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星剛在設計部工位坐下,手機就收到陸銘遠的消息:總裁請你去一趟辦公室。
她深吸一口氣,起身時,齊悅正好從她身邊走過,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別讓他把你壓垮。”
“我會盡力。”她笑了笑,笑容里帶著一點苦澀。
電梯緩緩上升,她看著樓層數字跳動,心跳也跟著一點點加快。門開,顧沉舟已坐在寬大的黑色真皮椅上,神情冷峻專注。
他沒有抬頭,只是淡淡地說:“坐吧。”
她在他對面坐下,將手里的筆記本輕輕放在桌上。
“你的第二稿我看過了。”他終于開口,語氣平靜,“比第一稿成熟了一些。”
她微微一怔,沒想到他會給出這樣的評價。
“但還不夠。”他抬眼看向她,眼神銳利,“董事會下周就要開會討論梧桐里的改造方案。我要你在這之前,交出一份能說服他們的完整提案。”
她心頭一緊,“可時間太短了……”
“我知道。”他打斷她,“但這就是現實。”
她咬住下唇,“如果我做不到呢?”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幽深,“那就按原計劃推進拆除。”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她垂下眼簾,聲音低而堅定:“給我多少天?”
“七天。”他說,“七天后,把最終版交上來。”
她點點頭,沒有再爭辯。她知道,再多的解釋在這個男人面前都是徒勞。
“你可以走了。”他收回視線,低頭翻看手中的文件。
她起身離開,腳步輕卻沉重。
回到設計部,她打開電腦,調出之前的資料。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數據、圖紙、調研報告讓她一陣頭暈。林薇說得對,這份工作不是光靠熱情就能撐下來的。
她開始整理思路,先梳理項目的核心邏輯,再重新評估預算和可行性。她聯系了幾位老城區居民,希望能收集更多真實的生活需求。她還去了文化局,想看看有沒有政策支持的可能性。
每天清晨六點起床,晚上十點才離開辦公室。咖啡成了她的日常標配,黑眼圈也漸漸爬上了眼角。
林薇來看過她幾次,每次都帶些熱湯或甜點,但她幾乎沒時間好好吃一口。
“你這樣下去會倒下的。”林薇皺眉。
“沒事。”她笑笑,“只要能保住梧桐里,我就還能撐。”
“可如果最后還是失敗了呢?”林薇問。
她愣了一下,隨即搖頭,“我不想考慮那個可能。”
夜深人靜時,她也會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做到。畢竟,這不只是一個設計方案,而是一場與資本、時間、現實的硬仗。
第二天早上,她早早來到辦公室,繼續完善方案。她在完善方案時,加入更多數據支撐,引入生態建筑理念,結合文創產業打造可持續發展的社區模式,還不斷推演各種可能性,設想不同投資人可能提出的質疑并準備應對策略。
第七天的下午,她終于完成了最后一份材料。她將整套方案打印出來,裝訂成冊,封面上寫著兩個字:共生。
她看著桌上的文件,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時,陸銘遠出現在門口,“總裁讓你現在過去。”
她點點頭,拿起文件夾,走向電梯。
門開,顧沉舟已經坐在辦公桌后,目光深邃而冷峻。
她將文件遞給他,“這是最終版。”
他接過,翻開第一頁,便停頓了一下。
“你用了我們昨天提供的財務模型?”他問。
“是。”她說,“我還做了調整,讓它更貼合梧桐里的實際情況。”
他繼續翻閱,神情專注,眉頭越皺越緊。
她站在一旁,屏住呼吸。
過了許久,他終于合上文件夾,抬起頭看向她。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壓迫感。
她點頭,“你要我說服董事會。”
他看著她,眼神沉靜而銳利,“你有把握嗎?”
她抿了抿唇,“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我愿意試一次。”
他沉默了幾秒,忽然站起身,走到窗前,“你知道為什么我給你這個任務嗎?”
她沒有回答。
“因為我需要一個答案。”他背對著她,“關于理想是否真的能在現實中立足。”
她的心猛地一跳。
他轉過身,目光灼灼,“如果你失敗了,梧桐里會被拆掉,你的名字也會成為星宸內部的一個笑話。”
她咬緊牙關,“我不怕。”
他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笑了,“好。”
他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安排明天的董事會議程,加一個‘梧桐共生計劃’的提案。”
她站在原地,掌心微微出汗。
“回去準備演講稿。”他說,“明天,是你唯一的機會。”
她點點頭,轉身離開。
就在她拉開門的一瞬間,身后傳來他的聲音:“蘇晚星。”
她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如果你贏了。”他低聲說,“梧桐里就是你的。”
她嘴角輕輕揚起,輕輕應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