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海里瞬間浮現出一個人的名字。
“沈之尚要結婚了?”
她低聲自語著,語氣中夾雜懷疑。
“還打算用我母親留下的房子當婚房?”
她緊緊攥著手機,指尖關節都泛白了。
最終,猛地按下紅色按鈕。
電話已被掛斷。
下一刻,她轉身抓上外套就往門外沖去,動作干脆利落。
已經顧不上等家里慣用的司機過來接送了。
時間就是一切,現在每拖延一分鐘,她內心的怒火就會加劇一分。
想到自己曾日夜守護的房子竟被人悄然據為己有。
于是她果斷走進車庫,拿起車鑰匙便鉆進了最近的一輛私家轎車,啟動引擎踏上了前往舊居的路上。
車上這一路顛簸前行。
然而此時的沈予安完全沒心思欣賞風景。
她盯著擋風玻璃前,那一片空曠筆直的道路陷入深思。
葉霜英跟沈長斌怎么就如此理所當然?
憑什么她們能這樣做?
她從未授權同意過任何改動。
這座房子不只是房子!
它承載了太多回憶!
終于到達目的地時,沈予安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深吸一口氣后,她先抬起雙手擦完了眼淚。
走到別墅門前,門半開著。
她大步走了進去。
此刻她已憤怒到了極點。
聽到響動,屋里原本正坐在一起討論事情的三人齊齊抬頭望來。
屋里的氣氛還停留在剛才的僵局中。
此刻又被突如其來的闖入者。
有一個人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沈熠辰也在場。
他安靜地坐在其中,神情平靜如常,卻隱隱透出一絲壓抑的情緒。
面前的茶杯里茶水還熱著,杯子冒出熱騰騰的蒸汽。
不過他們的談話氣氛好像不太順利。
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葉霜英和沈長斌,兩人眉宇間滿是陰沉之意。
突然見到沈予安闖進來,沈熠辰眼中掠過一絲錯愕。
而剛剛在沈熠辰這里吃了癟的葉霜英這下找到了出氣口,皺著眉頭,語氣帶著明顯的責難,罵了一句。
“你跑這兒來鬧哪一出?誰允許你擅闖的?”
沈長斌臉色也不好看,見狀更添惱怒,沉聲批評道:“予安,你現在的行為太失禮了。你應該懂點分寸。”
沈予安眼睛又紅了,淚水快在眼中打轉。
她硬撐著壓抑情緒,咬著嘴唇。
“你們真的在幫沈之尚置備婚禮用房?”
葉霜英與沈長斌相互看了看。
彼此的眼神中透出了幾分遮掩的慌亂。
他們沒有立刻回答,反倒像是被戳中了軟肋。
“跟你有關系嗎?”
葉霜英遲疑了一下,隨后略帶不耐地質問了一句。
沈予安的目光輕輕掠過在座的沈熠辰,心中早已潰不成軍,情緒早已壓不住。
她的聲音顫抖起來。
“你們拿我住過的房子給他當婚房,這還能跟我不相干?那可是我們的家!”
“你知道了?”
沈長斌眼神閃了一下,略顯慌亂地轉向沈熠辰那邊瞥去一眼。
沈熠辰仍舊沒發聲,保持著沉默的姿態。
但他的視線從未移開,一直留在沈予安身上。
“予安,你說‘我的家’是指什么呢?”
葉霜英語氣帶著輕蔑,眼神里滿是不屑。
“那畢竟不是你能做主的地方,那是沈家的房子。”
她冷笑著繼續說道,嘴角譏諷地上揚。
“當初收留你,是我們心地好,愿意施以援手。但你也得明白,再好心也不能一直賠錢呀?!?
“這些年你吃的、穿的、用的,全是我們辛辛苦苦掙來的,你以為這些東西都是天上掉下來的?”
她的聲音逐漸拔高,語氣也越來越咄咄逼人。
“再說了,你父母走后,這房子原本就不該屬于你了,理應回到我們沈家名下?!?
“予安啊,做人最基本的良心還是要有吧。要不是我和長斌收留你,誰會來管你這個沒人要的孤兒呢?”
一句一個“我們家”,一句一個“孤兒”。
沈予安聽完,臉上沒有憤怒的吼叫,只有冰冷到極致的笑。
那笑意卻根本未達眼底。
她咬著牙說:“我爸爸……不是靠你們沈家活著的?!?
她的聲音顫抖著,眼里滿是壓抑已久的委屈。
“他有自己的工作,他掙的錢都是靠他自己打拼得來的。你們奪走了,還嫌不夠嗎?”
她的淚水無聲地從眼角滑落。
“你們把那些錢拿走的時候,怎么不說這些話?現在反過來道德綁架我,你們不覺得惡心嗎?”
她的冷笑漸漸變成了一抹諷刺。
“葉霜英,你怎么說得出口?你不要臉了嗎?”
她本想緩一緩,不想把關系鬧得更僵。
可現在的情形,只能說明對方實在欺人太甚,讓她忍無可忍。
“你……”
葉霜英怒火攻心之際,脫口而出的話卡在喉嚨里。
她慌亂之下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身旁的沈熠辰。
這一幕,在沈予安眼中顯得那么可笑又令人生厭。
她受夠了這種場面,干脆開口打斷道:“過去的事我都不想再提了,也懶得追究你們干過多少骯臟的事?!?
她冷冷地看著兩人。
“和你們這種爛人糾纏對我來說只是浪費時間。但如果你們敢動我爸留給我的那套房子,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沈長斌忍不住嗤笑出聲,嘴角浮現出一絲譏誚之意。
“房產證可是攥在我們手里,”他說,“不管你愿不愿意,它都改不了歸屬?!?
他雙手抱胸,滿臉居高臨下的樣子,繼續說道:“再說啦,予安啊,房子可不是寵物,你在這兒住上幾年能代表什么?”
他的語氣充滿了嘲弄。
“你就別自欺欺人了。那地方對你而言,不過就是一段寄居的日子罷了。”
他早就已經和沈熠辰撕破了臉,從那之后再無任何情分可言。
如今,他又怎么會怕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呢?
畢竟在他們眼里,沈予安不過是一個靠著他們才活下來的女人。
她一直以來都沒有什么特別的背景或者依靠。
在這個家里的地位本就微不足道,根本不算個角色。
她能干什么,想成為什么樣的人,都得要看他們沈家人的臉色行事。
只有得到了他們的點頭認可,她才有可能邁出那一步。
葉霜英仗著有丈夫撐腰,口氣越發地硬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