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完，拂袖而去，再也不肯多留片刻。

“夫人，夫人，您別走啊！咱們有話好商量，坐下來慢慢聊……”

景媒婆急忙追上去，可何夫人卻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了，只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

景媒婆頹然地站在原地，只覺得一股怒火直沖頭頂。

她猛地轉過身，指著童雨薇的鼻子，氣得渾身發抖，半天說不出話來。

“啪！”

她抬手，狠狠地給了童雨薇一個耳光。

“你可真是個惹禍精！”

景媒婆氣得直喘粗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你這死孩子，腦子里到底裝的是什么？豆腐渣嗎？胡說八道些什么！許家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積善人家，你聽聽你剛才說的都是些什么混賬話！你是存心想把我氣死，是不是？”

“是她自己說愿意幫襯我的，我又沒逼她。”

童雨薇捂著被打的臉，一臉無辜地嘟囔著。

景媒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氣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得，這下好了，徹底沒戲了！煮熟的鴨子就這么飛了！”

童雨薇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那是她沒福氣，配不上我這樣的好女婿。行了，既然沒戲了，那咱也走吧，省得在這兒浪費時間。”

“走？往哪兒走？”

景媒婆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給我老老實實地坐著！還有下一家呢！”

“啊？還有？”

童雨薇頓時皺起了眉頭，一百個不情愿。

“你給我坐下！”

景媒婆不由分說，一把將童雨薇按回了座位上，像是怕他再跑了似的。

一盞茶的功夫，門外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像銀鈴般悅耳。

一位穿著樸素，但干凈利落的婦人推門而入，身后還跟著一個低眉順眼的小姑娘。

婦人一進門，就熱情地跟景媒婆打招呼，聲音爽朗，帶著幾分親切。

“哎呦，這位就是江少爺了吧？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陶嬸一雙眼睛笑瞇瞇地打量著童雨薇，眼神中充滿了好奇。

“這小伙子，長得真精神！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

景媒婆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有戲。

她趕忙拉著陶嬸坐下，指著童雨薇介紹道：

“雨薇啊，這位是西街的陶嬸子，家里開了個雜貨鋪，生意可紅火了！在這一片兒，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陶嬸看著童雨薇，連連點頭，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這孩子，長得真俊！要不是提前知道，我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少爺呢！”

“可不是嘛！”

景媒婆笑著附和：

“咱們都是街坊鄰居，知根知底的，要是不好，我也不能往您這兒領啊！”

陶嬸看著童雨薇直點頭，臉上的笑容都快溢出來了。

“咱們家也不是什么大戶人家，我那閨女平日里也經常在鋪子里幫忙，沒那么多講究。今兒個，我特意把她給帶來了。想著咱們先見個面，要是覺得合適，就讓兩個孩子也見上一面。要是不合適，那也省得耽誤大家的時間，您說呢？”

事情都聊到這步了，景媒婆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連連點頭：

“對對對！陶嬸子您就是個爽快人！咱們也沒那么多虛禮，今兒個來，不就是為了孩子們的親事嘛！”

門外，陶嬸的女兒聽到召喚，低著頭，緩緩地走了進來，乖巧地站在了陶嬸的身邊。“倒茶，雨薇，給姑娘倒茶啊！”

景媒婆猛地拔高了嗓門，一邊說，一邊還拼命給童雨薇使眼色。那眼神，恨不得直接把“你小子給我清醒點”幾個大字鑿進他腦子里，再給他格式化重裝一遍。

童雨薇倒是聽話，慢吞吞地站起身。只是他那姿勢，主打一個“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一瘸一拐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下一秒就要原地飛升。

他磨蹭到桌邊，拎起茶壺，倒了滿滿一杯茶，這茶倒得，杯沿都快溢出來了，跟陶家姑娘的熱情一樣滿。

然后，又以同樣的“老年Disco”步伐坐回原位。

剛一落座，童雨薇就換了副面孔。他雙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對面的陶家姑娘，嘴角微微上揚，主打一個深情款款，只是深情過頭，就顯得人格外油膩。

他渾然不知，房間里的氣氛已經凝固，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流，能把人凍成冰雕。

陶家母女倆面面相覷，一個眼神交流，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和疑惑，仿佛在說：這是哪來的奇葩？

她們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童雨薇那雙“不太聽話”的腿上，仿佛在研究這是什么新品種的殘疾，準備申請個專利。

“哎呦，沒事，沒事！”

景媒婆一看這架勢，就知道要糟。她趕緊出聲“救場”，臉上堆起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恨不得跪下唱征服：

“這孩子，一聽說要議親，給高興壞了！來的時候，一不留神，崴了腳，在家躺兩天就好，不礙事，不礙事！絕對不耽誤傳宗接代！”

她一邊說，一邊還偷偷用手肘捅了捅童雨薇，示意他趕緊配合一下，別再出幺蛾子。

陶家母女倆對視一眼，那眼神里明明白白寫著：你當我傻？信你個鬼！

“你，喝……喝茶……”

童雨薇似乎終于接收到了景媒婆的“求救信號”，他艱難地開口，聲音磕磕巴巴，像卡帶的老式收音機，信號還不好。

但他的眼神，依舊“熱情似火”，牢牢鎖定在陶家姑娘身上，跟雷達似的。

“江公子，你這……”

陶嬸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了，她尷尬地扯了扯嘴角，試圖委婉地表達自己的疑惑。

這江公子，說話怎么跟按了慢放鍵似的？這是什么新型的搭訕方式？

“怎……我怎……怎么了？”

童雨薇一臉茫然，似乎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他眨巴著眼睛，眼神無辜得像只迷路的小奶狗，讓人不忍心責怪。

“雨薇！好好說話！”

景媒婆急了，她顧不上什么禮儀不禮儀，直接吼了出來。再讓他這么“自由發揮”下去，自己的招牌可就砸了！

這死小子，平時不是挺能說會道的嗎？怎么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關鍵時刻掉鏈子也就算了，你倒是看看場合啊！

“我……是……好好……說話了。”

童雨薇努力想要“字正腔圓”，但每個字都像是從嗓子眼里硬生生擠出來的，聽得人那叫一個難受，恨不得幫他把話給說了。

陶嬸感覺自己的血壓蹭蹭往上漲，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決定給這出鬧劇畫上句號。她扭頭看向景媒婆，語氣盡量委婉：

“江公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