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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嫁錯(cuò)人了

  • 我嫁錯(cuò)人了
  • 我命由我不得甜
  • 6641字
  • 2025-06-10 20:15:48

>我嫁給陸沉舟那天,婚紗上沾著血。

>所有人都以為那是處子之身象征,只有我知道——那是他弟弟的血。

>三個(gè)月前他弟弟酒駕撞死我父母,今天我要在婚禮上毒殺新郎。

>可當(dāng)我舉起毒酒時(shí),他忽然握住我的手輕笑:“新娘該戴婚戒了。”

>他無名指上有道疤,而我記得肇事者小指缺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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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錯(cuò)人了

雨點(diǎn)砸在黑色加長林肯的車窗上,發(fā)出沉悶而持續(xù)的聲響,像無數(shù)細(xì)小的鼓槌,在玻璃上瘋狂敲擊著某種哀樂。車窗外,被雨水模糊成一片墨色水幕的世界里,隱約可見遠(yuǎn)處陸家莊園那巨大、冰冷的輪廓,如同蟄伏在雨霧中的鋼鐵巨獸。車內(nèi)的冷氣開得很足,絲絲縷縷地纏繞著我的皮膚,可指尖觸碰到身上那件昂貴到令人窒息的象牙白婚紗時(shí),卻只感到一片粘稠的濕冷。

婚紗。它本該是圣潔的象征。可現(xiàn)在,下擺處,一片已經(jīng)干涸、變成暗沉鐵銹色的污漬,正以一種極其刺眼的方式,烙印在昂貴的絲綢上。

那是我昨晚親手抹上去的,陸沉舟親弟弟陸沉嶼的血。新鮮,滾燙,帶著生命最后消逝時(shí)的腥氣。

指尖無意識地在那片暗色上反復(fù)摩挲,粗糙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蕾絲傳遞上來,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真實(shí)感。每一次觸碰,都像有電流刺入骨髓,激得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幾乎要沖破喉嚨。我猛地攥緊拳頭,指甲狠狠掐進(jìn)掌心,用那尖銳的疼痛逼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能吐。絕對不能在這里吐。這身染血的嫁衣,是我復(fù)仇的祭袍,是我通往地獄的門票。

“沈小姐?”前排副駕上,陸家派來的女管家王姨透過后視鏡投來詢問的目光,聲音平板得沒有任何起伏,“您還好嗎?快到了。”

“嗯。”我應(yīng)了一聲,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我強(qiáng)迫自己松開緊握的拳頭,深深吸了一口帶著皮革和冷氣味道的空氣,胸腔里那股翻騰的惡心感被強(qiáng)行壓了下去。

車窗外的景象逐漸清晰。莊園巨大的黑色雕花鐵門緩緩滑開,如同巨獸張開的口。車道兩旁,早已被安保人員嚴(yán)密地清場、封鎖,只有冰冷的雨水和遠(yuǎn)處影影綽綽的閃光燈,像窺伺的眼睛。車穩(wěn)穩(wěn)地停在主宅前那巨大的、被雨水沖刷得光亮如鏡的雨棚下。

車門被穿著統(tǒng)一制服的侍者從外面拉開。一瞬間,磅礴的雨聲、壓抑的管弦樂聲、還有遠(yuǎn)處隱約傳來的賓客喧嘩,混雜著濕冷的空氣,猛地灌了進(jìn)來,幾乎將我淹沒。

“沈小姐,請。”王姨撐開一把巨大的黑傘,聲音依舊刻板,眼神卻銳利地掃過我婚紗下擺那片顯眼的暗色污漬。她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什么也沒說,只是微微側(cè)身,示意我下車。

冰涼的雨水帶著初秋的寒意,即使隔著傘,那濕氣也仿佛能穿透昂貴的布料,直往骨頭縫里鉆。我踩著細(xì)長的高跟鞋,踩在濕漉漉的、光可鑒人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如同跋涉在泥沼之中。婚紗沉重的裙擺被雨水浸濕,愈發(fā)冰冷沉重,拖拽著我的腳步。

主宅大門洞開,里面是另一個(gè)世界。水晶吊燈的光芒璀璨得近乎刺眼,將一切都鍍上了一層不真實(shí)的金色光暈。空氣里彌漫著高級香檳、香水、雪茄和鮮花的混合氣息,濃郁得令人窒息。衣香鬢影,觥籌交錯(cuò),穿著華服的男男女女們臉上掛著得體的、程式化的笑容,低聲談笑。他們的目光,在我踏入大廳的瞬間,齊刷刷地聚焦過來。

