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軸發出生銹的呻吟聲，把大廳的三人嚇了一跳。

許薇薇聲音略微顫抖訕笑：“看來7號老宅真的需要好好維護一下了。”

頭頂的吊燈突然晃動起來。

銅鏈撞在水晶上，叮當聲刺得耳膜生疼。

許薇薇輕聲啊地叫了聲，人往后退。

“燈、燈自己動了?！?

蘇昭從袖中摸出銅錢。

銅身還帶著體溫，她曲指一彈。

銅錢咕嚕嚕地滾過地面，停在樓梯口。

“我去旁邊看看?！?

大廳東頭的門虛掩著。

推開門時，門軸發出嘶啞的吱呀聲。

窗邊的水龍頭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水，水槽積成了小水洼。

但，這座老宅應該老早就斷水了才對。

系統的電子音在腦海中響起。

【叮！檢測到輕微怨氣波動，是否啟動靈體記憶回溯？】

蘇昭盯著水龍頭，喉結動了動，輕聲道：“是。”

眼前閃過白色裙子的一角。

小女孩的抽泣聲鉆進腦中。

“母親，父親去哪了？”

她踮腳去夠水龍頭，水珠濺在袖子上。

“父親說擰開就...”

畫面突然破碎。

【完成記憶回溯，驅邪功德+50，當前總功德值：1320/5000（二階修德）】

許薇薇舉著手機顫巍巍貼近蘇昭身邊。

“這里怎么還有水？”

直播鏡頭晃了晃，對著正在滴水的水龍頭。

蘇昭沒有回復。

彈幕再次滾動了起來。

這個宅子不會真的有詭吧？

應該是誰打開了吧。

這種老宅，水龍頭經常性關不緊。

杜攝影看著攝影機跟在兩人身后。

“這宅子沒人住，竟然還有水，房主還真有錢。”

看著滴水的水龍頭，顫巍巍地開口：“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許薇薇對著鏡頭擠眉弄眼，手機閃光燈掃過褪色的屏風。

一道影子從屏風后閃過。

許薇薇僵住了。

“誰？”

蘇昭來到許薇薇面前。

“也許是外面什么東西被風吹動了?！?

也許是想起自己還在鏡頭面前，許薇薇強打笑顏。

“果真這類的直播，還要需要有蘇姐坐陣才行?！?

“有蘇姐在身邊，我感覺自己安全多了?！?

蘇昭感知了遍一樓大概情況，并沒有多少怨氣。

但二樓...

見另外兩人心神安定不少后。

“這里沒什么異常，我們回大廳，去其他房間看看?！?

大廳的吊燈再次晃起來。

墜子撞出清脆的響，杜攝影的鏡頭跟著抖。

許薇薇的笑僵在臉上：“大，大家看...，這盞燈...”

樓上突然傳來咚的一聲，像有什么重物砸在地板上。

直播彈幕刷成一片，幾乎一片：嚇我一跳，在屏幕上飄。

蘇昭抬頭看向二樓樓梯。

陰影里，有團陰影越來越明顯。

蘇昭的聲音像侵了冷水的刀。

“你們留在一樓，我去二樓看看。”

蘇昭又朝角落丟了幾個銅錢。

許薇薇的指甲掐進掌心，直播鏡頭晃了晃又穩住。

她知道一樓應該比較安全，但想起直播的數據。

咬咬牙，還是跟在蘇昭身后一道踏上樓梯。

樓梯發出吱呀輕響。

蘇昭指尖在扶手上一按。

潮濕，像被水侵過。

二樓走廊的窗半開著，風卷著碎紙片撲過來，上面沾著暗褐色的痕跡，湊近了聞有鐵銹味。

沒有灰霧，沒有動靜。

“看地板！“

許薇薇的聲音尖了些，直播彈幕突然炸出滿屏血腳印。

蘇昭從腰間摸出張黃符，符紙剛展開就自動卷起，邊緣騰起細小火苗。

“跟緊。“

許薇薇咬著牙舉著手機，頭燈照到門板就開始閃爍。

光線照到的時候能看見門板上的抓痕，沒看到的時候又能聽見門后有東西在蹭。

直播彈幕瘋狂刷退退退，但她攥緊手電筒，鏡頭始終對準蘇昭。

【叮！檢測到輕微怨氣波動，是否啟動靈體記憶回溯？】

“是。”

她垂眼確認，再抬頭時，黑氣里浮出個虛影，

穿月白長衫的青年，左眼角有顆淚痣，袖口沾著泥。

“救…救救…”

虛影的聲音像砂紙磨玻璃。

畫面一閃，蘇昭的瞳孔縮了縮。

她看見間書房，一名男子趴在桌上，后頸插著根銀針，黑霧正順著針孔往他七竅里鉆。

“這不就是沈家主吧?！碧K昭喃喃。

看來當初失蹤的沈府所有人，都死在這座府邸了。

【完成記憶回溯，驅邪功德+50，當前總功德值：1370/5000（二階修德）】

許薇薇湊過來：“蘇姐？“

“我們繼續吧。”

許薇薇攥著補光燈跟在她身側，鏡頭始終對準前方。

灰影不知何時從欄桿上消失了，可走廊盡頭那扇雕花木門卻像有生命般，門縫里滲出的黑氣正緩緩翻涌。

“觀眾朋友們，這二樓比一樓要冷多了?？偢杏X房間里開了空調?！?

許薇薇的聲音比平時低了三度。

“這房間長時間沒有陽光照射，會比較陰冷些?！?

蘇昭接得干脆。她停在門前，抬手輕推。

門自己開了。

門內飄出股陳腐的霉味，混著點鐵銹氣。

許薇薇舉著鏡頭探進去，紅木架上擺著青花瓷瓶，太師椅上搭著褪色的織錦坐墊，連墻上的百子千孫圖都完好無損，唯獨書桌上積著半指厚的灰，像被誰刻意空出來的。

“不對?！?

蘇昭突然側身。

她身后傳來布料撕裂的聲響。

杜攝影的沖鋒衣被扯出個大口子，整個人被拽得雙腳離地，后背重重撞在墻角上。

他張著嘴說不出話，喉嚨里發出瀕死的嗚咽，手腕上青筋暴起，像是有雙無形的手正掐住他脖子。

“杜哥！”

許薇薇尖叫著想要沖過去幫助。

蘇昭一把抓住許薇薇手腕，反手從帆布包抽出黃符。

指尖掐訣的瞬間，符紙騰起金芒，她抬手擲向墻角：“破！“

“吱！“

尖嘯刺穿耳膜。

黑影從青磚縫里鉆出來，像團被扎破的氣球噗地散了。

杜攝影咚地摔在地上，捂著脖子咳嗽，臉漲得發紫。

【完成怨靈驅散，驅邪功德值+100，當前總功德值：1470/5000（二階修德）】

她沒看，目光緊盯著墻角，黑影消散的位置，正浮著道半透明的虛影，是一名穿著老式西服的男子。

后頸插著銀針，七巧滲著血，但和回溯里看到的沈老爺并不相像。

虛影開始消散。

許薇薇舉著手機朝著杜攝影身后照去，鏡頭里只能拍到淡淡的白影似的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