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顏盯著實驗室顯微鏡下的樣本，眉頭越皺越緊。三天前從廢棄工廠帶回的金屬碎屑與劉明工作臺上的香料成分分析報告就擺在面前，但她的思緒卻不斷回到今早的案情分析會。

“所有證據都指向周昌。“程晉的聲音在會議室里擲地有聲，“香料配方、工作室里發現的死者私人物品、監控拍到他的車出現在第三起命案現場附近。我們該收網了。“

投影屏幕上，證據一條條羅列，確實嚴絲合縫。但祁顏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太完美了，就像精心設計的拼圖，每一塊都恰到好處。

實驗室的門被推開，程晉大步走了進來，手里拿著兩份咖啡。自從在廢棄工廠共同經歷險境后，他變得會順手給她帶咖啡——不加糖，加一點點奶，正好是她喜歡的口味。

“有進展嗎？“他將其中一杯放在祁顏手邊，自己則靠在解剖臺邊緣。

祁顏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金屬碎屑確實來自那臺液壓機，上面有微量血跡，DNA比對確認是第三位死者趙明遠的。“

程晉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勝利的光芒：“再加上周昌工作室發現的林小曼的發卡和李雯的設計稿...局長已經批準逮捕令了。“

祁顏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發卡和設計稿是在哪里找到的？“

“工作室暗格里。“程晉喝了口咖啡，“藏得很隱蔽，但我們徹底搜查還是找到了。“

“太隱蔽了。“祁顏輕聲說，“一個連環殺手，為什么要保留這些明顯會牽連自己的物品？而且還是分開藏的？“

程晉放下咖啡杯：“也許是為了回味犯罪過程？很多連環殺手都會保留紀念品。“

“但香料呢？“祁顏調出分析報告，“周昌工作室的香料配方與前三起命案中使用的幾乎一致，但第四位失蹤女孩莫雨身上發現的香料卻多了三種新成分。“

程晉皺起眉頭：“他改良了配方？“

“如果是同一個人，為什么突然改變習慣？“祁顏打開另一個文件，“還有，你看這個。“

屏幕上顯示的是從劉明地下室筆記本上拍下的頁面。祁顏指向其中一段：“'周老師永遠不會理解真正的藝術。他的批評膚淺而功利。真正的美需要徹底解構與重建。'這讀起來像是...“

“像是他對周昌有意見。“程晉接話，但隨即搖頭，“但這不排除兩人是同謀，或者周昌是主謀，劉明只是執行者。“

祁顏深吸一口氣：“我認為我們可能被誤導了。證據出現得太及時、太完整，就像...“

“就像有人故意布置的？“程晉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祁顏，我們追查劉明是因為周昌提到了他。如果周昌是無辜的，為什么要引導我們注意自己的學生？“

祁顏一時語塞。程晉站直身體，表情變得嚴肅：“辦案要靠證據，這不是你一直堅持的嗎？現在證據確鑿，你卻開始懷疑？“

“我只是認為需要更謹慎！“祁顏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劉明還逍遙法外，第四位女孩生死未卜，如果我們抓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