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動販賣機的微藍色的光芒在樓道里規律的閃爍著,像一臺機械肺臟在呼吸。蘇婉的瞳孔在經過時,掃描機器發出尖銳的蜂鳴:“虹膜識別失敗,建議升級至4.0系統享受無感支付。“
當她拿出手機進行掃碼支付后,金屬托盤慢吞吞的開始向外輸出,不時大聲發出機器磕絆的聲音,引的周圍人都側目而視。“原始人付款方式啊。“身后傳來少女的笑聲,蘇婉不用回頭就知道那雙虹膜正流轉著淡藍數據流。穿發光衛衣的女生正在掃碼領取限定版星云咖啡,手腕上的全息投影跳動著“腦內社交圈99+新消息“。
販賣機突然彈出全息廣告,虛擬銷售員熱情的詢問:“還在為支付失敗煩惱嗎?現在安裝神經芯片可享疼痛感知調節功能!“蘇婉猛捶緊急停止鍵,發現按鍵下方多出兩行小字“本設備優先服務芯片用戶“。取上咖啡后,她前往就近的公交站臺,指尖掠過全息時刻表泛起的藍光漣漪。這時,突然看到一輛車飛馳而來,車上的司機臉色通紅顯露著濃濃醉意,突然撞上一個正在趕時間送貨的騎手。剎那間空氣里彌漫著的血腥味比剎車聲更早撕裂晨霧。
黃色頭盔滾到蘇婉腳邊時,護目鏡裂縫滲出暗紅液體。她下意識伸手去扶,卻發現騎手的右手呈現不自然的反折,露出皮膚下閃著微光的仿生骨骼。四周舉起的手機鏡頭亮如星群,圍觀者們瞳孔里卻躍動著玫瑰色特效。
“這次事故模擬的粒子效果絕了!“穿納米纖維西裝的上班族調整著 AR眼鏡,“你看血珠濺落的拋物線多真實。“在蘇婉顫抖的視野里,粘稠的血漿正順著地磚縫隙蜿蜒成河。她跪在血泊中試圖按壓傷口,卻發現騎手耳后的神經芯片接口正在冒煙。人群突然發出整齊的驚嘆﹣-在他們被濾鏡修飾的世界里,傷者腹部綻放的電子玫瑰正在自動生成購買鏈接。
聽著周圍人興奮的話語。蘇婉的心里感到一陣發寒,“人受傷你們去救,反而在這邊就觀賞,特效特效就那么吸引人嗎?難道比人命還重要嗎?”蘇婉氣的渾身顫抖,語氣充滿了對路人如此冷漠的難以置信。
“讓一下!“蘇婉敘述扯下帆布包當止血帶,人造纖維瞬間被染成醬紫色。騎手的人工智能助手仍在頭盔里循環播放廣告:“檢測到您已開通'痛覺美學'增值服務,本次創傷體驗可兌換30%的虛擬鮮花折扣券……“一陣鳴笛,救護車終于趕來,蘇婉等到醫生將人抬上救護車才急匆匆趕往公司。
數據標注公司的空氣永遠浸著消毒液的味道。蘇婉的工位在第三排“人類矯正區“,這里的員工都是未安裝芯片的“有機審查員“。指紋解鎖的瞬間,二十塊屏幕同時亮起,每塊都分割成九個監控畫面一一經過系統過濾的世界。
她點開編號 C -1024的視頻,正是今晨的事故現場。原始數據中,電動車殘骸刺入騎手腹部的金屬斷面清晰可見;但在公眾可見的版本里,傷口被替換成不斷重組的幾何花瓣。蘇婉的工作是用紅色虛線框出這些被篡改的像素塊,系統會自動生成“視覺優化合規性報告“。
這時從第五排特效優化區下來取資料的曉翎
經過蘇婉身邊的時候,看到電腦的頁面開玩笑的說到“想什么想的這么入神?“
實習生曉翎的新虹膜閃著孔雀翎般的幻彩,
“要不你也戴上芯片吧,裝了芯片能看到情緒光譜,連老板發火時頭頂的火龍特效都.……但看到蘇婉嚴肅的表情,咽了咽口水,把下面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連忙說到“好了好了,那你先忙吧,我就不打擾你了。然后向蘇婉眨了眨眼,
蘇婉被她逗的不禁一笑,說到:“好了,你快去忙你的事情去吧,要不然晚上又要加班了。”曉翎做了個鬼臉,轉身忙去取自己的需要的資料了。
