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接下來的工作便很抽象了，李璜在整棟樓胡跑，跑來跑去，忙前忙后，汗浸滿了他后背的衣服，

“打印機呢，哦哦，在這兒呀”，

“大報紙大報紙！膠帶又哪去了”

“靠，咋扯不斷呢，哪兒采購的破爛膠帶，下次別買了，服了”

“誒我熒光筆呢，剛才才拿來，嘿，你悄悄我這記性，耳朵上呢，”

“阿姨阿姨，信息安全類的書在哪，啊？哦哦好的好的我去找找。”

半個小時后，李璜抱著一厚沓書，筆記本什么的回到了大廈頂樓。拿了一本專業書，拍在桌子上。

“你，今天開始，就是我兒子了。我，定會承擔起做你爹的責任的。”少年的睫毛顫了顫，一雙類藍寶石的眼睛放出純澈的光。

隔天兒有空了，李璜就會到頂層來轉轉，今兒從窗兒進，明兒從天花板通風管道出，后兒扒拉馬桶，發現出不去后，被臟水濺了一身，用磨砂紙搓了仨小時后，滿身通紅的回到了頂層找那個少年，

“喂，兒子，我給你交個東西啊，洗澡，不能用砂紙”

“你好煩，L。啥L？我是姓李，但是誰叫你隨便給我起外號的，你有沒有素質啊？”

“叫L，不行？”

李璜看著少年藍色的眼眸，心中莫名涌起一種……熟悉感，或者可以說是安全感。

“M真是邪了門了，我會聽你的話，L就L唄，但是我給你說清楚了哈，要干什么自己去干，別想麻煩我，還有，我討厭社交。”

“哦，知道了。”

看著少年把頭緩緩低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還是心軟了，

“喂，你餓了？”

“餓？什么叫餓？”

“靠，餓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真服了你了，就是想吃東西唄。哦，想吃。吃什么，好大兒，今兒我請你。”

李璜邊說邊推開門，扭頭招呼少年，就看到令他瞠目結舌的一幕。

少年順著桌子就爬上了窗，就像，他前天出去那樣。李璜的嘴角抽了抽，選在的小孩兒咋學習能力這么強，喂，走這兒。

少年壓根兒沒有回頭，“不關你事。”聽見少年的回話，李璜反而更加開心了。帶著少年就去了集團附近的一家面館，面條裹挾著臊子的香氣，喝上一口酸湯讓人神清氣爽。少年用筷子扒拉著湯面上的雞蛋皮，最后看著李璜已經吃完，露出碗底，少年一把打掉李璜準備悄悄拿走他還沒吃的面的手，“小氣鬼”，“你說，請我。”李璜尷尬的咳咳，扭頭望向遠處，

FG的大樓矗立著，戾色，鋪散開。

沒人知道此時此刻，他的腦子在想些什么，

L我叫什么

啊？你還要名字啊？

你有，我也要有。

你，啊，取名字是個大事我改天給你取。

改天，哪天。

改天就是改天唄，哪有什么哪天的嘞

哦

今天我請你吃飯了，你打算啥時候請我呢？

改天

嘿？！你這小孩兒，真是服了你了。

李璜覺得自己自從有了少年這個兒子后，都更容易紅溫了，但是有個小孩子拌拌嘴，其實還是挺不錯的呢，他溫情的幻想被一陣吵嚷聲打碎了，不悅的抬起頭，

大前天帶他去商談、去頂樓辦公室的女人，站在路邊，披散著烏黑的長發，高跟鞋踢丟了一只，黑色的工作服被扯的亂七八糟，露出肩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