那些目光,好奇的、審視的、帶著隱秘窺探欲的,像無數(shù)細(xì)密的針,扎在我裸露的脖頸和手臂上。我知道他們在看什么——我臉上那層新娘的、帶著幾分怯生生的妝容(精心修飾以掩飾眼底的冰冷),以及,我婚紗下擺那片無法忽視的、象征著“純潔”的暗紅。

竊竊私語如同蚊蚋的嗡鳴,在輝煌的燈光下悄然蔓延。

“看那血跡…嘖,陸少真是好福氣…”

“沈家這小門小戶的,能攀上陸家,祖墳冒青煙了吧?這‘證明’倒是準(zhǔn)備得挺足…”

“噓…小聲點(diǎn)…”

每一個(gè)字都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jìn)我的耳膜,刺入心臟。福氣?攀附?證明?他們永遠(yuǎn)不會知道,這片血跡下,埋藏的是怎樣血腥的真相和刻骨的仇恨。我的父母,倒在血泊中逐漸冰冷的身體;陸沉嶼那張醉醺醺、毫無悔意的臉;還有這三個(gè)月來,每一個(gè)被絕望和仇恨啃噬得無法入眠的夜晚……這些,才是這片“象征”下真正的底色。

我挺直了背脊,下頜微微抬起,強(qiáng)迫自己忽略那些目光和低語,臉上努力維持著一種近乎空洞的平靜,只有緊握在身側(cè)的指尖,因?yàn)橛昧Χ钌钕萑胝菩模粝略卵佬蔚陌缀邸D抗庠谝鹿诔娜巳褐屑鼻械厮褜ぶ瘾C人尋找獵物。陸沉舟,你在哪里?

“沈小姐,”王姨的聲音在身側(cè)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儀式前,您需要去休息室稍作整理,補(bǔ)個(gè)妝。陸先生很快會過來。”

整理?補(bǔ)妝?我看著鏡中那個(gè)穿著染血婚紗的自己,只覺得無比諷刺。這身裝扮,連同我這個(gè)人,不過都是這場復(fù)仇大戲的道具罷了。需要整理的,從來都不是外表。

休息室在走廊的盡頭。推開厚重的雕花木門,隔絕了外面大部分的喧囂。房間很大,布置奢華,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莊園被雨幕籠罩的后花園,一片迷蒙的灰綠。空氣里飄著昂貴的香薰味道。

王姨將我送到門口便停住了腳步:“沈小姐請自便,有什么需要按鈴即可。陸先生稍后就到。”說完,她微微頷首,轉(zhuǎn)身離開,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漸行漸遠(yuǎn)。

門在身后輕輕合上。

房間里只剩下我一個(gè)人,還有窗外永不停歇的雨聲。緊繃的神經(jīng)仿佛瞬間松懈下來,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疲憊和一種近乎虛脫的空洞感。我拖著沉重的裙擺,一步一步走向房間中央那面巨大的、鑲嵌在華麗鎏金框中的落地穿衣鏡。

鏡子里清晰地映出我的模樣。精心盤起的發(fā)髻下,一張年輕卻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只有嘴唇上那抹為了“喜慶”而涂上去的正紅色口紅,紅得像血,突兀而刺眼。眼睛很大,眼妝掩蓋了濃重的黑眼圈,卻無法掩蓋眼底深處那一片死寂的寒潭。視線緩緩下移,最終定格在婚紗下擺那片刺目的暗紅上。

它像一個(gè)巨大的、無法愈合的傷口,釘在這象征純潔與幸福的白色之上。

呼吸驟然變得急促起來。我猛地轉(zhuǎn)過身,不再去看鏡子。我需要冷靜,需要為接下來的行動做最后的準(zhǔn)備。目光掃過奢華得令人不適的房間,最終落在那張鋪著厚厚絲絨桌布的梳妝臺上。上面擺放著琳瑯滿目的化妝品,還有一個(gè)精致的首飾盒。

我的目標(biāo),是那個(gè)首飾盒旁邊不起眼的小手包。那里面,藏著我為陸沉舟準(zhǔn)備的“新婚賀禮”——一個(gè)偽裝成普通口紅的小小金屬管。里面裝的,不是胭脂,而是足以在幾分鐘內(nèi)奪走一個(gè)成年人性命的劇毒氰化物。無色,無味,一旦入口,神仙難救。

只要一個(gè)機(jī)會。一個(gè)靠近他,將這“口紅”不經(jīng)意地涂抹在他酒杯邊緣的機(jī)會。

心臟在胸腔里劇烈地跳動,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全身的神經(jīng),帶來一陣陣尖銳的刺痛。我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fù)那幾乎要破胸而出的躁動。手伸向那個(gè)小手包,指尖因?yàn)榫o張而微微顫抖,幾乎有些痙攣。

就在這時(shí),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沉穩(wěn),有力,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從容不迫。每一步都像是精準(zhǔn)地踩在我的心跳間隙上。

是他!陸沉舟!