午餐后,蘇婉準備處理未過濾的監控備份時,猛然發現。視頻第37秒,騎手染血的手指在鏡頭邊緣抽搐,用手指在柏油路上艱難的劃出兩個歪斜的漢字:“救她“。蘇婉突然想起事故發生時,騎手保溫箱里跌出的一個粉色的蛋糕盒,奶油裱花寫著“祝小蕓移植手術成功“9個大字。“小蕓……,也許是那個騎手的家人吧,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希望她手術順利,也希望那個騎手能夠平安無事。”蘇婉心里默默想著。
今天工作比較少,蘇婉很早就完成了所以一到下班時間,就收拾東西下班了,在街邊的一家面館里吃過晚飯。黃昏中的梧桐里飄起炊煙斜陽余光灑在路邊。手機系統的微笑表情包彈出:“溫馨提醒:您今日累計遭遇17次系統不兼容,立即安裝神經芯片可解鎖完美人生體驗。“蘇婉搖了搖頭,關掉了系統界面提示。
當太陽緩緩西沉,天空漸漸染上了晚霞的色彩,整個世界仿佛沉浸在一片神秘而又迷人的色彩之中。
創作落日地鐵廣告屏流淌著粉金色的極光,全息美人魚在蘇婉頭頂游過時,鱗片抖落的卻是無數像素代碼。她抱緊帆布包縮在角落,看著車廂里其他乘客瞳孔泛起的微光﹣-那些植入視覺芯片的人,此刻應該正沉浸在海底世界的通勤體驗中。
包里的速溶咖啡突然爆開,棕色粉末滲進帆布纖維。蘇婉用手指蘸著咖啡漬,在車窗上涂抹被芯片過濾掉的雨痕。玻璃映出她灰褐色的虹膜,像兩顆蒙塵的琥珀。
“未檢測到視網膜認證,即將啟動清潔程序。“機械臂突然彈出,納米海綿擦去了她剛畫出的雨絲。
蘇婉走出地鐵站時,霓虹燈正在模擬櫻花雨。粉白花瓣穿過她顫抖的指尖,卻在接觸地面的瞬間變成亂碼。這已經是本周第三次被系統識別為“無效用戶“,連公共長椅的加熱功能都對她關閉。
窗外的新全息天幕正在調試,萬千廣告碎片匯聚成巨大的瞳孔。回到家里,正好又是快要日落的時候,她打開畫布,上面的描繪的晚霞的顏色在天空中交織融合,形成了無數華麗的色塊,有如大自然為世界披上了一層華美的外衣。遠處的山巒在晚霞的映襯下,若隱若現,仿佛是一幅朦朧而又壯美的山水畫。坐在陽臺的凳子上,正好是觀看到落日的最佳視角可以欣賞出現到結束的過程。她已經連續畫作這副畫快半年,每天下班回來,她會帶著一杯沖好的咖啡來進行對落日的描繪,這也變成了獨屬于她的一個治愈心靈與放松心情的美好時光。回憶起第一次在陽臺上看到落日的時候,夕陽西下,天空的一片云彩被映照成了金黃色、橙紅色和深紫色,宛如一幅絢麗多彩的油畫展示在人們眼前。那金黃色的晚霞,像是撒滿了金粉的世界,讓人心馳神往,不禁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贊嘆不已。這種感覺是在芯機片眼中無法看到的,那一刻她有一種非常想將這一切記錄下來的愿望,這也成為她每天進行落日繪畫的一個重要緣由。
近期正好有一個畫展,所展覽的畫作都將通過海選來由觀眾進行投票決出展位的名次號,最終依次進行展覽。自從芯機片的世界出現以來畫家進行畫作大多數都已經不在使用紙張而都是通過利用系統來繪制與調色來進行創作,這些所呈現出來的畫作無不精致細膩,顏色飽滿。但在蘇婉看來,卻似乎總缺了點什么。
今天正好是畫展作品投票的最后一天,她看了看墻上的鐘表,她忐忑的打開手機登錄系統點開投票頁面一看,已經6點半了,再有半個小時就關閉投票通道。
翻看著實時投票的頁面的作品和畫家,突然,她發現一個熟悉的名字“林羽妍”,記憶流轉,她仿佛看到一個扎著雙馬尾的7歲小女孩,埋頭伏在課桌上,一手拿著畫筆,另一只手扶著畫紙專心的畫著自己的畫。
