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情報就有些無關緊要了。

聽到金并會在三天后召開發布會，萊茵哈魯特就不再繼續監聽下去了。

他從墻上下來，打算先回去準備一下。然而，剛走沒多遠，他就從停靠在路邊的車里見到了一位熟人。

“喬治？”

居然在這里見到了喬治？

萊茵哈魯特有點兒驚訝。

“萊茵哈魯特，你怎么會在這里？”

喬治看起來似乎也很驚訝。

他打開車門，示意萊茵哈魯特坐到副駕駛上。

等到上了車，萊茵哈魯特才注意到車上只有喬治一個人。

“萊茵哈魯特，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我在跟蹤一個可疑人物。你呢？”

“我在調查黑幫‘水腹蛇’。”

“這樣啊……那為什么就只有你一個人？”

聽到這句話，喬治的情緒忽然低落了許多。但很快，他就支棱起來，重新恢復了正常。

“我覺得一個人盯梢……要更方便一些。”

但那也沒必要讓紐約警署總局局長來親自盯梢吧？

看著略顯頹勢的喬治，萊茵哈魯特覺得他可能遇到了一些麻煩。

“怎么了？升職后的日子不好嗎？”

喬治瞄了萊茵哈魯特一眼。他仰在座椅上，思考了一段時間，之后才終于做出了決定：

“上任之后我才知道，警署原來早就亂套了。”

說出這句話之后，他的心態似乎放平了不少。

“底下的警員沒一個老實的。嘿，這么說，這次警署的劇烈變動居然還成了一件好事。”

“好事？”

“是啊。”喬治想點煙。但考慮到這是在車里，他又把煙放下了。

“要是沒有奧巴代亞這檔事，想要整頓警署就得要觸碰到太多人。但現在倒好，警署變成了一個……”

他舉起兩只手，停在半空比劃了幾下。

他似乎很努力地想要闡述清楚，但一時半會兒似乎很難找到一個合適的詞。

“……就是外面的人想進來，里面的人又想出去。”喬治笑得相當苦澀，“并且，還是一個外面的人進來后也想出去的地方。”

萊茵哈魯特覺得話題聊到警署身上時就已經有些跑題了。

但作為一個合格的傾聽者，萊茵哈魯特知道喬治傾訴出來的這些話對他自己到底有多重要。

“總之，我不知道警署里面還有沒有可以信任的人。”

“為什么這么說？”

“我看了過往的案件記錄。我感覺，似乎有人一直在給水腹蛇打掩護。對方權力應該很大，至少是一個議員。我不知道對方在警署還留著多少人。”

“那你的老搭檔呢？”

“我把他們調離紐約了。對他們來講，離開這里才是最好的選擇。”

“那你呢？”

“有軍方罩著，我沒事。并且，現在也是整頓紐約警署的最佳時機。”

聞言，兩人微微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覺得萊茵哈魯特十分可靠吧，喬治居然一口氣說了這么多。

最終，還是喬治主動開了口：

“萊茵哈魯特，可以和我說說你跟蹤的那個人嗎？我感覺這件事警署早晚都要插手。”

既然可能與對方的業務有所重疊，那么萊茵哈魯特自然也就沒有隱瞞，主動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說了出去。

得知鬼舞辻無慘打算接觸金并，喬治的臉色頓時變了變。

“怎么了？”

“金并……這里面涉及到的事情可能不小。”

喬治只是說了這么一句，并沒有說得太詳細。

“萊茵哈魯特，你……真的能確定嗎？”

“抱歉，我沒聽明白。請問，你指的是確定什么？”

“你說的那個家伙真的是一個幕后黑手？現在這種情況，怎么看都像是幕后之人派了一個小卒過來談條件吧？”

喬治的猜測不無道理。

鬼舞辻無慘貴為惡鬼支配者，居然親自來調查狗符咒背后涉及到的事情？

乍一聽，這似乎十分令人驚訝。但實際上，事實就是如此。

除了瓦龍等人，沒有人知道鬼舞辻無慘來到這個世界的具體時間。其他人只能推測出他來得比瓦龍要晚。

但從惡鬼發展至今仍未被完全消滅來看，估計和瓦龍相差不了太久。

在各種現代手段下，惡鬼想殺人、想躲其實十分困難。

所以，目前發達國家內部的惡鬼已經不多了，大量普通惡鬼都集中在那些貧窮落后的地區。

而這，也是下弦叁可以在阿富汗發展起來的一個前提。

但鬼舞辻無慘不一樣。

由于活得久，他對各種新事物尤為感興趣。再加上擁有五腦七心，他是最早留意到信息設備的存在并察覺到現代設備對自己有著巨大威脅的鬼。

因此，他有一段時間的確消停了不少——直到遇見了伊萊亞斯。

伊萊亞斯的血鬼術可以把鬼舞辻無慘傳送到任何一處由黑夜籠罩的地方。

只要伊萊亞斯不斷傳送自己在現實中的位置，始終讓自己在黑夜的那半塊地球里維持血鬼術，那么他就是鬼舞辻無慘最堅實的后盾和保障。

自從有了伊萊亞斯，鬼舞辻無慘就重新猖狂起來了。他的確會在信息設備下留有一些線索，但那又怎么樣？

有了伊萊亞斯，他上一秒在紐約街區轉化惡鬼，下一秒就能去夏威夷島度假。

不過，普通惡鬼的日子就很不好過了。因為被抓而被鬼舞辻無慘咒殺的也越來越多，惡鬼的實力也普遍很難提升上去。

最終，才形成了這么一種大多數惡鬼全擠在欠發達地區茍延殘喘的格局。

由于活下來的惡鬼實力不行，有點實力的又會被殺死，所以鬼舞辻無慘就只能親自來調查這件事了。

“好吧。對了，我們換個地方吧。哈萊姆天堂附近可不是一個久留之地。”

“為什么？這里不就是一個夜總會嗎？”萊茵哈魯特疑惑地問道。

“啊？”喬治一愣，“這里是哈萊姆天堂啊！可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夜總會。”

“哈萊姆天堂？這里有什么特殊嗎？”

“啊？對于那些黑幫來說，哈萊姆天堂可是哈萊姆區的‘心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