動作瞬間僵住。我猛地縮回手,指尖因?yàn)橛昧Χ喊住P呐K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幾乎停止跳動,隨即又以更瘋狂的速度撞擊著胸腔。血液似乎都涌向了頭部,耳膜嗡嗡作響。來了!他來了!

腳步聲在門外停下。短暫的、令人窒息的幾秒寂靜。

然后,門把手被輕輕轉(zhuǎn)動。

門無聲地開了。

一個(gè)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瞬間填滿了整個(gè)門框。他穿著一身剪裁完美、一絲不茍的黑色禮服,襯得肩線寬闊平直。頭發(fā)梳理得整整齊齊,露出飽滿的額頭。他的面容無疑是英俊的,輪廓深邃,鼻梁高挺,但那雙眼睛——那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睛,此刻正穿透房間里的光線,精準(zhǔn)地、毫無溫度地落在我身上。

陸沉舟。

我的“新郎”。也是我此行的最終目標(biāo)。

他走了進(jìn)來,反手輕輕帶上門。門鎖發(fā)出輕微的“咔噠”聲,在這過分安靜的空間里,顯得異常清晰,像某種宣判。

他沒有立刻說話,只是站在那里,目光沉沉地籠罩著我。那目光帶著審視,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穿透力,仿佛能剝開我精心偽裝的皮囊,看到內(nèi)里沸騰的恨意和冰冷的殺機(jī)。空氣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窗外的雨聲似乎也消失了,整個(gè)世界只剩下我和他,以及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的視線,最終落在了我婚紗下擺那片暗紅色的污漬上。停留了足足有兩三秒,眼神晦暗不明,辨不清情緒。然后,他的唇角,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一個(gè)弧度。

那不是一個(gè)笑容。那里面沒有任何暖意,只有一種近乎殘忍的玩味和冰冷的嘲諷。

“怎么,”他終于開口,聲音低沉醇厚,卻像裹著冰渣,每一個(gè)字都敲在人心上最脆弱的地方,“補(bǔ)個(gè)妝而已,沈小姐,”他微微一頓,目光從我染血的裙擺移回到我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種近乎刻意的審視,“是怕我等不及,急著收尸了?”

轟——

大腦一片空白。仿佛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震得我魂飛魄散。

收尸?

他知道了?他怎么會知道?!

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退得干干凈凈,四肢百骸一片冰冷。我像是被瞬間抽干了所有力氣,連指尖都僵硬得無法動彈,只能死死地盯著他。恐懼,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恐懼,像毒蛇般瞬間纏繞住心臟,越收越緊。精心構(gòu)筑的復(fù)仇堡壘,在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下,似乎搖搖欲墜,露出了不堪一擊的內(nèi)核。

“陸…陸先生,”喉嚨干澀得像是被砂紙磨過,發(fā)出的聲音嘶啞難聽,帶著我自己都無法控制的顫抖,“您…您說什么?我不明白……”

“不明白?”陸沉舟向前走了一步。僅僅一步,那股迫人的壓迫感便驟然增強(qiáng),如同實(shí)質(zhì)般擠壓著周圍的空氣,讓人呼吸困難。他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幾乎將我完全籠罩。他微微俯身,那張英俊卻冰冷的臉龐靠近,距離近得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深處那片毫無波瀾的冰冷,以及他唇角那抹若有若無的、殘酷的弧度。

“沈微,”他念著我的名字,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篤定,“你費(fèi)盡心思,穿上這身染血的婚紗,踏進(jìn)陸家的門,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他的目光,像淬了冰的探針,牢牢鎖住我的眼睛,不容我有絲毫閃躲。那眼神里沒有憤怒,沒有驚訝,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了然于胸的漠然。

“為了……給我弟弟陸沉嶼,”他清晰地吐出那個(gè)名字,每一個(gè)音節(jié)都像重錘砸在我心上,“收尸?”