畫完后當她滿心期待的拿著畫好的畫在班級展示的時候,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滿眼期待的望向老師和同學們,但看到只有廖廖幾個的喜歡投票值時,那一刻她小腦袋慢慢、慢慢地垂了下去,下巴幾乎要抵到胸前印著小熊圖案的衣襟上。濃密纖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無力地耷拉著,在白皙的小臉上投下兩小片陰影。鼻尖有點發紅,不是因為冷,是那股酸澀的委屈在橫沖直撞。她用力吸了吸鼻子,試圖把那不聽話的眼淚憋回去,可喉嚨卻像被一團浸了水的棉花堵住了,又悶又脹。
她的小手無意識地攥緊了拿畫的紙,彩色的畫紙留下幾道褶皺。另一只小手則緊緊揪著自己棉布裙的裙角,指尖用力到泛白,把那塊柔軟的布料揉搓得皺巴巴的,像她此刻亂糟糟的心情。
聽著老師耐心的進行勸說道“其實你的畫功很好,但現在時代大家都在使用芯片系統,要不你試試安裝系統來畫吧,如果你用系統進行繪畫的話,將會得到更多人的欣賞。
林羽妍是一個小時候一起學畫畫的一個人,她運用系統靈活自由,她所畫之畫皆受到老師和同學稱贊,說她畫的非常靈動吸引人。
她是最不理解蘇婉的畫的一個人,課間有一次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看見她默默一個人在角落里發呆,她疑惑的蘇婉問“你怎么不用系統畫,用不就什么問題都解決了也不用一個人呆著這一個傷心?”
蘇婉輕輕得搖了搖頭“不一樣,不一樣種感覺缺了點什么?”林羽妍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無奈的說到“罷了罷了你怎么畫隨你,我也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有系統不用,非要手工繪畫,不跟上時代的浪潮,遲早被拍在岸邊被人遺忘。”論畫工蘇婉與林羽妍其實不相上下,只是運用系統所繪更加絢麗奪目,更吸引人眼球。反觀蘇婉的畫就顯得有些許單調。
隨著計時器上倒計時的即將結束的提醒,蘇婉的思緒從過去拉回到現實。房間里只剩下主機風扇的嗡鳴和蘇婉自己沉重得如同擂鼓的心跳聲。
評論區最后幾條留言像垂死的魚一樣蹦出來:
“《余燼》加油啊!最后三分鐘了!”
“急死我了!差一票!誰還有票!”
“《燃火》穩了,散了吧。”
蘇婉幾乎是下意識地,又點了一下自己作品下面的投票按鈕——那個熟悉的、冰冷的灰色提示框彈了出來:
屏幕上那代表“《余燼》的、屬于蘇婉的藍色進度條,像被凍僵了,紋絲不動。而屬于《燃火》的金色進度條,在極速上升。屏幕上,代表《燃火》的金色進度條,瞬間爆發出絢爛奪目的勝利光芒,如同加冕的王冠,占據了整個排行榜的頂端!歡慶的虛擬彩帶和禮花特效在它周圍炸開,伴隨著系統自動播放的、激昂到刺耳的勝利BGM,每一個音符都像小錘子敲打著蘇婉脆弱的神經。
而蘇婉的《余燼》,……
那條藍色的進度條,瞬間黯淡下去,變成一種冰冷的灰藍色。它被毫不留情地擠到了第二位,被系統用加粗的、同樣冰冷的灰色字體標注出來,掛在那里。
屏幕上跳出一個冰冷的系統公告:
【恭喜作品《燃火》獲得本期“新星閃耀”冠軍!】
感謝所有參與投票的作者!】
評論區瞬間被《燃火》的粉絲的狂歡淹沒:
“啊啊啊贏了!燃火牛逼!”
