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鹿，你是……嗯，就是那種，比普通人厲害的能力。比如葫蘆娃吐水噴火，大力士……”

“大白好笨，你忘了，我是能力者的呀。”陳思鹿皺著小臉兒，然后蹲到地上，指了指地磚，遲疑著問：“可以，輕輕敲一下嘛？”

“當然。”白笍說罷，又趕忙提醒：“不要太用力，會傷到手。”

“哼哼~”

陳思鹿不滿地哼了聲，鼓起的兩腮，像個大肉包子，只見她攥著小肉拳頭，放在地磚虛晃了下。

“嘿呀~”

“鹿小姐，出招啦——”

白生生的小拳頭，緩慢按壓……沒有任何聲音，地磚卻像是豆腐塊，被小拳頭輕易鉆了進去。

白笍嚇了一跳，趕忙撲過去，“好了好了，把手拿出來。”

“好呢。”

“沒傷到吧？”

“唔唔~”陳思鹿搖頭。

白笍給她擦了擦手，“去玩吧，如果有想做的事，就過來找我，不能一個人跑出去，明白么？”

“知道啦。”

“……”

一個來歷奇怪的小豆丁，白笍無奈嘆息，‘新聞里說，年紀最小的能力者，是個十四歲的初中生啊。’

下午兩點。

甄森茂登門了。

他穿著廚師服，走路的時候肚子顫動，但坐到椅子卻不顯憋屈，壯而不肥的身軀，用來當苦力……不，打手，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介紹工作的事，

白笍之前問過徐愛盈。

大姨秦巖的美妝公司，跟圣心醫院有業務往來，而甄森茂經常給金竹公寓送貨。所以，知道他沒了工作，白笍隨口提了句，徐愛盈就幫忙介紹，讓甄胖子去餐廳做了主廚。

“森茂大哥，坐。”

“誒。”甄森茂坐在椅子，憨笑著：“小白，需要什么食材，讓愛盈小姐寫個采購單就行了啊。”

“不是因為這個……”

白笍開門見山，將自己被怪談波及，送去了圣心私人醫院，以及后來發生的事大概說了遍，“森茂大哥，我說的這些，都明白了嗎？”

甄森茂緊皺著眉頭，“明白，所以……我又要失業了啊。”

“這是重點么？”白笍語氣嚴肅：“問題是怪談區域，這幾天，你已經接觸過怪談了。”

“如果放棄這次機會，再遭遇別的怪談，無法覺醒超凡能力……到那時候，可就沒這么幸運了。”

甄森茂緊張地搓了搓手，一臉嚴肅：“那我，該怎么辦啊？”

“探索怪談。不止可以覺醒超凡能力，還能增強你的體質。也就是說，只要不是致命外傷，完成怪談任務之后，有可能不治而愈。”

“嘶——”甄森茂頓時瞪大眼睛，“外傷，能治愈，那我……”

“是的。”

白笍抿了抿嘴，“我聽街坊們聊天，森茂大哥早年受過傷。另外，就算增強體質無法恢復……”

“只要可以覺醒，跟自身匹配的超凡能力，也有可能緩解傷勢。況且，成為能力者，可以跟其他能力者交易，借助藥物或治愈系……”

甄森茂手臂繃緊，臉都憋成了醬紫色，“小白，我要去怪談！”

“瑪德，老子忙活半輩子，啥都沒享受，掙的錢都特么……連個崽都沒有，只要可以覺醒，老子再也不受這鳥氣了，那個臭老八……”

白笍沒有說話，等對方情緒緩和了些，出聲提醒：“怪談里危機重重，圣心醫院生成的怪談，更加危險……森茂大哥，你要考慮清楚。”

“考慮個P！”

甄森茂的眼睛都紅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悶聲道：“小白，你說咋干，我都聽你的！”

“先冷靜一下。”

白笍倒了杯茶，給他推過去，自己也端杯喝了幾口，再次重申怪談危險，確認甄森茂不是沖動的決定。

“森茂大哥，你在市場工作的時候，有沒有見過那種，屠宰了大量牲畜的刀具、鉤子之類的。”

“有啊。”

甄森茂抬起胳膊，捋了捋自己油乎乎的短發，“我爺爺小時候，是跟外曾祖學做屠夫，我家那把刀，有一百多年了，夠用的么？”

“那肯定夠用。”白笍笑了笑，“如果可以，待會兒就帶去醫院吧。最好再弄點公雞和黑狗血，分成小袋，藏在餐廳里備用。”

甄森茂瞇著眼，思量許久，“這沒問題，小白，還需要別的嗎？”

“差不多夠了。”

白笍再次提醒，“森茂大哥，怪談在今晚十點開啟，如果反悔就趁早離開。我聽說怪談生成一瞬間，爆發的能量會波及到周圍的區域。”

“小白，不要再講啦！我絕不是腦袋一熱……然后呢，我是繼續留在醫院，還是要去哪里？”

“把東西送進去，晚上正常下班。十點前，在東林街路口見面。”

“好。”甄森茂站起來，聳聳寬厚的肩膀，“我這就去準備！”

“……”

客廳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陳思鹿從臥室探出腦袋，悄咪咪問：“大白，我現在，可以出來跟你玩嘛？”

“過來坐。”白笍張開胳膊，接住撲來的小豆丁，把她放到沙發。

雖然長年住在道觀，但是去附近村鎮、外出游玩時，接觸過很多五六歲的小孩，那叫一個折騰人啊！

原以為照顧陳思鹿，會耗費許多精力；卻不想除了幫忙洗澡，這孩子不哭不鬧，吃飯、看電視自己玩，有要求也會好好商量……

真是太省心了。

白笍組織一下語言，“陳思鹿，晚上我得出去一趟，如果沒有回來，我會讓徐姐姐，送你去一位長輩那兒，她會好好照顧你的，明白嗎？”

陳思鹿沉默一會兒，歪頭看向白笍，“大白，你去干啥呀？”

“去很危險的地方……怪談，里邊都是很兇的人和怪物，必須完成任務，我才能成為能力者。”

“貴糖，不對，是怪、談？”

陳思鹿小臉疑惑，伸手抓著頭頂的小揪揪，“那里，是游樂場嘛？”

“不是……但市區有個游樂場，也是怪談區域。”白笍捏了下她肉乎乎的小臉，“怎么，你之前接觸的怪談，也是游樂場嗎？”

“能力者才可以，哥哥帶我去過呀。”陳思鹿得意地扭了扭小腰，“我跟大白一起，可以嗎？”

“……”別人家的孩子，白笍可擔不起這個責任。但把她留在公寓，就算有徐愛盈24小時盯著，也保不準，這個小能力者偷溜出去。

左右為難啊。

之前跟小豆丁聊了很多，可以確認，她的家人不在菜國。而三年前爆發怪談初期，北地和海域就無法逾越，可以說，早已與世隔絕了。

白笍甚至懷疑，小豆丁跟自己一樣，意外來到怪談世界，而她穿越的方式……是掉進缸里？

“陳思鹿，怪談里很危險，如果發生意外，就再也見不到你哥了。”

“知道呢。”

陳思鹿點頭，一臉認真地看著白笍，“所以，我會保護大白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