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回答讓藍若瑄心頭一熱。她悄悄伸手覆在程遠峰握方向盤的手上,感受到他瞬間的僵硬,然后是反手握緊的溫暖回應。
后座的父親冷哼一聲,但藍若瑄注意到他看程遠峰的眼神已經少了幾分敵意。
回到程遠峰的安全屋——一間位于市中心高層公寓的隱蔽套房,藍若瑄終于有機會仔細查看父親給她的U盤。里面的內容令人震驚:周正國和林世誠不僅盜用了父親的研究,還在東南亞和非洲進行非法人體試驗,導致數十人死亡。
“這就是我二十年來一直在收集的證據?!备赣H疲憊地揉著太陽穴,“當年我發現周正國想將我的研究用于軍事用途,就銷毀了實驗室數據。但我偷偷保留了核心配方,一直在暗中完善它。”
程遠峰端來三杯熱茶,在藍若瑄身邊坐下:“藍教授,您為什么不早點揭發他們?”
“因為沒有確鑿證據,而且...”父親銳利的目光射向程遠峰,“周正國是你的親生父親。我怎么能確定你不是他的人?”
房間里的空氣瞬間凝固。藍若瑄屏住呼吸,看向程遠峰。
他的表情變得異常復雜:“藍教授,我十六歲就知道周正國是什么人。他拋棄了我母親,又在我六歲時強行把我從您身邊帶走。我發誓要讓他付出代價。”
父親盯著程遠峰看了良久,終于嘆了口氣:“你母親...是周正華?”
程遠峰點頭:“您認識她?”
“她是我實驗室的助理研究員,很有天賦?!备赣H的眼神變得遙遠,“她自殺前一天來找過我,說周正國逼她交出實驗數據...”
程遠峰的手猛地握緊茶杯,指節泛白:“我一直以為她是車禍去世。”
“周正國掩蓋了真相?!备赣H搖頭,“就像他掩蓋了那么多事情一樣。”
藍若瑄看著兩個男人之間逐漸緩和的氣氛,心中的大石終于落地。她起身去廚房倒水,突然感到一陣眩暈——手臂的傷口可能感染了。
“若瑄?”程遠峰立刻注意到她的異常,一個箭步沖過來扶住她,“你發燒了?!?
他的手掌貼在她額頭上,觸感冰涼而舒適。藍若瑄不自覺地蹭了蹭那只手,像只尋求安慰的貓。
“我帶她去休息。”程遠峰對父親說,然后不由分說地將藍若瑄攔腰抱起。
“我能走...”藍若瑄微弱地抗議,卻順勢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臥室里,程遠峰小心翼翼地為她清理傷口,重新包扎。他的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易碎的珍寶,與倉庫里那個凌厲的戰士判若兩人。
“為什么冒險一個人去?”他突然問,聲音低沉,“你可以相信我。”
藍若瑄看著他專注的側臉:“短信說如果告訴你,你會死得更快。我...不能冒這個險?!?
程遠峰的手停頓了一下:“即使懷疑我別有用心?”
“我按下按鈕的那一刻,就不再懷疑了。”藍若瑄輕聲說,手指輕輕描摹他眉骨的輪廓,“謝謝你找到我?!?
程遠峰抓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若瑄,我接近你最初確實是為了調查,但后來...”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后來我發現,你是我黑暗人生中唯一的光亮。”
這句告白如此直白,讓藍若瑄的心臟幾乎停跳。她看著程遠峰越來越近的臉,閉上了眼睛。
他們的唇終于相觸,一個溫柔而克制的吻,卻蘊含著壓抑已久的情感。
程遠峰的唇有些干裂,帶著淡淡的血腥味,卻讓藍若瑄沉醉不已。
當她輕輕咬住他的下唇時,程遠峰的克制瞬間崩塌,吻變得熱烈而深入。
“咳咳?!遍T口傳來父親的干咳聲,“雖然不想打擾你們,但我們有更重要的事?!?
兩人迅速分開,藍若瑄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程遠峰卻坦然起身,手仍與她十指相扣:“藍教授,您說得對?,F在是結束這一切的時候了?!?
父親看著他們交握的手,表情復雜但不再反對:“周正國和林世誠明天會在云鼎科技的地下實驗室會面,驗收一批新'樣品'。這是我們拿到直接證據的最佳機會?!?
“明天也是董事會投票罷免我的日子?!背踢h峰冷笑,“他們計劃得很周全?!?
藍若瑄站起身,盡管頭暈目眩但意志堅定:“那我們更要在明天揭露一切?!?
程遠峰擔憂地看著她:“你需要休息?!?
“不,”藍若瑄握住他的手,“我們一起結束這一切。為了林曼,為了張教授,為了所有被他們傷害的人。”
程遠峰深深看著她,眼中的愛意與敬佩清晰可見。他轉頭對藍教授說:“藍叔,我向您保證,明天過后,您和若瑄再也不用躲藏了?!?
父親點點頭,第一次對程遠峰露出微笑:“希望你說到做到,小子?,F在,讓我女兒休息吧。”
程遠峰依依不舍地松開藍若瑄的手,但在父親轉身的瞬間,他快速在她唇上又偷了一個吻,換來藍若瑄羞澀的微笑。
夜深人靜,藍若瑄躺在床上,聽著客廳里父親和程遠峰低聲討論計劃的聲音。她摩挲著程遠峰臨走前塞給她的紙條:「無論明天發生什么,記住我愛你,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窗外,雨停了,第一縷晨光穿透云層。明天將是一場惡戰,但此刻,藍若瑄心中只有平靜——因為她終于學會了信任,而那個人,值得她托付生命。
云鼎科技大廈在凌晨五點依然燈火通明。藍若瑄緊緊貼著墻壁移動,程遠峰的身影在前方若隱若現。他們通過維修通道潛入地下三層,空氣之中彌漫著一種奇怪的金屬味。
“實驗室就在前面?!背踢h峰低聲說,手指在門禁系統上快速輸入密碼,“周正國和林世誠應該已經在里面了?!?
藍若瑄點了點頭,手心滲出細密的汗珠。昨天晚上,父親告訴她的一切仍在腦海中回蕩——那個裝置,那個能改寫人記憶的氣體,是父親三十年前和周正國一起研發的,本意是治療創傷后應激障礙,卻被周正國試圖改造成洗腦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