“恭喜!實至名歸!”
“第二也不錯啦,可惜了。”
蘇婉猛地關掉了評論區的彈幕,世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那屬于勝利者的BGM還在不知疲倦地喧囂著。
蘇婉死死盯著那個灰色的“2”。視線開始模糊,不是眼淚,而是一種更深的、如同溺水般的窒息感。胸腔里空蕩蕩的,有什么東西被硬生生挖走了。是希望?是幾個月來熬過的每一個深夜?是筆下那些人物傾注的心血?還是……那點可憐的、被碾碎的驕傲?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舊閃爍,車流不息。它們冷漠地映照著蘇婉房間里這片小小的、剛剛經歷了一場無聲“死亡”的戰場。屏幕的光冷冷地照在蘇婉臉上,一半是《燃火》勝利的金色余暉,一半是《余燼》黯淡的、死寂的灰藍。
蘇婉輸了。輸給了林羽妍(或者系統?)輕飄飄的一次點擊。
喉嚨里堵著一團又硬又澀的東西,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指尖無意識地蜷縮起來,指甲再次深深陷入掌心,帶來一陣遲來的、尖銳的刺痛。這痛感如此真實,反而讓蘇婉從那種溺水般的麻木中掙扎出來一點點。
蘇婉緩緩地抬起手,沒有去擦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淚,而是移動鼠標,光標懸停在那灰藍色的《余燼》標題上。然后,用力地,點擊了右上角的“×”。
屏幕一黑。
世界徹底安靜了。
只有主機風扇還在不知疲倦地嗡鳴,像是對這場敗北發出的、單調而持久的嘲笑。
蘇婉靠在冰冷的椅背上,閉上干澀發痛的眼睛。黑暗中,那個灰色的“2”字,卻如同燒紅的烙鐵,清晰地印在視網膜上,揮之不去。
良久,蘇婉扯動了一下嘴角,嘗到了口腔里苦澀的味道。
“呵……”
一聲短促、沙啞、帶著無盡疲憊和自嘲的輕笑,在死寂的房間里響起,微弱得如同嘆息,又沉重得如同墓碑落地的悶響。
第二章畫展
第二天到了蘇婉站在美術館門口,深深吸了一口氣。初春的風還帶著些許涼意,她下意識裹緊了身上的米色外套。這是她的作品第一次參加這樣大型的畫展,此次到來的不光是各大著名評委還有很多知名畫家,“不知道我的畫作能否得到他們的評價會怎樣?”想到這她的手心已經沁出了一層薄汗。
這時只聽“博老,媒體都已經到齊了。“助理小張快步走來,“按照您的安排,先帶他們參觀A展廳。““好。“
只見一位頭發花白、氣質儒雅的老人點了點頭,邁步走進展廳。蘇婉也跟隨著步入展廳,她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展廳里回蕩,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推開厚重的絲絨帷幕,仿佛踏入了一個被琥珀封存的黃昏。空氣里不再是慣常畫展的清冷,反而氤氳著一股奇異的暖意,混合著松節油、舊畫布,還有一絲若有似無的、陽光烘烤過塵土的干燥氣息。展廳的名字很直白,就叫“向晚時分”。
光,是這里真正的主角。精心設計的暖金色射燈并非直射,而是巧妙地模擬著夕陽的斜度,溫柔地傾瀉在每一幅畫作上,將雪白的墻壁染成一片片溫暖的蜜糖色。腳步聲在這里顯得格外輕柔,怕驚擾了這凝固的暮色。
目光所及,盡是燃燒或沉淪的太陽。
