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小姐多禮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清漪的語氣輕描淡寫，仿佛那件事從未發生過。

“漪漪的性子，向來豁達，不會為這些小事耿耿于懷。”皇后笑著，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你們兩個，年紀相仿，性情又都好，正該好好親近親近。”

韓蘇柔低著頭，眼波流轉，偷偷打量著清漪，聲音細若蚊蚋：“茅姑娘風華絕代，臣女自嘆弗如。”

“漪漪是明媚的陽光，你是清幽的月光，各有各的美，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皇后語氣溫和，似乎對兩人都十分喜愛。

韓蘇柔默默地觀察著清漪，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又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她細細地描摹著清漪的眉眼，似乎想把她的模樣刻在心里。

另一邊，太子妃和平萱也在暗中觀察著這邊的動靜。

“依我看，母后心里還是更偏向林家女兒。”太子妃壓低聲音，對身旁的平萱說道。

平萱無所謂地撇了撇嘴：“她喜歡誰就喜歡誰唄，反正我也不在乎。”

“你呀，就是太任性！”太子妃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平萱的額頭，“你要是早點在七皇子面前放低姿態，說不定現在就能入主東宮了！”

“七皇子？算了吧，他就是個被寵壞的小屁孩，我才看不上呢！”平萱一臉傲嬌。

“你就嘴硬吧，早晚有你后悔的時候！”太子妃無奈地搖了搖頭。

韓蘇柔從皇后那里告退出來，站在遠處，望著清漪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她怎么也沒想到，那個在京郊偶遇的女子，竟然是皇后身邊的人。

“不過是個伺候人的奴婢，據傳是個犯官的女兒，有什么了不起的？”婢女青鳥兒在一旁嘀咕。

“對了小姐，我聽說……她好像就是那個……”青鳥兒湊近韓蘇柔，壓低聲音，欲言又止。

“是什么？”韓蘇柔皺眉，她并不喜歡背后議論他人。

“就是……殺了太師嫡子的那個……”青鳥兒的聲音更低了，幾乎聽不見。

韓蘇柔對這些傳聞并不感興趣。她只是在想，那個叫清漪的女子，容貌確實出眾，難怪皇后會說出“京城雙姝”這樣的話來。

韓蘇柔的美貌，一向是她的驕傲。可如今，面對清漪，她卻感到了一絲威脅。

她想要的，是獨一無二的盛寵，而不是和別人平分春色。

想到這里，韓蘇柔的心情有些煩悶。她帶著青鳥兒，漫無目的地在園中閑逛。

“小姐，您別多想了，”青鳥兒見她臉色不好，連忙安慰道，“那女子再美，也比不上您。您可是京城第一美人，誰也搶不走您的風頭。”

韓蘇柔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往前走。

“什么人！見了圣駕，還不跪拜！”

一聲厲喝，打斷了韓蘇柔的思緒。“什么人！見了圣駕，還不跪拜！”

一聲厲喝，像是驚雷炸響。

韓蘇柔和青鳥兒嚇了一跳，手里拿著的扇子險些滑落，兩人慌忙轉身。

入眼是一片明黃，刺得人睜不開眼。

“撲通”一聲，兩人齊齊跪倒，頭也不敢抬。

“拜見皇上，奴婢沒想到陛下駕到，求陛下饒恕。”韓蘇柔定了定神，柔聲說道，尾音卻微微發顫。

在這深宮內院，規矩森嚴，稍有不慎，怕是小命難保。

“無妨。”低沉的聲音響起，溫和中透著威嚴，“今日君臣同樂，不必拘禮，起來吧。”

“謝皇上。”

韓蘇柔和青鳥兒起身，恭敬地退到一旁，讓出道路。

她垂著眸，余光只瞥見那明黃色的衣擺，和一雙用金線繡著龍紋的靴子。

尊貴，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那雙靴子，卻在她面前停下了。

韓蘇柔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韓蘇柔？”皇上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探尋，“可是韓尚書家的千金，京中盛傳的那位……第一美人？”

“臣女……不敢當。”韓蘇柔的聲音細若蚊蚋，頭垂得更低了，只覺得臉頰發燙，耳根子都燒了起來。

“臣女的父親，正是韓尚書。”

皇帝的目光，仿佛帶著重量，落在韓蘇柔的身上。

年方十五的小姑娘，身姿纖弱，如同一株含苞待放的蘭花，惹人憐愛。

“抬起頭來。”皇帝的聲音，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韓蘇柔不敢有違，緩緩抬起頭。

剎那間，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眼前的女子，面如白玉，眉如遠山，一雙翦水秋瞳，清澈中帶著幾分少女的嬌羞。

肌膚勝雪，吹彈可破，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靜靜地站在那里，身后盛開的百花，都成了她的陪襯，顏值完全碾壓這些花朵，美得令人心動。

即便是閱盡春色的皇帝，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韓蘇柔也在偷偷地打量著皇上。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位九五之尊。

看著與父親年紀相仿，卻比父親顯得年輕許多，眉宇間英氣勃發，氣度不凡。

那種與生俱來的尊貴，讓人從心底里感到敬畏。

她只看了一眼，便匆匆低下頭，不敢再多看。

只是輕輕地抿了抿唇，仿佛怕被人發現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驚艷。

一縷若有似無的幽香，自她唇邊彌漫開來，少女的嬌羞，勝過了這滿園的芬芳。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咳……”一旁的太監，輕咳一聲，打破了這片刻的寂靜。

皇帝回過神來，看著韓蘇柔微微泛紅的側臉。

“那邊熱鬧喧囂，你怎的一個人在此處？”皇帝問道，聲音中多了一絲柔和。

“回皇上，”韓蘇柔輕聲答道，聲音如黃鶯出谷，“這兒僻靜，臣女……臣女素來喜歡安靜。”

她沒說自己喜歡蘭花，怕被皇上誤以為她有意賣弄。

她偷偷抬眼，飛快地看了皇帝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簾，

“打擾到陛下休息了，臣女萬死。”

皇帝輕笑一聲，并未怪罪：“賞景而已，何罪之有？”

他緩步離去，留下韓蘇柔，望著他的背影，心中依舊如小鹿亂撞。

“小姐，皇上可真和善，一點架子也沒有。”青鳥兒悄聲說道。

“可不是，誰讓小姐生得這般美貌呢，皇上見了都挪不開眼了。”另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帶著幾分調笑。

韓蘇柔一驚，發現是平日里交好的另一位官家小姐，周婉兒。

她嗔怪地看了周婉兒一眼，低聲道：“婉兒，慎言！這可是皇上，豈容你我隨意議論。”

周婉兒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

韓蘇柔的目光，卻再次飄向了皇帝離開的方向。

三人賞了一會兒花，一個小太監走了過來。

韓蘇柔認出，這正是方才跟在皇上身邊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