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那晚大火之后，劉善一直留在棲霞寺沒有下山？”

李牧立刻就捕捉到了其中的關鍵信息。

“不錯，正是如此...”空明再次點了點頭。

“空明師父，此物你可曾見過？”

李牧從懷中取出一個手帕，里面裹著的正是在無名尸骨掩埋土坑地面發現的那件玉飾。

“貧僧未見過此物....”

空明接過手帕打量幾番之后，微微搖了搖頭。

“空明師父，叨擾了....”

見他不識玉飾，李牧也只能暫且作罷，抱拳行了一禮后，便帶著楊永昌和蕭夜轉身離去了。

“李大人，你是在懷疑劉善嗎？”

從棲霞寺出來后，楊永昌見李牧一直緊鎖著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么，于是開口說道。

“沒錯！”

李牧點了點頭，道：“按照空相大師和空明師父兩人的講述，劉仁和劉善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劉善因為擔憂劉仁的傷勢才跟著劉仁一道前來這棲霞寺，理應晚上同住一間房，好照顧劉仁，但兩人卻沒有住在一個房間中。”

“大火發生后，劉善偏偏因為上茅廁，巧妙地躲避了被大火燒死的命運，這其中透露著種種詭異之處。”

“楊大人，你說劉善的種種行為不值得懷疑嗎？”

說到這，李牧抬頭看了一眼楊永昌，語氣淡淡的問道。

“這....”

楊永昌遲疑了一會兒，說道：“這或許只是巧合吧，畢竟劉善救治過無數百姓，心性應該不壞...”

“若是僅僅只是一次巧合，下官也不會去懷疑。”

李牧擺了擺手，語氣堅定的說道：“但這么多巧合，那就不是巧合，而是人為精心策劃的陰謀！”

說完，他抬頭看了看天色，緩緩道：“楊大人，咱們得抓緊時間去調查劉善的案子，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沈正好那老匹夫三令五申的不讓你插手劉善之死的案子，你執意要插手這案子，豈不是將把柄親自遞到他手中？”

楊永昌皺了皺眉，提醒道。

“他越是防著下官調查，越是說明這其中有貓膩，所以下官必須弄清楚，或許我們在這其中能發現一些被人掩埋起來的驚天秘密....”李牧雙眼微瞇，冷靜的分析道。

“唉，老夫舍年紀大了，就陪你這個小輩瘋一會，有什么事情老夫給你擔著！”

見李牧神情堅決，楊永昌嘆息一聲后，無奈道。

隨即三人坐上馬車，折返回京都劉氏醫館。

只是李牧不知道的是，不遠處的街道拐角處正有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三人的一舉一動。

當李牧三人邁步踏入劉氏醫館后，那雙眼睛的主人也快速消失在原地，朝著另一條巷子疾馳而去。

李牧帶著楊永昌和蕭夜隨后進入劉善的房間。

李牧進入房間后，手就握著門閂細細查看了起來。

見狀，楊永昌將腦袋上伸了過來，好奇道：“李大人，你可是察覺出什么異常了？”

“今早，下官查看了沈大人對劉善之死案的破案結論，說劉善是中了砒霜之毒，兇手就是那個廚娘，說是廚娘事先在劉善晚上吃食里面放了砒霜....”

李牧放下門閂，開口說道：“對于這個結論，下官不敢茍同....”

“為什么？”楊永昌疑惑的看著李牧。

“砒霜雖是劇毒之物，但誤食之人不會一下子便會毒發而亡，常伴有強烈的腹痛，有的甚至會出現頭暈，嘔吐的癥狀。”

李牧摸了摸下巴，淡淡解釋道：“倘若劉善真的吃了帶砒霜的食物，那么毒發之時，他本能的應該會叫喊，會呼救，即便痛苦到不能呼救，那應該會不停的掙扎，不可能那么安安穩穩地坐在椅子上，趴在書桌上死去。”

“那依你之見，劉善的死狀會這般？”

“無非有兩種可能。”

李牧低頭思索片刻后，沉聲道：“第一種可能就是劉善死于自殺，服毒自盡，由于他死志已決，所以沒有進行呼救和進行太多的掙扎。”

“第二種可能就是劉善不是自殺，而是死于他殺，是兇手強行將砒霜塞入劉善口中，毒發時，兇手控制住劉善，令其不能發聲求救，也掙脫不了....”

聞言，楊永昌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恍然道：“倘若是第二種可能的話，那兇手就是定然是一個力氣很大的男性，而不是一個嬌弱的女子...”

“不錯。”李牧點了點頭。

“這么明顯漏洞，為何沈正好那老匹夫沒有發現呢？”

“楊大人，這您得詢問沈大人了。”

李牧雙手一攤無奈道：“下官只是一個七品大理主簿，還沒有權限去質疑沈大人破的案子。”

他的意思很明顯：我李牧官小不行，但你楊大人可是五品大理正，比沈正好的四品大理寺少卿，僅僅低一個品階而已，完全有資格去置疑他沈正好。

“哼！”

聞言，楊永昌雙眼一瞇，“別人怕他沈正好，但本官可不懼他分毫，如果他真的膽敢有什么徇私枉法，本官定要到陛下那里去參他一本，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說到這，他頓了頓，疑惑道：“李大人，劉善死后，門窗都被人從里面閂上了，倘若是他殺，那兇手是如何出去的呢？”

“這個好辦。”

李牧嘴角微微上揚，淡笑道“只需一根細繩就能辦到。”

“哦？”

楊永昌越聽越疑惑：“如何能夠辦到？”

“蕭大哥，你去向醫館的仆人借一根細麻繩過來...”

李牧并未回答楊永昌的話，反倒對站在旁邊的額蕭夜吩咐道。

“好！”

蕭夜應了一聲，便急忙跑了出去。

沒多久，他又急匆匆的的跑了回來，并拿了一根細長的麻繩遞給李牧道：“大人，你要的東西....”

“楊大人，我們退到房門外，下官給您演示一下。”

接過麻繩后，李牧拉扯了幾下，發現挺結實的，便招呼楊永昌一塊到房門外。

很快三人都退到了房外。

“楊大人，你可要看好嘍...”

說話間，李牧將細麻繩對折后，一臉笑意看著楊永昌。

“李大人，你快些開始吧。”楊永昌按奈不住心底的好奇，忍不住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