A展廳陳列著當代青年藝術家的作品,明亮的射燈將每一幅畫作都照得纖毫畢現。傅老的目光掃過墻上的畫作,每一副畫的景觀都顯得顏色飽滿,但觀看所有的的畫作后,卻顯得有些乏味與千篇一律。
開始感到無趣,然后漫不經心的逛著展廳。
左邊墻上,一幅巨大的古典油畫占據視野。畫布上,海天相接處,一輪渾圓的落日正奮力燃燒著最后的輝煌。云層被點燃,翻滾著熔金、赤焰與深紫,海水則貪婪地吞咽著這磅礴的光輝,碎成億萬片躍動的、滾燙的金箔。顏料厚重得仿佛能觸摸到那灼熱,看得人眼眶發熱,幾乎能聽見那落日沉入大海時發出的、無聲的轟響。這是對自然偉力最直白的禮贊,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壯麗。看到落款畫家是林羽妍。
然而,吸引博老駐足的,卻是展廳深處一幅尺寸不大、色調卻截然不同的作品。
它被單獨安置在一面素墻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說明。畫布上只有極簡的幾筆。地平線被壓得很低,上方是占滿畫面五分之四的、一片巨大而沉默的灰藍。那藍不是天空的藍,更像深海或冰冷的宇宙。就在這灰藍與一線暗褐色地平的交界處,懸著一枚小小的、邊緣模糊的橘紅色圓點。它那么小,那么孤單,光芒微弱得仿佛隨時會被那無垠的灰藍吞噬。
顏料用得極薄,那橘紅像是從畫布深處滲出來的一滴血,又或是宇宙盡頭一盞即將熄滅的孤燈。沒有壯麗,只有一種無邊無際的、近乎絕望的孤寂。它叫《余燼》。
博老凝視著那枚小小的“余燼”,呼吸不自覺地放輕了。展廳里那些輝煌的落日仿佛都成了遙遠的背景音。一種冰冷的熟悉感順著脊椎爬上來。這畫里的太陽,不是在墜落,而是在……被遺忘。就像記憶深處某個被塵封的黃昏,盛大過,溫暖過,最終卻只剩下這一點模糊的、冰冷的橘紅,懸浮在名為遺忘的灰藍深淵之上。
旁邊一個年輕的女孩小聲對同伴嘀咕:“這幅比第一名那個差遠了,灰蒙蒙的,一點都不‘落日’。”她的同伴聳聳肩:“抽象派嘛,看不懂正常。”
傅老沒有動。目光無法從那枚小小的“余燼”上移開。那微弱的橘紅仿佛有了生命,在視野里輕輕跳動,與胸腔深處某個沉寂已久的角落產生了共鳴。曾經某個被夕陽染透的陽臺,某個帶著暖風和無盡可能的承諾,某個最終被時間沖刷得只剩下模糊輪廓的身影……那些以為早已褪色的碎片,此刻被這冰冷的畫面猝不及防地翻攪起來,帶著遲來的、尖銳的酸楚。
“傅老,您覺這幅作品畫得怎么樣?”蘇婉緊張在身旁問道。傅老目光也落在那副“余燼”上,帶著一種深沉的懂得。“畫家說,他想畫的不是落日本身,而是光消失后,世界留下的巨大空洞,和那空洞里不肯散去的、一點點執念的溫度。”
光消失后的空洞……
蘇婉的心像是被這句話輕輕撞了一下。再次看向那畫。那巨大的灰藍不再是背景,它本身就是主角,是落日離去后無法填補的虛空。而那枚小小的橘紅,那所謂的“余燼”,原來并非太陽的殘骸,而是觀者被這虛空觸動后,自己心頭燃起的那一點微弱的不甘、懷念或痛楚。畫布成了鏡子,照見的是人心深處面對逝去時,那份永恒的、微涼的悸動。
展廳的燈光似乎暗了一度,模擬著真正的黃昏將盡。其他畫作上那些輝煌的落日,此刻在“我”眼中,都成了盛大而必然的告別儀式。唯有眼前這幅《余燼》,它不描繪消逝的瞬間,它描繪的是消逝之后,那漫長而寂靜的回響,是靈魂深處被永恒暮色籠罩的一隅。