最后兩個(gè)字,輕飄飄地落下,卻帶著千鈞之力,將我死死釘在原地。

秘密被徹底撕開,暴露在冰冷的燈光下。偽裝的面具被無情地扯下,只剩下赤裸裸的、無處遁形的殺意和恐懼。大腦徹底宕機(jī),思維一片混亂。他怎么知道的?他什么時(shí)候知道的?昨晚的事情……難道他全程都看在眼里?這三個(gè)月,我的調(diào)查,我的接近,我的偽裝……在他眼里,是不是都像跳梁小丑一樣可笑?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我,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發(fā)抖,牙齒控制不住地上下磕碰,發(fā)出細(xì)微的咯咯聲。我下意識地后退,想要拉開與他的距離,仿佛靠近他就是靠近死亡本身。然而,腳后跟卻撞到了冰冷的梳妝臺邊緣,退無可退。冰冷的金屬觸感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反而讓我一個(gè)激靈。

不能慌!沈微,不能慌!

我猛地咬住自己的舌尖,尖銳的疼痛混合著濃郁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彌漫開來,強(qiáng)行刺激著瀕臨崩潰的神經(jīng)。劇烈的喘息著,我強(qiáng)迫自己抬起頭,迎上他那雙深不見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眼睛。

“陸先生,”聲音依舊在抖,卻多了一絲破釜沉舟的尖銳,“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什么染血?什么收尸?這…這只是意外弄臟了而已!你弟弟他……”我故意頓住,臉上努力擠出被污蔑的委屈和驚惶,“沉嶼他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我急切地問,試圖扮演一個(gè)一無所知的、關(guān)心未婚夫弟弟的“準(zhǔn)大嫂”。

“意外?”陸沉舟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荒謬的笑話,喉間溢出一聲極輕、極冷的嗤笑。那笑聲像冰錐,刺得人耳膜生疼。他非但沒有因?yàn)槲摇盁o辜”的表演而有絲毫動容,反而又向前逼近了半步。高大的身影帶來的陰影徹底將我吞沒,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混合著高級雪茄和須后水的氣息,強(qiáng)勢地侵入我的感官,帶著死亡般的壓迫感。

他微微歪了歪頭,審視著我強(qiáng)裝的鎮(zhèn)定,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要剝開我的皮肉,直視我靈魂深處顫抖的恐懼和刻骨的仇恨。

“沈微,在我面前演戲,”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危險(xiǎn)的磁性,如同毒蛇吐信,“你覺得,有意思嗎?”

他緩緩抬起右手。那只手,骨節(jié)分明,修長有力,帶著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痕跡,卻莫名地給人一種能輕易扼斷人咽喉的力量感。

我的心跳驟然漏跳了一拍,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四肢,準(zhǔn)備著最本能的抵抗或逃跑——盡管我知道,在這個(gè)男人面前,逃跑是徒勞的。我的目光死死鎖住他抬起的手,仿佛那是即將行刑的鍘刀。

然而,他的手并沒有伸向我,而是越過了我的肩膀,目標(biāo)明確地探向我身后梳妝臺那個(gè)敞開的、絲絨襯里的首飾盒。

我僵硬地轉(zhuǎn)動眼珠,看著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在璀璨奪目的珠寶中精準(zhǔn)地掠過那些昂貴的鉆石項(xiàng)鏈、寶石胸針,最終,捏起了一個(gè)小小的、低調(diào)卻無比重要的物件。

一枚戒指。

鉑金的戒圈,在休息室明亮的光線下流淌著冰冷而內(nèi)斂的光澤。戒托上,鑲嵌著一顆碩大的、切割完美的圓形鉆石。它純凈無暇,光芒璀璨得近乎霸道,像一顆凝固的星辰,冰冷地折射著周圍的一切。

陸沉舟捏著那枚戒指,目光從它冰冷的火彩上移開,重新落回我臉上。那眼神,比鉆石的光芒更加冰冷,更加堅(jiān)硬,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

“吉時(shí)快到了,”他開口,聲音恢復(fù)了那種掌控全局的平穩(wěn),仿佛剛才那場足以將我靈魂擊碎的對話從未發(fā)生,“該戴戒指了,新娘。”

他捏著那枚象征著永恒枷鎖的鉆戒,向我伸出了手。動作緩慢而清晰,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儀式感。目標(biāo),是我的左手無名指。

那枚冰冷的鉆石,在我眼中迅速放大,它的光芒不再璀璨,反而像地獄深處凝視著我的眼睛,帶著吞噬一切的寒意。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瞬間徹底凍結(jié),又在下一秒瘋狂地逆流沖上頭頂,帶來一陣劇烈的眩暈。

戴戒指?不!絕不可能!

