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動手嗎！”

紫蓮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古子暉，氣勢逼人，聲音尖銳得像要刺破耳膜。

“我妹妹早就跟我哥說清楚了，你們到底還想怎么樣！”

古子暉梗著脖子，毫不示弱，聲音也提高了八度，像是在跟紫蓮比誰的嗓門更大：

“就是這賤人撩我哥，害我哥執意要悔婚，還忤逆母親，搞得兩家鬧翻天！”

紫蓮聽了這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冷笑一聲，那笑聲里充滿了嘲諷和不屑：

“呵，歸根結底都是你娘的錯，要是一開始就坦蕩點，也不至于如今這個局面，現在倒想起追究別人了？”

她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來，發出清脆的響聲。

“誰允許你血口噴人了？！”

紫蓮瞬間爆發，積攢已久的怒火如同火山噴發。

“你哥要死要活跟我妹妹何干？”

她欺身上前，幾乎貼到古子暉面前。

“當初是誰拆散他們的，如今又來糾纏，你們沈家還要不要臉！”

紫蓮如同被點燃的炮仗，火力全開。

“我妹妹早就拒絕了你那寶貝哥哥！連搬家也瞞著他，就是為了斷個干凈！你哥哥自己死皮賴臉找上門，怪誰？”

她越說越氣，胸口劇烈起伏。

“你母親才是罪魁禍首！趨炎附勢、見利忘義，現在遭報應了，倒怪起別人來了！”

言悅見狀，知道紫蓮一人足矣，便悄然退至一旁。她輕輕拉過婉柔，柔聲安慰著，像是在安撫一只受驚的小鳥。

“咋回事咋回事！”

芍藥咋咋呼呼的聲音由遠及近，她剛在前廳跟人閑聊，聽到動靜就立刻趕了過來，風風火火的。

“誰敢動我嫂子！”

她一眼就看見了正跟紫蓮對峙的古子暉，立刻鎖定了目標。

“你哪根蔥??？敢來這兒撒野！”

芍藥二話不說，擼起袖子就沖了上去，像一頭發怒的小母牛。

古子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一頭撞在了胸口，悶哼一聲，連退幾步，差點沒站穩。

“竟敢欺我親眷，先問問我答不答應！”

芍藥雙手叉腰，氣勢洶洶地擋在眾人面前，像一尊門神。

“你……你這潑婦……”

古子暉氣得臉色鐵青，卻又不敢真的動手。

童雨薇從屋里出來，正巧撞見這混亂的場面，他連忙上前，好言相勸，總算把沈家母子給勸走了，臨走時還不住地賠禮道歉。

院子里終于恢復了寧靜，只剩下紫蓮還在那里喘著粗氣，顯然氣得不輕。

“什么玩意兒，自己兒子管不住，倒怪起別人來了，真夠不要臉的?！?

她狠狠地啐了一口，仿佛要把心中的怒氣都吐出來。

“要不是咱家敗落了，就憑他們家那點門第，連給咱們提鞋都不配！”

……

霍辰回到府邸，徑直走向書房。

他的腳步沉重而緩慢，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泥濘之中，難以邁出。

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定，他沉默良久，緩緩伸出手，拉開了那個熟悉的抽屜。

空空如也。

抽屜里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他的心也跟著空蕩蕩的，像被人硬生生挖走了一塊，只留下一個黑洞洞的傷口，空虛而冰冷。

他頹然地靠在椅背上，緩緩閉上了雙眼，試圖逃避這令人窒息的現實。

夜晚，醉月小后院的廂房，燭光搖曳。

清韻坐在桌邊，正低頭縫補著一件舊衣裳。

微弱的燭光映照著她的側臉，將她的輪廓勾勒得格外柔和。

童雨薇坐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聊著天，說些有的沒的。

“出門在外，萬事小心，別跟人起沖突。遇到難處，能忍則忍。銀子若是花光了，就早些回來，別在這裝模作樣……”

清韻一邊縫補著衣服，一邊絮絮叨叨地叮囑著，像個老媽子。

童雨薇笑嘻嘻地看著她，也不打斷，只是時不時地應一聲。

“還有呢？”

他用手托著下巴，饒有興致地問道。

“還有，天冷了記得添衣裳，少喝酒，酒多傷身。若是病了，身邊也沒個人照應……”

清韻手中的針線不停，嘴里也繼續念叨著。

“好姐姐，我知道啦，你都說了八百遍了。”

童雨薇終于忍不住打斷了她，他笑著握住清韻的手，阻止她繼續縫補。

“別弄得跟送別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上戰場呢?！?

清韻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卻帶著笑意，她輕輕抽出自己的手，將縫補好的衣服疊好，放進行李中。

“時候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明兒一早還要趕路呢?！?

“姐姐，我走之前，我還有話要說。”

童雨薇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他正襟危坐，看著清韻的眼睛，目光灼灼。

清韻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嚴肅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疑惑地看著他。

“我不在的時候，你可得離那個仇王遠點兒，別被他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童雨薇一本正經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清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小腦袋瓜里，整天都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她輕輕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童雨薇這才松了口氣，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回到房間，婉柔正坐在桌邊，借著微弱的燭光，翻看著一本賬簿。

“江公子怎么突然要去江南？”

清韻輕輕關上房門，走到婉柔身邊，輕聲問道，怕打擾到她。

“說是江南那邊生意好做，機會多，他想去闖闖。”

婉柔頭也不抬地回答道，手指在賬簿上輕輕滑動。

“他呀，就是閑不住，總想著折騰點什么。不過也好，年輕人嘛，就該出去闖闖，總比窩在這小地方強?！?

清韻笑了笑，幫婉柔把散落的幾頁賬簿理好。

“他家世代經商，說不定還真能闖出點名堂來。再說，咱們幾個姐妹都在京城，他真要有個什么事兒，咱們也能照應著?！?

“長姐，其實……江公子對你挺上心的。”

婉柔合上賬簿，抬起頭看著清韻，欲言又止。

清韻笑了笑，沒說什么，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咱們幾個姐妹都覺得，江公子人不錯，挺適合你的。你看你，跟他認識以后，整個人都開朗多了，臉上的笑容也多了?！?

婉柔繼續說道，試圖說服清韻。

清韻無奈地笑了笑，這丫頭，真是被童雨薇給收買了。

“那小子，嘴巴倒是甜得很，把你們幾個都哄得團團轉。”

……

次日清晨，言悅在客棧里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早早地來到了清韻的小館。

一進門，她就火急火燎地問起童雨薇的去向。

“他去江南了？幾時離開的？”

言悅的聲音里透著焦急，像是錯過了什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