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已經不在了?!?
“那人還說,我爸最后出現的地方,就在……就在咱們省的幾個古墓附近,還有……北齊太子?!?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會出現在這里!
“所以,你來這里,是為了找你爸?”
“嗯?!庇脑曼c點頭,“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就算……就算他真的不在了,我也想找到他的……遺骸?!?
“那你為啥偏偏找了瘦猴?他那兩把刷子,你也看到了……”
“他……”幽月嘆了口氣,“他是我遠房的一個表哥,沾親帶故的,總比外人……可靠些。”
我這才明白,敢情瘦猴能當上這伙人的頭兒,還是靠了裙帶關系!
“那你爸……他好端端的,干嘛要去盜墓?他也不缺錢啊。”
“我不知道?!庇脑聯u了搖頭,眼神中充滿了迷茫,“他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些。也許……也許是想找什么東西吧?他那封信里,也提到了一些……很奇怪的東西,但我看不懂?!?
我又問她:“那你家里其他人呢?他們支持你來找你爸嗎?”
“不支持。他們……他們覺得我是在胡鬧。我媽她……”幽月說到這里,又停了下來,臉上露出了難以啟齒的表情。
我大概猜到了,估計是她媽又跟別的男人勾三搭四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這回該坦白了吧?”
“潘幽月,幽月就是我的名字。”她淡淡地說。
“我還以為‘幽月’是你的化名呢?!蔽倚α诵?,“挺好聽的,一聽就很特別,不像我,褚遠峰,這名字在我們那兒,一抓一大把。”
“是我老爸給我起的。他……他也沒怎么上心,隨便取的。”幽月的聲音里聽不出什么情緒。
“那你跟你爸感情一定很好吧?”剛問出口,我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這不是顯而易見嗎?她爸失蹤這么多年,她還千辛萬苦地跑來找,要不是感情深,誰會這么折騰?
幽月“嗯”了一聲,算是承認了。
接著,她反問起了我:“你呢?你又是為了什么來盜墓的?”那些糟心事,一提起來就讓我心煩意亂,像是吞了蒼蠅一樣惡心。雖然今天這情況,大概率是活不成了,可我還是不想把那些爛事都抖摟出來,只挑了些無關痛癢的說了幾句。
“褚遠峰,”幽月突然叫我,聲音在空曠的洞穴里回蕩,帶著一種莫名的空靈,“如果今天咱倆真要死在這兒,你……你心里最難過的事是啥?”
遺憾?
我腦子里像放電影一樣,一幕幕閃過。
沒能讓老娘過上好日子,算一個;沒能親手把那對狗男女送進監獄,算一個;沒能讓村里人都看清孔玥的真面目,也算一個。
但要說最大的,而且是只跟我自己有關的……我苦笑一聲,恐怕就是沒能找個婆娘,生個一兒半女,給我們老陳家延續香火吧。
更別提我現在還是個雛兒,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這要是傳出去,還不被祖宗十八代笑話死?
早知道是這個結果,當初還不如膽子大點,直接把孔玥辦了,起碼也算開了葷,不至于到了陰曹地府還被人嘲笑是個“處男鬼”。
我偷偷瞄了一眼幽月,她正盯著水面發呆,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唉,說到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那就是還沒娶上媳婦?!蔽覈@了口氣,聲音沙啞得厲害。
話一出口,一個念頭突然從心底冒了出來,像野草一樣瘋狂生長,怎么也壓不住。
反正都要死了,不如……不如在臨死前,讓幽月幫我完成這個心愿?起碼,讓我體驗一下做男人的滋味。
這樣,就算下了地獄,我也能挺直腰桿,跟那些老光棍們吹噓,說自己是個“風流鬼”。
“你這年紀,擱俺們村,娃都能打醬油了?!庇脑吕洳欢〉貋砹诉@么一句。
我尷尬地笑了笑,比哭還難看:“誰說不是呢,村里那些比我小的,孩子都抱倆了,我之前都準備步入婚姻殿堂了,可誰知道……唉,不說了?!?
話到嘴邊,我又開始打退堂鼓。
要不要跟幽月開口提這事?
我知道她肯定還是個黃花大閨女,說不定,她也想在臨死前體驗一下做女人的滋味呢?這樣,咱倆不都圓滿了?
可幽月這性子,太冷了,就像冰山上的雪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萬一我 ?????說出來,她直接賞我一個大嘴巴子,那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我想起之前,我好心抱著她取暖,她醒來后,雖然沒真打,但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了一樣。
這事,還是得從長計議。
心里正七上八下地琢磨著,我又想到了華姐。
要是現在在我身邊的是華姐,別說我開口了,她估計早就主動寬衣解帶,投懷送抱了。
“遠峰,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幽月突然哽咽起來,滿臉的自責。
我連忙打斷她:“幽月,你可別這么說,這都是命,跟你沒關系。再說了,咱倆不一定就死定了,萬一這水流能把咱倆沖出去呢?別想太多了?!?
“那……”幽月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那咱……什么時候跳?”
這話問得,就跟問我什么時候上刑場一樣,讓人心里發怵。
我當然想多活一會兒,哪怕一秒鐘也好。
咱倆現在不吃不喝,光靠這地下水,撐個三五天應該不成問題。
實在不行,真到彈盡糧絕的時候再跳也不遲。
說不定,過兩天幽月自己就想開了,也想體驗下戀愛的感覺?
可轉念一想,說不定這就是條生路,咱倆因為沒力氣,直接被水給淹死了,那豈不是虧大了?
還是早點跳吧,起碼還有力氣搏一搏。
“幽月,咱現在就跳!”我咬了咬牙,下了決心。
“好……好,那你可得抓緊我,我怕……”幽月的聲音微微顫抖。
我用力點了點頭,給她一個堅定的眼神:“放心,我就是死,也不會松開你的手!”
說完,我倆互相鼓勵了幾句,然后手拉著手,慢慢挪到了洞口邊上。
雖說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真到了要跳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雙腿發軟。
“幽月,深吸一口氣,我數一二三,咱倆就一起跳!”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嗯?!彼p輕應了一聲。
我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一!二!三!跳!”
話音未落,我倆便縱身跳進了冰冷的河水中。
入水的那一瞬間,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間將我包圍,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