瓶酒！

看到她倆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江流跟白汀澈囑咐道：

“把書也借給顧蕓看看。免得她閑得無聊，到處打聽別人隱私。”

白汀澈點頭同意了。

已有些許醉意的顧蕓，半是莫名其妙半是不服氣地嚷嚷：

“什么呀……”

“先回去吧，回到家里再說。”

說著白汀澈就把顧蕓往外推，生怕他倆又吵起來。

江流再次站到了熟悉的位置上，看著她們一路似搖曳似踉蹌地回到家中，把門關上。

回來路過院里的菜地，江流看到還沒恢復過來的瓜果蔬菜苗子，全都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心里想著，自己恐怕沒那么多耐心伺候它們。再過一陣子，靈氣也不像之前那樣緊缺。最后便決定上點兒手段。

只見江流手掐法訣，調動些許的靈力，控制著強度和范圍，施展了一次弱化版的春風化雨訣。

這是《呼風喚雨錄》的基礎法訣。能夠把天地靈氣，轉換成幫助靈植生長的草木之氣。

神農宗就是靠著大量弟子持續不斷地施展此術，培植出宗內煉丹所需的大量普通靈草。

受草木靈氣的滋潤，原本蔫兒頭巴腦的菜苗們一下便精神抖擻起來。看樣子，這股子精神頭還能持續很久。

江流滿意地拍了拍手。沒想著繼續進山忙活，而是回屋睡起了大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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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午飯后，江流便往西邊院子走去。

上午的時候他一直在高粱地里鏟地，也就是除草。下午的任務他就讓原本休息的楊立新替一下自己。

打開院門后，瞧見江流手上提到肩膀高度的大家伙，白汀澈驚訝地問道：

“你怎么把洗衣服的木盆帶過來了？”

“不是那一個，這是我另外做的，還要更大一些。原本打算用來清洗新鮮采摘的草藥，現在先給你們用著。”

“不用了吧，木盆做起來肯定費功夫。再說了，我們也用不上啊。”

江流一邊走進院里把木盆放下，一邊解釋道：

“我做這種東西簡單的很。而且誰說用不上？

你們是想著讓水直接從木板、從石頭的縫隙里流出去，一次兩次還行。久了，恐怕院子里就不成樣子了。

站在這個大盆里洗，它能夠把大部分的水兜住。

一是別讓它流得到處都是，二是這些水還可以用來澆菜地。”

“江流你真好~想得真周到！”

白汀澈聽后，又感動又佩服。

“哎喲~江流你真好~~”

剛從屋里出來的顧蕓，聽到白汀澈的深情告白，忍不住調侃道。

白汀澈害羞地低下了頭。

江流提醒道：

“這木盆你也有份使用。”

撇了撇嘴，顧蕓也不敢調侃得太過，便敷衍地回道：

“是是，江流你太好了！”

白汀澈忍住了羞意，抬起頭來說道：

“時間不早了，我們快點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