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不信鬼神，

但干的時間長了，

總會碰到些玄乎的事。

一個月前，

火葬場就開始出怪事了。

正常來說，火化遺體需要相關手續，

而且都是白天進行，晚上會鎖門。

自打上個月起，

晚上在火葬場值夜班的人，

時不時地就會聽到火化間、告別廳那邊，

傳來一些奇怪的動靜。

有時候像是有人在哭，

有時候又像是有人在說話，

還有時候，

會傳來一陣陣“咚咚咚”的聲音，

好像有人在敲什么東西。

更邪乎的是，

還有人說，

看到有白影在院子里晃悠，

像鬼魂一樣，

走路沒聲音。

那些值夜班的，

嚇得夠嗆，

干不了幾天就都辭職了。

這事兒傳開后，

火葬場的一些老員工也坐不住了，

有幾個也辭職了。

最近這段時間，

李主任這個當領導的，

有時候都得親自去值班。

他在網上發布招聘啟事，

開出了一天將近兩千的高薪，

招臨時工，

可根本沒人來應聘。

“一天將近兩千？！”

張辰聽到這兒，

眼睛都直了，

聲音都變了調。

他心里那個后悔啊！

早知道火葬場工資這么高，

他還費勁巴拉地送什么外賣啊！

直接來這兒上班不香嗎？

這錢賺的，比送外賣輕松多了！

“火葬場的工作，

工資確實高，

但很多人還是覺得晦氣，

不愿意來。”

李主任無奈地笑了笑，

“而且火葬場又沒啥競爭，

這些事都有上面統一安排，

遺體送來就得盡快處理。

我們現在是真缺人啊！”

李主任沉默片刻，補充道：

“最近不太平，來這的人，都說晚上聽到了奇怪的動靜，甚至有人說看到過白影……”

“所以，您是想讓我去火葬場直播，告訴大家這都是謠言，根本沒鬼，好讓更多的人來應聘？”

張辰恍然大悟，終于明白了李主任的真正目的。

李主任連連點頭，

“沒錯！我找您，主要就是想借您的影響力，澄清一下，火葬場真沒鬧鬼！現在人手緊缺，實在是沒辦法了。”

他看著張辰，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他找張辰做推廣，推廣的其實不是火葬場本身，而是這份工作，希望能夠盡快招到人，解決眼下的困境。

“推廣費……這個……”

李主任說到這里，有些猶豫了。

他對直播行業不了解，不知道該開多少錢合適。

于是，他看著張辰，等著張辰開價。

張辰心里也沒底。

他也是第一次接商務合作，完全不知道行情啊！

讓他報價，他也不知道該報多少。

兩人就這么互相看著，誰也不說話，氣氛有些尷尬。

最后，還是李主任先開了口：

“這樣吧，王先生，一場直播，從子時到丑時，我給您兩萬塊，您看行嗎？”

“兩萬？！”

張辰心頭一震，

這數字，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期。

“行！成交！”

張辰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第一次接商務，能有這個價錢，已經很不錯了。

他怕李主任反悔，趕緊答應下來。

李主任見張辰答應得這么干脆，心里也踏實了，臉上的笑容也更真誠了。

桌上的飯菜也吃得差不多了，遠嬈的戰斗力依舊驚人。

李主任主動叫服務員結賬。

一家普通的路邊小飯館，竟然吃出了三百多塊。

老柜娘笑得合不攏嘴，連聲說著“謝謝”。

“王先生，咱們去那邊瞧瞧，您也熟悉一下環境。”

李主任結完賬，說道。

對他來說，只要能招到人，這點錢根本不算什么。

火葬場，換句話說這送行之地，就在附近不遠。

殯儀館的正門，看起來還挺氣派，并不像人們想象中那么陰森。

但火化間是單獨管理的，在殯儀館的后面，得走那條僻靜的岔道。

小路兩旁，擺滿了各種喪葬用品攤位，紙錢、元寶、香燭、紙扎……什么都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燒紙的味道。

玄車剛開到火葬場門口，張辰就看到前面有一團火光，濃煙滾滾。

殯葬區前的廣場處，一堆紙錢、元寶之類的東西正在燃燒，火苗竄得很高。

周圍圍了一群人，隱隱約約能聽到哭聲。

“唉，你說現在，都什么年代了，還搞這些。”

李主任坐在副駕駛上，嘆了口氣，

“上面也一直在說要文明祭掃，可老百姓的習慣，哪是那么容易改的？”

這人在那邊干過，對玄車一點也不忌諱，反倒覺得挺實用。

他還說張辰這車看著不咋地，開起來還挺穩。

“也是，傳統嘛，能理解。”

張辰把車停在路邊，下了車。

“不過，祭拜不該去墳地嗎？怎么在火葬場門口燒？”

張辰有些疑惑。

“您是不知道，最近這事兒鬧的，人心惶惶的。”

李主任搖了搖頭，解釋道，

“來這兒火化的家屬，聽說了那些傳聞，都擔心自家親人走得不安生，就來這兒燒點紙，求個心安。”

“這么一說……我倒是覺得，或許跟這燒紙有關系。”

張辰突然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語地說。

“跟燒紙有關系？”

李主任一愣，沒明白張辰的意思。

張辰沒有直接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了路邊的一個攤位上。

那邊有家做紙活的店，

搭了個簡陋的小木棚，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木棚前擺了張桌子，上面擺著各種紙扎，

有人物、有動物、還有房子、車子……

木棚里光線很暗，

隱約能看到一個老頭坐在里面，

看不清他的臉。

木棚里，密密麻麻地擺滿了紙扎，

都是真人大小，

做得惟妙惟肖，

看著有些瘆人。

剛下車的遠嬈，也被這紙扎鋪子吸引了。

她好奇地看著那些紙扎，眼睛睜得大大的。

這時，紙扎鋪的老頭似乎注意到了張辰的視線。

他緩緩地轉過頭，

看向張辰，

眼神空洞而深邃，

讓人不寒而栗。

“年輕人，買個紙扎吧，都是上好的材料，手工做的，給故去的親人燒過去，讓他們在那邊也能過得好。”

老頭以為來了生意，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聲音里帶著一絲說不出的詭異。

“不用了，謝謝。”

張辰趕緊擺手拒絕。

他對這些東西可沒興趣，看著就覺得心里發毛。

“這位是紙扎周師傅，他的手藝在我們這兒可是遠近聞名的，以前還上過電視呢！還有外國人專門來找他買紙扎。”

李主任趕緊介紹道。

“外國人？他們也興這個？”

張辰有些驚訝。

“他們哪懂這個啊，他們以為是藝術品，買來擺著玩的。”

李主任笑著說。

張辰這才明白過來。

他仔細看了看那些紙扎，

確實，紙扎周的手藝真不錯，

這些紙扎做得跟真的一樣，

細節處理得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