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于想想也是。

兩人進屋站到莫風身后，靠在另一張藥臺上盯向莫風。

莫風一頭霧水，尷尬笑笑：“……”

李柏于擺擺手：“你繼續，別管我們，專注，一定要專注。”

“好的，先生。”莫風聽言專注，繼續干活。

剛把三味藥剁完，淬藥房外就來了個武館弟子他擠眉弄眼，招呼他出去。

莫風看了眼裝作沒事的李何二人，出去問來人什么事。

來人是石武昌派來的，附耳報：“已收注兩千兩！”

臥槽，這么快？

莫風微驚——這意味著一顆斂息丹已然到手。

送走來人，他回屋繼續剁藥。

剛把第四味藥剁完，又有人來報：“已收注四千兩！”

莫風精神大振，雙刀翻飛如電，只覺這剁藥的活兒，從未如此帶勁！

李柏于瞟了眼莫風，吹胡子陰陽怪氣道：“還挺忙的啊。”

莫風當然聽著有點不爽。

不過還要從李柏于這里獲得斂息丹丹方，他也不敢惹，只能尬笑：

“沒有沒有，就是點小事。”

接著他又補充道：“快了，碎藥后就磨粉。”

沒用多久，五味藥已剁完。

他將透著溢散著辛味苦味的碎藥裝進了木盆。

此刻木盆中滿滿一盆紅的、綠的、紫的混合物，藥味濃郁，如芥末般上頭。

他不小心深吸了口，鼻腔奇癢，差點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生怕將眼皮下的丹泥污染，他急忙伸手捏了捏鼻翼，這才按下想打噴嚏的沖動。

接下來，就是按書上“充分攪拌”。

如果僅僅是為了上榜，這一步可以不做，反正流程走完就能妥妥上系統面板。

但今天，他計劃同時將“五連勝”和“五連敗”兩個成就拿下，所以還是老實從藥臺上拿了根小臂粗的老舊攪藥棒。

這根黃中發黑的攪藥棒，怎么看都有點像攪史棍，送給前世帶陰帝國的女王陛下倒是非常合適。

淬藥房中，濃郁的如芥末般沖鼻的藥味彌漫。

在李何兩人的注視中，莫風屏息老實開攪，不時回頭換氣。

關系到后面的“五連勝”成就，這一步他極為細致。

一刻鐘后，攪拌完成。

他將滿盆碎藥放在石磨邊，準備開始磨粉。

又有人來報：“已收注六千兩。”

看著莫風臉有驚喜回屋，李柏于胡子抖了抖，忽然有想噴一組的沖動。

何丹師低聲勸道：“不急不急，先看看吧。”

此刻，他已發現莫風有些不同，無論是碎藥還是磨粉，好像還是比純粹的新手熟練一些，似乎做過這種事。

其實莫風也有點這感覺。

究其原因，自然是“靈巧”發生了作用。

倒不是李柏于看不出這些情況，而是李柏于心不在“藥”上，而在“人”上，所以細節反而被何丹師看了個一清二楚。

何丹師現在倒是有些期待了。

莫風被不被收拾他沒空操心，但能讓李柏于吃上六顆廢丹，再吐上一整天，正好報了上次的一箭之仇！

就在這時，姜少卿回來了。

只一眼掃過，他就發現了玄機。

李何兩人臉色不善在這里守著，擺明著有想收拾莫風的跡象。

眼見如此，他心中忍不住就是一陣竊喜，一步三晃上前，故作隨意道：

“二位老先生，看熱鬧？”

李何兩人并就不太想答理他，隨便“嗯”了聲應付了事。

知道兩人看自己不順眼，姜少卿也不以為意。

他上前勾著莫風的脖子，湊近耳邊低聲道：

“你知道嗎，石武昌給你開了個賭局，我很不看好你，買了一千兩你輸。”

“多謝，怎么不多買點？”莫風非常誠懇，心道又賺了一筆。

他忽又想到件事：“這么快就回來了？通知那什么姓朱的了嗎？”

姜少卿睜大眼睛道，滿滿的嘲諷：

“這種事還用本少爺親自跑一趟嗎？隨便差個人不就行了。你不也是家丁嗎，沒做過這種事？”

說到這里，他又斜眼道：“瞧瞧你，這才來丹院多久，就忘了本分！”

這種無聊的話，莫風懶得和他唧唧歪歪，只在心中松了口氣：

托這家伙辦事粗糙，朱磊必蒙在鼓里！

“真是個悶葫蘆！”莫風不答話，姜少卿討了個無趣。

見李何兩人又在一旁邊，他也不好在言語上繼續惡心莫風。

一時無聊。

想著還有幾個雞腿沒烤完，他松開莫風脖子晃蕩出門，去前院的丹房中烤雞腿去了。

咕嚕咕嚕……

沉重的石磨響起，濃稠的紅黑丹泥從磨盤下擠出。

空氣中的辛辣味更加濃郁，莫風皺眉屏住呼吸努力干。

按《淬液初火錄》的要求，磨粉最少磨三次。

正磨完第二遍，又有人來報：“已收注一萬六千兩！”

你妹的，這么快！

莫風激動得手一抖，差點將手中藥勺掉在地上。

沒由來的，他感覺磨盤輕了好多。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干活都添了幾分勁!

再磨三遍，剛將黏黏糊糊的藥泥收進一個干凈的木盆，又有人來了。

李柏于再也忍不住，滿臉怒容，幾步搶到門口，向來人喝道：

“干什么的！你哪個院的？叫什么名字？！！”

“我……啊……沒事……”

來人嚇了一大跳，撒腿就跑了，臨走前還不忘向莫風做了個剪刀手。

想到之前的一萬多兩，莫風猜到應該到了兩萬兩。

銀子越多越好，他是真心希望石武昌一切順利。

繼續干活！

到目前為止，莫風之前的步驟中規中矩，挑不出半點毛病。

李柏于眼神銳利，沉浸在找茬的樂子中。

他很想看看莫風要如何處置這十爐藥泥，若是瞎搞，絕不姑息！

而何丹師則捻著胡須，沉浸在李柏于有可能吃六顆廢丹的期待中，默默注意著莫風似有天分的雙手。

接下來的事，莫風就有點頭大了。

下午還要比武，一爐一爐的煉丹，時間必然不夠。

所以，他準備同時開五爐，先來五爐廢丹，這樣的話，流程走完時《淬液初火錄》也能上榜。

之后再煉五爐成丹，一舉拿下“五連勝”和“五連敗”兩個成就。

從省時間和效率的角度看，同開五爐的辦法最佳。

不過干活被人盯著，總是有點讓人不太舒服。

可李柏于這兩廝，擺明就是死皮賴臉，一副“你不犯錯老子就不走”的架勢。

好，不走是吧？！

莫風心中摞下句狠話，等會兒把你們腦子震驚出問題，可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