這算什么?勝利者的羞辱?還是死刑犯臨刑前的最后儀式?

“不!”一聲短促而尖銳的拒絕,完全不受控制地從我喉嚨里撕裂出來。身體的本能反應(yīng)快于理智,我猛地將左手背到身后,像躲避烙鐵一樣躲開他伸來的手。指甲因?yàn)橛昧^度,深深掐進(jìn)掌心的嫩肉里,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陸沉舟的手停在了半空。他微微揚(yáng)眉,似乎對我這激烈的反抗并不意外,反而覺得有趣。他唇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幾分,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殘忍興味。

“不?”他重復(fù)著我的拒絕,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玩味,“我的新娘,似乎對這場婚禮,有些不同的意見?”

他并沒有收回手,反而更近一步。那股迫人的男性氣息混雜著冰冷的壓迫感,幾乎將我完全籠罩。他的視線,如同實(shí)質(zhì)的枷鎖,牢牢地鎖住我因恐懼和憤怒而微微顫抖的身體。

“我……”我急促地喘息著,大腦飛速運(yùn)轉(zhuǎn),試圖在絕境中尋找哪怕一絲裂縫。目光慌亂地掃過他停在半空的手,掃過他英俊卻如同惡魔的臉龐,最終,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燙了一下,死死地定格在他的左手!

那只剛剛捏著冰冷鉆戒的手,此刻正隨意地垂在身側(cè)。

無名指上,一道猙獰的疤痕,如同丑陋的蜈蚣,橫亙在指根關(guān)節(jié)處!

那疤痕……那疤痕的形狀……位置……

記憶的閘門被這猙獰的印記轟然撞開!三個(gè)月前的雨夜,同樣冰冷絕望。我瘋了一樣沖向那輛扭曲變形的黑色跑車,刺鼻的汽油味和濃重的血腥味幾乎讓我窒息。駕駛座上,那個(gè)撞死我父母后還試圖逃逸的畜生,那張醉醺醺、毫無悔意的臉!在混亂的拉扯和撕打中,他為了掙脫我死死抓住他方向盤的手,猛地?fù)]拳……我的指甲,似乎曾在那只手上,留下過一道深深的抓痕?

不,不對!

記憶的碎片瘋狂翻涌、碰撞、重組!車禍現(xiàn)場的細(xì)節(jié),在極度的悲痛和混亂中原本是模糊的,此刻卻被這道疤痕強(qiáng)行喚醒、放大!那個(gè)畜生揮拳打過來時(shí),我下意識地格擋……混亂中,我的視線似乎瞥過他的手……不是無名指!

是小指!

那個(gè)醉駕撞死我父母的畜生,陸沉嶼,他的左手小指缺了一截!那是他年少時(shí)一場荒唐斗毆留下的永久印記!我記得清清楚楚!警察的調(diào)查卷宗里,還有他殘缺小指的照片!

而眼前陸沉舟無名指上的疤痕,雖然猙獰,但位置……位置完全不對!

一股寒意,比這休息室里冰冷的空氣更刺骨百倍,從腳底板瞬間竄起,沿著脊椎一路瘋狂蔓延至頭頂,如同無數(shù)冰針刺入骨髓!渾身的汗毛瞬間倒豎!

無名指……小指……

陸沉舟……陸沉嶼……

一個(gè)恐怖到令人窒息的念頭,如同黑暗中驟然亮起的閃電,瞬間劈開了我所有混亂的思維,也照亮了一個(gè)深不見底的、令人絕望的深淵!

我弄錯(cuò)了?

我處心積慮接近、要毒殺的人……我昨晚在陸沉嶼公寓里殺掉的……我沾在婚紗上的血……那場車禍真正的肇事者……

“轟——!!!”

腦海深處仿佛有什么東西徹底炸裂開來,碎片四濺,將所有的謀劃、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支撐著我走到今天的信念,炸得粉碎!世界在這一瞬間徹底顛倒、崩塌、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死寂!

我像個(gè)被抽走了所有骨頭的木偶,渾身的力量瞬間被抽空。一直緊繃到極限的身體猛地一軟,再也無法支撐。眼前一黑,天旋地轉(zhuǎn)。

在意識徹底沉入冰冷深淵的前一秒,耳朵似乎捕捉到了什么聲音。

不是雨聲。

是窗外,遠(yuǎn)處莊園入口的方向,隱隱約約傳來的……警笛聲?

尖銳,急促,撕破了雨幕和奢華的假象,由遠(yuǎn)及近,越來越清晰。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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