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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醫療

  • 非人流浪
  • 終末旅途
  • 2939字
  • 2025-06-11 18:22:38

冰冷的地面上,那份被揉皺的數據報告靜靜躺在血污里。周圍其他能量護罩內的訓練不知何時又恢復了正常,那些投射過來的目光,變得更加復雜,有驚疑,有忌憚,但更多的,是一種磐石刻意引導下的、毫不掩飾的輕蔑和排擠。

鐘鎮撐著地面的手臂在劇烈顫抖,指尖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口鼻間的血腥味濃得化不開,胸骨和手臂的舊傷在剛才的極限壓榨下如同被重新撕裂。磐石冰冷刻毒的話語如同毒蛇的獠牙,反復噬咬著他的神經。

但他只是低著頭,劇烈地喘息著,沾滿血污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那雙垂落在地面倒影中的眼睛,深處那點冰冷的火焰,在磐石的打壓和周圍輕蔑的目光下,非但沒有熄滅,反而燒得更兇、更冷。

他艱難地、一點一點地抬起頭,目光掠過地上那份被丟棄的報告,掠過周圍那些冰冷的視線,最終投向磐石消失在巨大訓練器械后的冷酷背影。

楔子?垃圾?廢渣?

他沾滿血污的嘴角,極其緩慢地扯出一個沒有任何溫度的、近乎猙獰的弧度。

那就看看,是楔子先被砸斷,還是垃圾…先把這磨盤崩掉幾顆牙!

……

冰冷的金屬地面硌著膝蓋,每一次粗重的喘息都牽扯著胸骨深處撕裂般的劇痛。汗水、血水混合著鼻腔里濃重的鐵銹腥味,在喉頭翻涌。磐石那淬毒般的嘲諷——“廢渣”——還在空曠的訓練場里嗡嗡回響,像毒蜂的刺,反復扎進耳膜。

鐘鎮撐著地面的手臂在劇烈顫抖,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他沒有去看那份被揉成一團、丟棄在血污里的數據報告,也沒有理會四周能量護罩內投射過來的、混雜著驚疑、忌憚和磐石刻意引導下的赤裸裸的輕蔑目光。

他只是低著頭,劇烈地喘息著。校服被汗水和血漬浸透,黏膩地貼在皮膚上,冰冷刺骨。剛才在2.5倍重力下強行爆發、扭曲自身重力場帶來的撕裂感,此刻如同無數細小的刀片在經脈骨骼中攪動。透支的虛脫感和磐石的打壓,像兩座冰冷的大山,沉沉地壓在心頭。

世界是漏的,他早已知道。玄牝之門,不過是漏得更快、漏得更深的地方。這里沒有救贖,只有更赤裸的絞殺。楔子?工具罷了。用廢了,就像剛才那個被拖走的預備役一樣,成為一袋垃圾。

“喂!廢渣!”一個粗糲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

鐘鎮緩緩抬起頭。

一個穿著深灰色預備役制服的壯碩身影站在幾步外。這人比鐘鎮高出半個頭,肌肉虬結,將制服撐得緊繃繃的,臉上橫著一道新鮮的疤痕,眼神兇狠,帶著一股街頭斗犬般的戾氣。他抱著雙臂,下巴朝鐘鎮點了點,又瞥了一眼鐘鎮身下那灘血污,咧嘴露出一個充滿嘲弄的笑容:“磐石老大說得沒錯,屎殼郎穿上制服也變不了金龜子。扛過五分鐘?嘖嘖,看你這樣子,離咽氣也就差口氣了吧?”

周圍幾個能量護罩里的訓練暫時停了下來,幾道目光帶著看好戲的戲謔投了過來。在這個冰冷殘酷的地方,打壓弱者、彰顯力量,似乎成了某種默認的生存法則。

鐘鎮沒有說話。沾滿血污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那雙垂落在地面倒影中的眼睛,深處那點冰冷的火焰,在磐石的打壓和此刻的挑釁下,非但沒有熄滅,反而無聲地燃燒著,映著身下那灘暗紅的血污,如同地獄的余燼。

“醫療部在B7層西區,爬著去吧,廢渣!”那疤臉壯漢嗤笑著,故意抬高了音量,“別指望有人抬你!深藍的擔架,只抬死人!”

鐘鎮撐著地面的手猛地收緊,指甲幾乎要嵌進冰冷的金屬里。劇痛從指尖和膝蓋傳來,刺激著他搖搖欲墜的神經。一股源自天臺生死之際點燃的、被積壓了十幾年的暴戾,混合著此刻被踩在泥濘里的屈辱,如同壓抑的火山巖漿,在冰冷的外殼下瘋狂奔涌。

砸碎它!砸碎眼前這張充滿惡意的臉!砸碎這冰冷的枷鎖!刑天的火在骨髓里咆哮!

