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沈之尚猝不及防,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猛地抽回手,手臂劇烈顫抖。
他氣得滿臉通紅,破口大罵。
“你是不是活膩了?你他媽找死是不是!”
沈予安趁他吃痛松手的瞬間,迅速轉身。
一把抄起桌上的瓷盤,狠狠砸在木桌上。
“哐當!”
一聲巨響驟然炸開,瓷盤瞬間四分五裂。
她迅速從滿地碎片中抓起一塊鋒利的三角瓷片。
死死攥在右手掌心。
尖銳的一端指向沈之尚的胸口。
沈之尚盯著她手中的碎瓷片,眼神閃過一絲驚懼。
他舉起雙手,后退半步。
“你……你別沖動!冷靜點!有話好好說!”
“滾開!”
沈予安怒吼出聲。
沈之尚被她的氣勢震懾,慢慢往后退去。
肩膀貼著墻,勉強讓出一條通往門口的窄路。
她沒有遲疑,拔腿就往門口沖去。
身后,沈之尚緩過神來。
眼中怒火重新燃起。
他彎腰撿起一塊更大的碎片,轉身追了出來。
口中怒吼。
“沈予安!你給我站住!”
沈予安這輩子從沒這么害怕過。
冷汗浸透后背,四肢發軟。
她感覺只要慢一步,就會被他撲倒。
再也無法掙脫。
她的體力早就耗得差不多了。
但她依舊拼命跑著。
心跳快得幾乎要炸開胸膛。
耳邊嗡嗡作響。
世界仿佛只剩下逃命的本能。
她也不知道逃出去后能去哪兒。
無處可去,無人可依。
但她只有一個念頭。
先離開這里,離開這個地獄般的地方。
終于,門口就在眼前了。
可她卻猛地停住了腳步。
瞳孔驟然收縮。
進來時大開著的門,現在被粗重的鐵鏈死死纏繞。
鐵鏈盡頭掛著一把沉甸甸的掛鎖。
嚴絲合縫,根本無法撼動。
身后,腳步聲越來越近。
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臟上。
她驚恐地四下環顧。
周內空蕩破舊,根本沒有藏身之處。
絕望一點點爬上她的眼眶,淚水在眼底打轉。
她的眼神從最初的震驚,逐漸轉為死灰般的冰冷。
沈之尚喘著粗氣走來,額角青筋暴起。
手中緊握著那塊尖銳的碎片。
“沈予安,你膽子不小啊?敢反抗我?嗯?你憑什么?”
“別過來!”
她背死死貼著冰冷的墻壁,全身繃緊。
顫抖著舉起手中的碎瓷片。
“再靠近一步,我就殺了你!”
但沈之尚不怕。
他盯著她蒼白的臉,突然咧嘴笑了。
“你覺得你這點小把戲能嚇得住我?”
“你們倆,你和沈熠辰,把我家害成啥樣了?我爸還在號子里蹲著!一天天被人踩在腳底下,連個人都不算!”
“沈熠辰每個月就施舍一萬塊,當打發叫花子?”
“一家人靠一萬塊過日子?我們吃什么?喝西北風?我姐生病住院,藥費都不夠!”
“媽和姐還攔著我不讓我找他算賬,說沈熠辰后臺硬,惹不起。怕我再進去蹲大牢。”
“可我忍不了了!沈予安,你們沈家欠我們的,遲早要還!”
“老子什么時候這么窩囊過?要死,大不了一起死!誰怕誰?”
他的聲音嘶啞而扭曲,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咆哮。
每一個字都帶著憤怒與不甘。
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眼通紅,仿佛一頭被逼入絕境的野獸。
隨時準備撕碎眼前的一切。
沈予安站在原地,手腳發涼。
冷汗順著脊背滑下,浸濕了衣角。
大腦飛轉,拼命搜尋著任何可能的出路。
可四面都是墻,唯一的門已經被鎖死。
手機不在身邊,周圍沒有能用作武器的東西。
她想不到任何辦法,腦子一片空白。
只剩下越來越沉重的絕望。
“不過呢……”
他聲音忽然低沉下來。
“我更喜歡先玩夠了,再送你上路。”
“我跟你怎么樣,我媽是點過頭的。”
“等你跟沈熠辰離了婚,就由我來收拾你。”
“他們忘了這話,我沒忘。”
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
眼里透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得意。
仿佛他已經預見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沈予安胃里一陣翻騰,惡心感直沖喉頭。
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沒讓自己干嘔出來。
葉霜英算什么東西?
也配決定她的命運?
她還是低估了這一家人的無恥程度。
他們不僅虛偽,更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她強壓住惡心,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知道現在不能激怒他。
必須拖延時間,哪怕只有一秒也是希望。
于是她盡量放柔聲音,輕得幾乎像在哀求。
“我們坐下談,心平氣和地聊。事情總有解決辦法。”
“聽你這么講,其實錯都在沈熠辰。”
她繼續說道。
試圖用共情拉近彼此的距離。
“我恨他。他連一分錢都沒給我,連施舍都不屑做。”
“我們現在處境一樣,何必互相傷害?”
“多一個幫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
沈之尚挑了挑眉,眼神微動。
顯然沒料到她會這么說。
沈予安看出他在猶豫,在權衡利弊。
幾秒鐘的沉默,像是漫長的幾個世紀。
片刻,他忽然冷笑一聲。
“行,我可以跟你結盟。”
“但有個條件,”
他頓了頓,目光毫不避諱地落在她的身上。
“你得讓我睡一次。”
“予安,我喜歡你很久了。”
“只是那時候被沈熠辰搶先一步。”
沈予安真沒想到,他腦子里全是爛東西。
那些所謂的“喜歡”,不過是打著感情幌子的欲望。
是把女性當作玩物的卑劣心理。
跟他睡?
還不如直接死掉算了!
她胃里翻滾,只覺得惡心至極。
她知道,她已經無路可逃了。
眼前是個力氣比她大得多的男人。
她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周圍肯定還有幫手。
不然這門是怎么從外面鎖上的?
她開始回想剛才的動靜。
是誰動的手?
是葉霜英?
還是其他人?
心徹底涼了,她干脆破口大罵。
“跟你們這種人渣睡,我寧愿去死!”
“沈之尚,你落到今天這地步,全是自找的!”
“你媽把你教成這樣,你也甘愿當她手里的刀,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只是個可憐的傀儡?”
沈之尚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他原本還沉浸在即將得逞的幻想中。
卻被她這番話狠狠抽了一記耳光。
“你剛才說的都是忽悠我的,對吧?”
“沈予安,你該死!”
他怒吼出聲。
眼中再無一絲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