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馬靠地方不大,也沒幾處風(fēng)景。對男人來說,吸引力無非來自于兩個方面。
一是賭場。
二是夜晚的某條街。
不知這張海浪的心思是奔著其中的哪一方面。
張海浪以一米八的高個頭,攬住只有一米七的羅小林的肩膀,顯得有些以大欺小。
“我約您過去玩,既不是為了賭,也不是為了瓢,而是為了驗證一個江湖傳說……”
羅小林不由得瞇縫起了雙眼,臉上的神情充滿了好奇。
張海浪刻意壓低了嗓門:“我聽說那邊的賭場在看人下菜碟上很有一套,要是被他們判定為內(nèi)地過來的領(lǐng)導(dǎo),第一次踏足肯定是穩(wěn)賺不賠。”
羅小林聽了,不由得怦然心動。
此類傳說,他也好多次聽說過。信不信先放在一邊,關(guān)鍵是他這個人的長相以及氣質(zhì),用網(wǎng)絡(luò)流行語來說,就是標(biāo)準(zhǔn)的局里局氣。
拿上個保溫杯,換一件夾克衫,走在街上被人叫一聲羅總或是羅老板,十個路人可能會有七個不相信。
但要是被人叫上一聲羅書記,絕對沒一個路人敢表示懷疑。
不去一趟碰碰運(yùn)氣,實在是有點可惜了。
張海浪細(xì)觀微察,感覺有戲,于是進(jìn)一步鼓動。
“我這個人,別的方面都還能沉得住氣,就是好奇心一上來,便再也忍不住。頭一次見到了羅總您,我就生出了這樣的念頭,到了這會兒,更是按捺不住。這么滴吧,羅總,差旅算你的,賭資我來出,輸了跟你沒關(guān)系,賺了咱倆對半分。”
男人至死是少年。
羅小林的一顆好奇心已然被張海浪挑動起來。
擱在之前,他或許會因為工作繁忙而推辭,但此時,公司業(yè)務(wù)發(fā)展的最大瓶頸已被突破,未來必然一片光明,羅小林陡然生出獎勵自己一把的心念。
于是,歡心愉悅地答應(yīng)了張海浪的邀約。
“成,剛好這個周末我沒啥要緊事,要不,咱哥倆明天下午就出發(fā)?”
一個鵬城,還有一個南粵廣府,出入港澳非常方便。只有手上有本通行證,且不是頭一回往來,就不再需要提前辦理過境手續(xù),到了口岸,直接蓋戳即可通行。
張海浪舉起手來,跟羅小林擊了下掌,算是說定了此趟行程。
……
計院就是屁事多。
張海浪跟羅小林說話耽擱了將近十分鐘,回到車上,依舊沒見著田澤安的身影。
等得心煩,正要打個電話問上一問時,車頭處突然閃出一道靚女身影。
那靚女左手叉腰,右手指向駕駛座位上的張海浪,怒斥道:“張海浪,你這個臭流氓,給我下車,把話跟我說清楚!”
我尼瑪,這個范欣悅……還真是陰魂不散。
張海浪一臉苦相,不由扶額。
后排座位上,汪鵬拍了下張海浪的肩膀,小聲嘀咕道:“浪哥,咋感覺你欠了她一個億呢?”
張海浪發(fā)出了一聲嘆息。
偶爾一個億,倒是沒多大問題,關(guān)了燈摸黑進(jìn)行,總比練手槍強(qiáng)。但要是成為了法定義務(wù),那……
那可是生不如死!
張海浪放下車窗,探出腦袋。
“你想說什么?我聽著呢。”
范欣悅強(qiáng)勢逼至駕駛座車窗,剛想開口,卻看到后排座上還有一人。
“你先下車!”
“外面太熱,要不你上車說話?”
張海浪放下靠背,仰躺之前,順手按了下升窗鍵。
范欣悅在車外氣的直跺腳。
想強(qiáng)行拉開車門,可車門已然上鎖。
又想打電話斥罵,可對方已經(jīng)退了同學(xué)群,而且還拉黑了她。
無奈之下,也只能抬起腳來,逮著車門狠踹兩下,總算是發(fā)泄了點怒火。
車中,汪鵬探著身子,目瞪口呆看著范欣悅怒氣沖沖離去。
“浪哥,你究竟把她給咋地了?”
張海浪哀嘆道:“一言難盡啊,兄弟……算了,不說了,說多了全是淚。”
汪鵬似懂非懂,只當(dāng)張海浪是中了桃花劫:“那能怪誰呢?誰讓你浪哥長得那么帥呢?我要是個女的,我也會被你迷癡了心。”
到底還是自家兄弟,說的話就是好聽……張海浪呵呵一樂,一掃剛才的倒霉心情,歡笑回應(yīng):“男的也不礙事,浪哥男女通吃。”
話音剛落,田澤安拎了袋書敲響了副駕車窗。
張海浪坐起身,打開了車鎖。
上了車,田大公子顧不上先擦把汗,便義憤填膺罵起了娘。
“靠北,唐老三那個刁毛居然敢跟我叫板……”
張海浪汪鵬同時開口追問,一個問的是怎么回事,另一個關(guān)心的是唐老三是誰。
田澤安忽略了汪鵬,直接回答起了張海浪。
“我們計院的老鴇估計是熱暈了頭,居然沒把畢業(yè)證跟學(xué)位證一對一事先碼放好,所以,領(lǐng)證時效率極低。
我們宿舍哥幾個剛巧碰上了,于是就找了個涼快地方聊會天,不知怎么就聊到了恐怖小說這一塊。”
張海浪笑道:“那不是撞你槍口上了嗎?”
田澤安傲嬌道:“可不是嘛,我特么一年給起點貢獻(xiàn)一萬塊,這錢可不是白花的,什么恐怖小說我沒看過?”
張海浪再一笑:“結(jié)果,被唐老三那個刁毛給懟了,是不?”
田澤安憤懣道:“這刁毛非說我推薦的那幾本小說一點都不恐怖,還特么吹牛逼說,最讓人驚悚的恐怖小說當(dāng)屬地獄之門,我特么看過那本小說,外國人寫的,沒多大意思。”
張海浪忍俊不已:“就這么點事,便把咱家田老板給氣到了?”
田澤安咬牙切齒道:“你是沒看到那刁毛當(dāng)時的模樣,說什么嚇得他一個人都不敢呆在寢室里,把書扔進(jìn)了文山湖,過了一個月才把心情調(diào)整過來……瑪?shù)拢献右皇且驗樽岵贿^他,早就一個大比兜甩在這刁毛臉上了。”
看著田澤安一臉盡是有火沒地方發(fā)的郁悶樣,張海浪嘿嘿一笑:“想不想出口氣?叫聲爸爸我教你。”
又不是沒叫過……田大公子洋溢著一副你根本拿捏不了我的得意神情,坦坦蕩蕩叫了聲:“爸爸教我。”
張海浪滿意點頭。
“這樣,待會呢,咱們就去街上逛舊書攤,看看能不能找到地獄之門那本書,買回來,先用水泡透,再用吹風(fēng)機(jī)吹干,趁著唐老三那刁毛一時半會還離不了校,你把這處理過的書偷摸塞進(jìn)他的行禮箱……”
田澤安瞪圓了雙眼驚呼道:
“要說心黑,必須是我浪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