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恭喜。”

白川帶來了雨之國特產，放到了自來也的桌子上。

剛成為火影的自來也，整天忙得腳不著地。

現在，終于抽出時間來接見白川和小南。

“老師，您可真是一個大忙人啊，想見您一面可真不容易。”小南捂著嘴偷笑。

她從未見過如此正經的自來也。

在和自來也相處的那三年中，自來也一直表現得像一個頑童一般。

自來也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苦笑一聲：“村子里事情太多了，三代目和團藏的死讓不少勢力蠢蠢欲動，而我又沒有幾個得心應手的下屬。”

他坐在椅子上，看著墻上的歷代火影畫像，“水門走了，我又常年在外游歷。這木葉村也沒幾個我認識的人了。”

“您可是傳說中的‘三忍’啊，這點小事怎么能難倒您呢？”在小南心中，自來也從來沒像今天這樣愁眉苦臉過。

自來也沉默了片刻，端起茶杯的手微微顫抖。

“‘三忍’？那名號不提也罷。我一生只收了四個弟子，其中兩個已經去世。”他忽然輕笑一聲，聲音里帶著自嘲。

“你難道忘了你還有一個弟子在這里嗎？”白川指了指小南。

自來也的手指在茶杯邊緣輕輕摩挲，熱氣裊裊升起模糊了他的視線。

墻上的火影畫像從初代到四代代，每一張面孔都仿佛在無聲注視著他，這個剛剛接任火影之位卻深感力不從心的男人。

“是啊，小南也是我的弟子。”他忽然輕笑一聲，目光轉向始終面帶微笑的少女，“但是你們終究還是雨之國的人。”

小南臉上的笑容驟然僵住，雙手用力的絞在一起：“老師曾在雨之國廢墟上教我們生存之道，教授我們做人之道，結果到了現在，還是瞧不上我們這些小忍村的人嗎？”

房間里的空氣瞬間凝固，白川想要開口緩和氣氛，卻被小南抬手制止。

自來也看著少女通紅的眼眶，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那個在戰火中艱難求生的小女孩，此刻與眼前倔強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我從未將你們當外人。”自來也聲音沙啞，低著頭，“但木葉現在的處境，就像暴風雨中的小船，稍有不慎......”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小南猛地站起，帶翻了一旁的矮凳：“雨之國被戰火摧殘時，您教我們用忍術保護自己。如今木葉有難，我們就成了避嫌的理由？”

“避嫌嗎？小南，你也長大了，要明白，木葉的忍者們，是不會喜歡一個雨隱村的忍者在他們頭上發號施令的。”自來也想了很久，還是決定直接說出來。

小南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所以您也和他們一樣，把我當成外人？那三年在雨之國廢墟里的教導，那些說要守護和平的話，都是謊言嗎？”

自來也猛地抬頭，眼中閃過刺痛：“我從未騙過你們！但守護和平不是僅憑一腔熱血，木葉高層對雨之國的忌憚由來已久，他們有些人已經在調查你們的行蹤。”

他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一聲悶雷，震得玻璃嗡嗡作響。

小南掉頭準備離開。

白川想攔住她。

“住口！”小南甩出一支紙手里劍，擦著白川的頭發飛過。

“看來老師還是對我們持有成見，木葉和雨之國就算簽訂了和平協議，建立了交流機構，還是不值得信任的伙伴。”

話罷，離開了這里。

白川急忙跟了上去。

門被狠狠摔上的瞬間，自來也癱在椅子上，目光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窗外暴雨傾盆而下，沖刷著木葉村的石板路，也沖刷著他此刻破碎的心。

“我猜到了結局，但是沒想到過程竟然是這樣。”回到據點的小南坐在床上，捂著自己的胳膊。

“表演不錯，下面就是等待了。”白川一轉之前的樣子，此時的他更像那個話事人。

“不過，我們這么利用他是不是有些不好。”小南似乎有些內疚。

白川則毫不在乎，“這些都是必要的，讓他來找我們，這樣我們才有主動權。”

這一切都是白川的計劃。

猿飛日斬的死，事發突然，他的遺產并沒有規劃好。

團藏的死讓根組織蠢蠢欲動。

還有轉寢小春，和水戶門炎這兩位高層掣肘。

自來也是沒法放下顧慮完全相信自己的。

通過這支紙手里劍，讓他自己發現，原來小南其實還在暗中幫助木葉村。

使他感到內疚，提出補償小南。

那時候，就由不得自來也了。

畢竟，他還不是一名合格的政客啊。

自來也伏在案前批閱公文，燭火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暗部送來的文件如雪片般堆積，初登火影大位的他還沒有學會如何快速處理的方法。

畢竟火影這個位置事實上是一個行政崗，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要通過武力選舉。

導致木葉村的政事處理極為緩慢且不甚合理。

“這是什么？”在批示完最近幾天的文件之后，自來也拿起了文件最下面的一份。

《日向遇襲事件報告》

自來也饒有興致的翻閱起來。

畢竟之前看的全是最近那些事情，有些乏味。

但是沒翻兩頁，他就笑不出來了。

他呆呆的看著四個字“紙手里劍”。

“紙手里劍”四個字在昏黃的燭光下，像極了小南的幻影，揮之不去。

他強迫自己繼續往下看，字跡一行行刺入眼簾。

日向遇襲事件出現神秘第三方。

日向宗家之女日向雛田被神秘女忍者所救，使用的武器為一枚“紙手里劍”。

自來也癱倒在椅子上，腦海中轟然作響。

那些小南憤怒的質問、白川欲言又止的神情，此刻都化作鋒利的刀刃，一下下剜著他的心。

原來從始至終，她都在暗中守護著木葉，而自己卻因所謂的“顧慮”，將最信任的弟子推到了對立面。

他將紙手里劍緊緊攥在掌心，紙張邊緣劃破皮膚，鮮血滲進紋路。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又下了起來，打在窗戶上噼啪作響。

“我錯了。”他喃喃自語，眼中閃過堅定的光芒，“這次，我不會再讓你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