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遠辰，別硬撐了，趕緊跑吧！”

“我SAN值狂掉……”

童楓之前提過一嘴，這部手機是和母親的遺體一同火化的。

從那以后，每天半夜，他都會接到一個顯示為母親號碼的來電。

剛才，電話又來了，接通后，母親的聲音在電話那頭說，她就在他身后。

緊接著，童楓的背上，突然冒出來一個紙人……

難不成，這紙人，真是童楓死去的母親？

這念頭一冒出來，就連平日里自詡膽大包天，見慣了生死的老郝影，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猛地往后一縮，身體緊緊貼在墻角，半蹲在那里，手里死死攥著那串不知道盤了多少年的念珠，嘴唇哆嗦著，臉色煞白，一臉見了鬼的驚恐。

“這個紙人我見過……我認得……”

老郝影的聲音，像是從嗓子眼里擠出來的，帶著一種難以抑制的顫抖。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他。

“這……這是老周大爺折的……就是給童楓他老娘扎的！”

他指著那紙人，聲音抖得更厲害了。

紙人周，是這附近有名的扎紙匠。他扎的紙人分兩種。

有一種是標準款的，也就是那些固定樣式的，什么古典美女、英俊書生、童男童女，都是些常見的造型。

另一種，是定制的。主顧可以提要求，讓紙人周照著想要的模樣扎。

雖說現在很多人辦喪事還興用紙人，但講究可沒以前那么多了。

圖省事的，大都買些制式的湊合。

可童楓是個例外。當初為了給母親辦一場體面的葬禮，他可是專門跑到紙人周那兒，定制了這個紙人。

“老周那人，平日里就跟個悶葫蘆似的，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也就我，還能跟他喝上兩盅。所以這事兒，我記得真真的。”

老郝影指了指童楓，又指了指那紙人：

“你們別說，剛才我一瞅這紙人，就覺得眼熟得緊……當初，還是我跟童楓說，讓他去找紙人周，給他老娘扎個紙人的！”

童楓的母親，是在手術臺上沒下來的。

照著長輩們的傳言，人死在手術臺上，身體有了殘缺，那是不得安生的。得扎個紙人，補全了身體，才能讓死者安心上路。

童楓當時，也是聽了老郝影這話，才動了心思。

“是……沒錯，這就是紙人周，照著我媽生前的照片扎的……”

童楓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每一個字，都帶著一種復雜難言的情緒。

震驚、疑惑、激動……還有一絲絲的，難以置信。

“這紙人，跟我媽年輕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這也是他剛才，為什么會盯著紙人發呆的原因。

他仿佛看到了母親的音容笑貌，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可……可我記得真真的，喪事辦完，這紙人，是我親手拿到我媽墳頭，燒了的啊……”

童楓說到這里，聲音已經開始發顫了，他眼神死死釘在那紙人身上，唇瓣輕輕分開，像是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難道……難不成這紙人成精了？

他想喊一聲“媽”，可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發不出半點聲音。

【場景切換：直播間】

“我靠，這劇情，真是絕了！”

“邪門到家了啊！這事兒也太邪門了！”

“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看來還真不能不信。”

“遠辰，這回你可別逞能了，趕緊跑路吧！”

“是啊，安全第一！”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比恐怖片刺激多了！”

彈幕刷得飛快，各種各樣的猜測和驚呼，幾乎要把屏幕給淹沒了。

這一幕，似乎經常在張辰的直播間上演。

很多人，原本都相信了張辰之前說的“惡作劇”的推斷。

可現在，這突然出現的紙人，和那部本該被燒掉的手機，實在讓人沒法用常理解釋。

就好像那只薛定諤的貓，信與不信，全在一念之間……

鏡頭里，那栩栩如生、面帶慈祥微笑的老太太紙人，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瘆人。

那笑容，仿佛帶著一種詭異的溫度，讓人不寒而栗。

它似乎隨時都會轉過頭來，用那雙空洞的眼睛，看向鏡頭。

【場景切換：休息室】

休息室里，幾個人也都有這種感覺，大氣都不敢喘。

遠山和雨雨交換了一個眼神。作為經驗豐富的御玄師，他們能清晰地感覺到，這紙人身上，縈繞著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這股氣息，冰冷、陰森，讓人很不舒服。

這紙人，絕對不是普通的紙人。這玩意兒真能自己動彈。

可它偏偏一動不動，就像一尊雕塑，靜靜地立在那里。

遠山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身旁的遠嬈。

只見這平時總是面無表情的僵尸少女，此刻竟然瞪大了眼睛，目光牢牢鎖定那紙人。

她微微弓著身子，像一只蓄勢待發的獵豹，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著。

手里，拎著一把不知道從哪兒抄來的凳子，看那架勢，只要紙人稍有異動，她就會毫不猶豫地砸下去。

“……”

遠山在心里默默地想：

這紙人，恐怕不是不想動，而是不敢動吧？

“咳咳……那個，大家別慌，別慌。”

雨雨清了清嗓子，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試圖打破這詭異的沉默。

“我覺得吧，這事兒，肯定還是有人在惡作劇。”

她一邊說著，一邊偷偷觀察著張辰的反應。

張辰微微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并沒有說話。

雨雨心里有點打鼓，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了下去：

“你們想想，這火葬場，平時人來人往的，說不定就有人趁亂，偷走了童楓媽媽的手機。然后，又不知道從哪兒弄來這么個紙人，想嚇唬嚇唬童楓……”

她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推斷有道理，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

“這紙人，雖然看起來嚇人，但畢竟是紙做的，重量很輕。剛才童楓接電話的時候，情緒激動，有人悄悄把紙人掛在他背上，他一時沒察覺，也是有可能的嘛。”

說到這里，她停頓了一下，想看看大家的反應。

可等了半天，也沒人吭聲。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卻發現，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她。

童楓的眼神，更是像在看一個智障：

大姐，你是不是對“輕”這個字有什么誤解？

就算這紙人再輕，那也有好幾斤重吧？

誰沒事兒把這么個玩意兒掛在身上，還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真當我傻啊！

直播間的觀眾也紛紛表示：

“這解釋，也太扯淡了吧？”

“編故事能不能走點心？”

“我小學三年級的侄子都比你會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