“是啊,”蘇婉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它畫的不是落日,是落日之后,我們心里留下的……那片廢墟上的光。”一種遲來的、沉重的疲憊感,如同那畫中的灰藍,緩慢地浸透了四肢百骸。原來最深的失落,并非目睹輝煌的隕落,而是在一切歸于沉寂后,發現自己心頭還殘留著不肯熄滅的、那一點滾燙的灰燼。
第二章:異瞳者的覺醒
曉翎的指尖還殘留著咖啡杯的滾燙觸感,但此刻她只覺得血液都凍成了冰碴。通風管道低沉的嗡鳴在檔案庫里無限放大,像某種巨獸垂死的喘息。她縮在終端機最幽暗的角落里,瞳孔在慘白屏幕上瘋狂震顫。
那份文件標題多無辜啊——《“晚霞”協議情感參數優化白皮書》。可當她鬼使神地點開三級加密附錄時,跳出來的數據流卻猙獰如毒蛇:
【情緒抑制算法 v7.2】
目標:將公民負面情緒波動壓制在閾值6以下
執行策略:
視覺覆蓋:悲傷場景強制疊加“溫馨回憶濾鏡”(參見案例E-109葬禮樣本)
神經干預:檢測到杏仁核異常活躍時,釋放微量丙咪嗪衍生物
社會性抹除:對持續抑郁者降低其社交信息可見度(“影子人”協議)
最后一行代碼注釋更是刺得她眼球生疼:
注:第42次迭代后,自殺率下降87%,藝術創作同比減少99%`
“這不是優化…這是謀殺!”她指甲狠狠摳進掌心。昨天隔壁組實習生消失前說的話突然炸響在耳邊:“我覺得自己像被裹在糖漿里溺死…”
當蘇婉的身影出現在檔案庫門禁虹膜掃描器前時,曉翎幾乎是撲過去的。工牌吊繩勒進后頸的刺痛讓她稍微清醒,但聲音仍在打顫:“蘇姐!他們…他們在芯片里藏有著大的陰謀!”
她拽著蘇婉跌進消防通道。安全門合攏的剎那,應急燈在蘇婉臉上投下猩紅的光斑,仿佛未干的血跡。曉翎把加密U盤拍進她掌心,金屬外殼沾滿自己冰涼的汗液。
成為頂級向導后,他們死纏不放了
【星際+哨向+多男主雄競+修羅場+萬人迷】俞夏重生到星際,成為了一名擁有精神力的向導然而,她卻是一個聞不到哨兵信息素味道,精神力“不穩定”,連結合熱都不會有,最終被鑒定為有缺陷的向導俞夏表示無所謂,有錢賺有穩定的工作,她只想做一只快樂的小海豚但意外的是,在為那些哨兵完成精神修復后,他們一個個對她產生了令她費解的迷戀威猛兇悍的獵豹哨兵在她懷里溫順如小貓,“這是我所有的存款,我會努力賺更多錢給你,請讓我成為你的監護人。”溫柔的帝國王子,試圖殺死所有接近她的哨兵,卻小心翼翼的擁她入懷,“夏夏,別怕我,我只是想要和你永遠在一起。”一開始嫌棄她的大世族小少爺,成為她的跟屁蟲,“我買下了一個S級海洋星球給你,不喜歡這個?那我再多買幾個,你理理我好不好?”就連某個不需要向導的精神修復的黑暗哨兵,也要揮舞著觸手緊緊纏繞著她,將她拖入深海,“我不需要向導,但我需要你。”看著面前排隊表白的哨兵,俞夏表示:告辭!太多了,吃不消!眾哨兵:即便你跑到宇宙盡頭,我們的靈魂也會深深刻印在你的精神圖景中俞夏:說人話眾哨兵:做鬼也會纏著你【注:簡介展示為部分男主,多cp,非女強,部分私設】
惡雌被退婚?五個獸夫跪著求我寵
姜清黎穿成獸世文惡毒炮灰。善妒的原主,拒絕系統匹配,搶了女主五個s級獸夫,無限倒貼卻被獸夫嫌棄。婚前他們給原主下藥,丟進地下城。劇情里,原主被分尸,而他們轉身和女主恩愛甜蜜。*姜清黎睜開眼時,剛被丟棄,眼前是全書最大反派,蛇尾纏繞腰間。次日,五個獸夫上門收尸,卻見姜清黎被陰鷙男人纏著要名分。*果斷退婚后,姜清黎接收了主腦分配的新獸夫。新獸夫們等級低下,還對姜清黎愛答不理。全星際都等著看看姜清黎笑話。然而,姜清黎不僅覺醒最強異能,更是成為星際第一城主!