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隱蔽的莊園,厚重的玻璃將暴雨隔絕在外。
檀木會議桌雪茄煙霧繚繞,十張布滿皺紋的面孔在光影中若隱若現。
“最近我們的聚會是不是太頻繁了?”
左手戴著三枚翡翠扳指的老者輕叩桌面,玉石相撞發出清越的聲響,卻蓋不住他語氣里的煩躁。
“是為了那件事吧。”
銀發老頭低頭掃過桌上的文件,枯瘦的手指突然緊緊攥住邊緣。
“血手幫”、“毒牙幫”、“黑帆家族”、“暗影幫”、“翡翠家族”,每個名字下方都標注著觸目驚心的損失數據。
“居然打劫到我們頭上。”
有人猛地拍桌,水晶杯里的威士忌濺出杯口。
“豈有此理!”
“為什么沒有第一時間報告上來?”
獨眼老者的義眼閃爍著紅光,死死盯著站在投影幕布前的秘書。
秘書推了推金絲眼鏡,指尖在平板電腦上快速滑動。
投影儀亮起的瞬間,屏幕上閃過血手幫倉庫滿地的彈孔,以及毒牙幫實驗室被洗劫一空的畫面:“最開始是血手幫遇襲,我們以為是普通黑吃黑。”
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但接下來的三十天里,其余四個家族相繼覆滅。”
“能確定是同一伙人做的?”
“手法如出一轍。”
秘書調出對比圖,每張現場照片里都有黑色箭矢的特寫。
“而且,所有安保系統監控與通訊系統都被破壞。”
會議室陷入死寂,唯有雪茄燃燒的“滋滋”聲。
半晌,有人咒罵著掐滅煙頭:“該死!能在暴雨中用弓箭遠程狙殺守衛,絕對是念能力者。”
“有懷疑對象沒?”
秘書的鏡片閃過冷光,調出獵人協會的懸賞名單:“巧合的是五個家族都有成員被通緝,巧合的是,這些懸賞任務在遇襲前一周突然被人接取。”
他頓了頓,視線掃過眾人驟然緊繃的面孔。
“根據情報網推測...是職業獵人。”
空氣仿佛凝固了。
十老頭對視一眼,在黑暗世界翻云覆雨的他們面對獵人協會這座大山束手無策。
“我們可不想觸怒尼特羅那個老怪物。”
戴翡翠扳指的老者喉間發出一聲悶哼,雪茄灰簌簌落在絲絨西裝上。
會議室陷入短暫的沉默。
銀發老頭突然用力將威士忌一飲而盡,冰碴撞在玻璃杯壁發出清脆聲響:“略過獵人協會!發布全球懸賞,我就不信這群老鼠能不露出尾巴!”
“去向千耳會購買情報。”
獨眼老者轉動著義眼,紅光掃過眾人。
“那群在下水道里鉆來鉆去的蟲子,連總統府的夜壺鑲了幾顆鉆石都能打聽到。”
“還有諾斯拉家族的那個小姑娘。”有人突然輕笑,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弧度,“上次她預言黃金期貨暴跌,讓在座各位少損失了多少個億?”
“天生的念能力者,萊特?諾斯拉生了一個好女兒。”
戴珍珠項鏈的老婦人撫摸著精致的手杖,寶石鑲嵌的龍頭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她的占卜,可比任何情報網都靈驗。”
十老頭的命令如瘟疫般迅速擴散,黑暗世界的齒輪開始瘋狂轉動。
就連遠在異國的雇傭兵團都收到了加密訊息。
有人躲在安全屋里擦拭槍械,期待著這場風暴帶來的“商機”;
也有人嗤笑一聲,將懸賞令揉成團丟進壁爐——在弱肉強食的世界里,誰都想當最后的贏家,卻沒人知道,自己究竟是獵手,還是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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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克癱坐在皮質轉椅上,電腦屏幕幽藍映得他眼底青黑一片。
“真熱鬧,地下世界這幾天可是鬧翻了天。”
他扯松領帶,喉結滾動著灌下一口冷咖啡。
“聽說十老頭懸賞金加到50億戒尼了。”
弓弦在提坦指間發出細微的震顫
合金弓身突然迸出細小的裂紋,他皺了皺眉,隨手將弓甩在桌上,金屬撞擊聲驚得約克一個激靈。
“幸好沒有留下什么線索。”
約克抹了把額頭的冷汗
新鍛造的弓還是太輕了,即便用上最先進的合金,仍然承受不住提坦的力量。
“還是太輕了,要找更合適的材料。”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我在聽。”
提坦收回目光。
“最近還是安分一點,那些錢已經夠我們用一陣子了。”
約克吹了聲口哨。
其實更重要的是其他黑幫已經收到了消息開始轉移財產,再動手也不會有什么收獲。
訓練室的沙袋在多伊爾的重拳下發出沉悶的哀鳴,皮革表面滲出的血跡他喘息著扯開浸透汗水的繃帶,看著指節處新生的繭子,眼底卻泛起一絲悵惘。
窗外的霓虹燈光透過百葉窗,在他精壯的背脊上投下斑駁光影,如同他此刻復雜的心境。
這幾次突襲黑幫的行動,提坦宛如暗夜中的死神,總能在暴雨或迷霧中用箭矢精準收割敵人性命,為團隊提供堅不可摧的遠程火力。
而多伊爾則像一柄出鞘的利刃,總是第一個撞開黑幫據點的大門。
子彈擦著耳畔飛過的尖嘯、匕首刺入血肉的悶響,都成了他戰斗的伴奏曲。
盡管沒有遭遇念能力者,但黑幫瘋狂傾瀉的子彈與重型武器的轟鳴,仍讓他不敢有絲毫懈怠。
每一次戰斗,他都要全力運轉“堅”,感受著氣如鎧甲般包裹全身,才能在槍林彈雨中安然無恙。
這些在生死邊緣的歷練,讓他的實力迅速的速度提升。
比修行效率高出幾倍。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氣量愈發雄渾,念力在經脈中的流動也變的流暢許多。
可每當戰斗結束,看著提坦云淡風輕的模樣,多伊爾心中就泛起一陣酸澀。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能一次次從險境中脫身,是因為身后有提坦為他兜底。
提坦的箭矢,就像高懸在敵人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震懾著所有妄圖傷害同伴的對手。
作為強化系念能力者,戰斗本就是最適合他的修行之道。
多伊爾握緊拳頭,骨節發出“咔咔”的脆響。
鏡中的自己滿身傷痕,卻目光如炬。他
不想永遠躲在提坦的光芒之下,不想只做被保護的對象。
他渴望真正的強敵,渴望在旗鼓相當的對決中,證明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