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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尖距離張元元的眼球只有三厘米。

他屏住呼吸，能聞到注射器上殘留的酒精味。欣穎的手指很穩，但她的眼神在動搖——她在猶豫要不要刺下去。

“這里面是什么？“他低聲問，聲音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足以讓你睡上一天的東西。“欣穎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現在慢慢后退，離開藥房?！?

遠處的低吼聲越來越近。

張元元突然笑了：“你聽到那個聲音了嗎？現在我們有三個選擇——你刺中我，然后被喪尸吃掉；我奪走你的注射器，然后看著你被喪尸吃掉；或者我們一起活著離開。“

注射器微微顫抖了一下。

玻璃碎裂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

欣穎的眼神閃爍，最終收回了注射器：“藥架后面有后門?！?

他們貓著腰穿過傾倒的藥架，張元元順手撈起地上散落的阿莫西林。后門被一堆病歷檔案柜堵著，欣穎熟練地挪開一條縫隙。

“你經常來這里？“張元元壓低聲音問。

“每周三次。“欣穎的聲音里帶著疲憊，“這里有全城最好的醫用麻醉劑?！?

他們擠進狹窄的通道，身后傳來貨架被撞倒的巨響。

通道通向醫院的老舊鍋爐房。欣穎點燃一支蠟燭，昏黃的光線下，張元元看清了這個臨時避難所——幾張病床拼成的床鋪，墻上貼滿手繪的藥品清單，角落里堆著十幾個空輸液瓶。

“你一個人住在這里？“

欣穎沒有回答，她正從鐵柜里取出注射器和幾支藥劑：“把袖子卷起來?！?

“什么？“

“你左臂的傷口已經發炎了。“她指了指他沾滿血漬的袖口，“除非你想死于敗血癥?！?

張元元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抓傷。他記不清是什么時候受的傷，也許是翻越鐵絲網時，也許是和那群掠奪者搏斗時。

針頭刺入皮膚的瞬間，張元元條件反射地繃緊肌肉。

“別像個孩子一樣?！靶婪f熟練地推著針管，“這是最后的頭孢曲松。“

“為什么要救我？“

燭光在欣穎臉上投下跳動的陰影：“因為醫院里還有十二個孩子等著這些藥?！?

張元元猛地抬頭：“什么孩子？“

鍋爐房的鐵門突然被撞響，兩人同時轉向聲源。那撞擊聲太有規律，太有力——不可能是喪尸。

有人在用槍托砸門。

“開門！醫療隊的！“一個粗獷的男聲吼道，“我們知道你在里面，醫生！“

欣穎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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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