幾個獸夫看似無能,卻都是隱藏大佬,為她所向披靡。*前夫們追悔莫及,可她身邊早已圍滿戀愛腦——陰郁病嬌的黑蛇城主替她掃清障礙,俯首稱臣:“我的一切都屬于你。”雪豹皇子在外強勢霸道,被她打后反舔她的手:“寶寶,你的巴掌好香。”萬人追捧的白狐大明星,將她壓在后臺,呼吸灼熱:“什么都給你了,分我一點愛好不好?”一黑一白雙子貓兄弟,在學術界高不可攀,卻會捂住她的眼睛,耳畔低語:“猜猜剛才吻你的是誰?”殺手榜第一的兔耳少年,收起利刃,半夜鉆進她被窩撒嬌:“他們好壞啊,不像我,只會心疼姐姐~”
燈花笑
陸曈上山學醫七年,歸鄉后發現物是人非。長姐為人所害,香消玉殞,兄長身陷囹圄,含冤九泉;老父上京鳴冤,路遇水禍,母親一夜瘋癲,焚于火中。陸曈收拾收拾醫箱,殺上京洲。欠債還錢,殺人償命!若無判官,我為閻羅!*京中世宦家族接連出事,殿前司指揮使裴云暎暗中調查此事,仁心醫館的醫女成了他的懷疑對象。不過......沒等他找到證據,那姑娘先對他動手了。*瘋批醫女x心機指揮使,日更,每天早上七點更新,請支持正版茶~
三歲半修仙,洗白系統早來五百年
姜婉穿越修仙界成了大反派惡毒女配,洗白系統早來了五百年。【你五百歲是覆滅三界的魔尊。】正在玩泥巴的姜婉:……我三歲半。【洗白第一個任務:從時空長河中復活被你殺死的流火仙尊,讓他重新接納你。】【任務難度:無限高。】姜婉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拿著冰糖葫蘆的五歲小正太。“大師兄!”五歲的流火小娃娃,“師妹給你吃冰糖葫蘆”姜婉:……“謝謝師兄!”【任務完成獎勵:混沌雷靈根。】姜婉內視一看,還真多了條雷靈根。既然獎勵真的能到賬,那么……【你屠盡玄武一族,請踏遍諸天萬界找到玄武一族的血脈。】【任務難度:無限高】姜婉把剛煮的蛋拿出來,滴血認主。【你從諸天萬界,億萬生靈中尋找到僅存的一絲玄武血脈,一定費盡千辛萬苦吧。如今和上古神獸玄武締結靈獸契約,任務完成任務獎勵:大道劍意】姜婉:噓,別說話吃就完了,誰家修仙還沒個卦。
惡毒女修不裝了,開局五個道侶
葉嫵穿到一本不正經修仙文里,成為書中的舔狗女配。女主林歡歡和她的諸多后宮每天過著快樂的日子。她卻不要命看上了女主的后宮之一:隔壁修煉無情道,卻只為女主沉淪的劍修男主。書中,她放著五個道侶不要,幾十年如一日給男主當舔狗。葉嫵看完記憶,臉都黑了。當舔狗?她葉嫵這輩子都不可能當舔狗!五個道侶俊美無雙,他們不香嗎?葉嫵本以為,她馬上要過上左擁右抱的好日子。沒想到,他們五個全都恨她入骨。俊美的蛟龍族被她剝離最堅硬的護心鱗送給男主。妖異的魔族被她綁在煉器室用業火給男主煉器。一心練劍的人族少年,被她奪走傳家之寶,送到男主跟前…還有腹黑的病弱少年,單純的九尾狐少年……系統:宿主只要攻略他們,獲得他們好感度就能換取獎勵。他們現在對宿主恨之入骨,建議宿主盡快道歉,拉回他們的好感度。葉嫵:“???”剛當完無情道男主的舔狗,還要當他們五個的舔狗?休想!她對著五個道侶神情蠱惑:“越愛我的人,得到的好處越多。愛不上我?那是你自己的問題,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后來葉嫵準備飛升,她表示可以放他們自由。五個道侶卻紅著眼跪在她面前,求她不要拋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