但他沒有動。身體透支到了極限,強行爆發只會自取滅亡。磐石那只猩紅的電子義眼,仿佛還在某個角落里冷冷地注視著,等待他失控的瞬間,好名正言順地把他丟進垃圾袋。

他喉嚨里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低哼,像是壓抑的喘息,又像是受傷野獸的低嗥。然后,他動了。不是沖向挑釁者,而是用那只還能勉強活動的左手,死死摳住地面冰冷的金屬紋路,拖著劇痛鉆心的右臂和如同灌了鉛的雙腿,一點一點,極其艱難地,向前挪動。

膝蓋在冰冷的地面上摩擦,校服布料很快被磨破,露出下面滲血的皮肉。每一次拖動身體,都帶來撕裂般的痛苦,汗水如同小溪般從額角淌下,混合著臉上的血污。他像一條被剝了皮、卻依舊掙扎著向前的蛇,在冰冷光滑的金屬地板上,拖出一道蜿蜒的、混合著汗水和血漬的污痕。

那個疤臉壯漢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更大的嘲笑:“哈哈哈哈!爬!對!就這么爬!廢渣就該有廢渣的樣子!爬快點!醫療部的門縫夠你鉆進去!”

周圍的哄笑聲更大了,如同冰冷的針,密密麻麻扎在背上。

鐘鎮充耳不聞。他低著頭,視野被汗水模糊,只能看到眼前一小塊冰冷的金屬地面和拖行留下的污痕。劇痛、屈辱、冰冷的嘲弄……這一切都化作了燃料,注入心底那口名為憎惡的熔爐。燒吧!燒得更旺些!只要燒不死,就總有燒穿這牢籠的一天!

他咬緊牙關,齒縫間溢滿血腥味,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繼續向前挪動。目標只有一個——那扇通向醫療部的、如同鋼鐵巨獸咽喉般的厚重合金門。

不知挪動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般漫長。嘲笑聲似乎遠了一些,又似乎更近了。意識在劇痛和虛脫的邊緣模糊地掙扎。終于,那扇冰冷厚重的合金門出現在眼前,門禁面板閃爍著幽藍的光芒。

鐘鎮艱難地抬起沾滿血污的左手,顫抖著伸向門禁面板上的掌紋掃描區。

“滴——身份識別:預備役,灰印。生命體征:瀕危。授權進入:醫療部B7西區急救艙。”

冰冷的電子音響起。合金門無聲地向內滑開,一股更加濃郁、冰冷刺骨的消毒水和臭氧混合氣息撲面而來。

門內是一條純白色的、燈光慘白得刺眼的通道。通道兩側是一排排閃爍著各種指示燈和數據流的金屬艙門。空氣里彌漫著一種非人的、機械般的高效感,以及一種……更深沉的冰冷。

沒有醫護人員迎接。只有通道盡頭,一個穿著白色防護服、戴著全覆蓋式頭盔、如同機器人般的身影,推著一輛閃爍著金屬冷光的、形似棺材的移動擔架床,無聲而迅速地滑行過來,停在鐘鎮面前。防護面罩的深色玻璃后面,看不到任何表情。

擔架床冰冷的金屬邊緣貼到了鐘鎮的胳膊。那個防護服身影沒有任何言語,只是伸出帶著白色橡膠手套的手,動作精準而冷漠,如同處理一件破損的貨物,抓住鐘鎮腋下的作戰服殘片,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粗暴地扔進了那個“金屬棺材”里。

“呃!”后背重重撞在冰冷堅硬的金屬床板上,劇痛讓鐘鎮眼前一黑,差點昏厥過去。

“金屬棺材”的透明艙蓋無聲地合攏,將他徹底封閉在這個狹小的、慘白燈光充斥的空間里。嗡鳴聲響起,擔架床自動滑行起來,速度很快,在純白的通道里無聲穿梭,兩側冰冷的金屬艙門飛速倒退。

鐘鎮躺在冰冷的金屬板上,大口喘息著。身體的劇痛和虛脫感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透過透明的艙蓋,只能看到上方慘白刺眼的頂燈,以及飛速掠過的、毫無生氣的白色天花板。這里比訓練場更加死寂,更加冰冷,更加非人。

這就是玄牝之門?這就是堵窟窿的楔子的歸宿?一個冰冷的維修車間?

擔架床滑入一個更加巨大的空間,停在一個如同巨獸巢穴般的裝置前。裝置主體是一個巨大的、豎立的圓柱形透明艙體,里面注滿了散發著淡藍色微光的粘稠液體。無數粗細不一的管道和閃爍著微光的線路如同血管和神經,連接在艙體上。

艙蓋打開。幾個同樣穿著全覆蓋式白色防護服的身影圍了上來,動作迅捷而沉默。他們沒有任何交流,如同設定好程序的機器,抓住鐘鎮被汗水血水浸透的校服,粗暴地撕扯下來!布料撕裂的聲音在死寂的空間里格外刺耳。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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