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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余波暗涌

“云頂”餐廳內,時間仿佛被蘇晚那句冰冷刺骨的話語凍結了。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著整個空間,連背景的爵士樂都顯得格外突兀和遙遠。無數道目光如同探照燈,聚焦在風暴中心的兩人身上。

周雅琴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精心描畫的妝容在慘白底色的映襯下,顯出一種詭異的僵硬。她嘴唇哆嗦著,那雙曾經飽含“深情”淚水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巨大的震驚、難以置信和被當眾扒皮的羞憤。蘇晚那句“高攀不起的祖宗”,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她最虛偽也最脆弱的神經。

她下意識地后退了一小步,昂貴的高跟鞋跟敲擊地面,發出清脆卻狼狽的聲響。她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美麗、氣場強大到令人窒息的女人,看著那雙與自己有幾分相似、此刻卻盛滿冰寒與輕蔑的眼眸。二十五年前那個被隨意丟棄在雨夜的、毫無價值的“污點”,如今竟以如此耀眼、如此冷酷的姿態,站在了她永遠無法企及的高度,將她精心維持的體面和尊嚴,碾碎在腳下!

巨大的屈辱感如同海嘯般將她淹沒,幾乎讓她窒息。她張了張嘴,想發出點什么聲音,辯解、斥責、或者繼續哭訴,但喉嚨卻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發出“嗬嗬”的、破碎的氣音。精心打理的發髻似乎都松散了幾分,那件價值連城的“星辰之淚”禮服,此刻穿在她身上,不再象征著高貴,而成了最諷刺的枷鎖,明晃晃地昭示著她的愚蠢和虛偽——穿著親生女兒設計的戰袍,來上演這出荒誕的認親戲碼!

“媽!”顧明軒終于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他臉上的幸災樂禍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冒犯的憤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他猛地收起手機,幾步沖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周雅琴,對著蘇晚厲聲吼道:“蘇晚!你怎么敢這么跟我媽說話!她是你親生母親!”

親生母親?

這四個字如同最惡毒的詛咒,瞬間點燃了蘇晚眼底最后一絲克制的火焰。她倏然轉頭,那冰寒徹骨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利刃,精準地刺向顧明軒。

顧明軒被她看得心頭一悸,下意識地避開了視線。他從小養尊處優,仗著顧家的權勢橫行霸道慣了,何曾見過如此充滿壓迫感和殺氣的眼神?那眼神里沒有憤怒,只有一種看待螻蟻般的漠然和冰冷刺骨的厭惡。

“顧少爺,”蘇晚的聲音比剛才更冷,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判意味,“管好你的嘴,也管好你的人。這里,不是你們顧家的戲臺子。”她目光掃過顧明軒身后那個拿著相機的助理,“再敢對著我拍一張,我保證,你和你的設備,會一起從這扇窗戶飛出去。”

她的語氣平靜無波,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殺伐決斷。那個助理嚇得手一抖,相機差點脫手,臉色煞白地躲到了顧明軒身后。

“你……!”顧明軒氣得臉色漲紅,還想說什么,卻被周雅琴死死抓住了手臂。周雅琴終于找回了一絲力氣,她死死盯著蘇晚,眼神復雜到了極點——震驚、羞憤、怨毒,甚至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不愿承認的恐懼。

“蘇晚……”周雅琴的聲音嘶啞,帶著一種強裝的鎮定和最后一絲虛假的“慈愛”,“我知道你恨我,恨顧家……當年的事,是媽媽對不起你……我們有話好好說,這里這么多人看著,別讓外人看了笑話……”她試圖用“家丑不可外揚”來挽回一點顏面。

“笑話?”蘇晚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荒謬的事情,唇角那抹冰冷的嘲諷弧度更深了。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掃過全場那些或驚愕、或興奮、或若有所思的賓客,聲音清晰而冰冷地回蕩在寂靜的大廳:“顧夫人,從你踏進這里開始,你和顧家,就已經是今晚最大的笑話了。”

“你!”周雅琴眼前一黑,差點真的暈厥過去。顧明軒更是氣得渾身發抖。

“保安!”蘇晚不再看他們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對自己的侮辱。她聲音不高,卻帶著絕對的命令口吻。

早已等候在側的、穿著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員立刻上前,訓練有素地隔開了周雅琴母子以及那個助理,動作強硬卻又不失禮節。“顧夫人,顧少爺,請。”

“放開!我們自己會走!”顧明軒憤怒地甩開保安的手,攙扶著搖搖欲墜、面如死灰的周雅琴。周雅琴最后怨毒地看了蘇晚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母子倆如同喪家之犬,狼狽不堪地被“請”出了這個剛剛還被他們視為跳板的頂級名利場。

隨著顧家母子身影的消失,宴會廳內壓抑的寂靜終于被打破。竊竊私語聲如同潮水般涌起,迅速匯集成一片嗡嗡的議論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蘇晚身上,充滿了探究、震驚、敬畏,以及重新評估的意味。

這位年輕女王的雷霆手段和冰冷氣場,再次刷新了他們的認知。她不僅擁有令人仰望的商業成就,更有著一顆堅冰般不為所動、睚眥必報的心!

蘇晚站在原地,身姿依舊挺拔如松柏,仿佛剛才那場風暴只是拂過她衣角的一縷微不足道的塵埃。然而,只有離她最近的陸沉舟和助理唐蕓,才能看到她握著香檳杯的手指,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著青白,杯身甚至微微顫抖著。她清冷的側臉線條繃得極緊,下頜線勾勒出堅硬的弧度,眼底深處翻涌著尚未完全平息的、如同深淵般的暗流——那是被強行撕開舊傷疤后,洶涌而出的滔天恨意和冰冷刺骨的痛楚。

“蘇晚。”陸沉舟低沉的聲音在她身側響起,帶著一種沉靜的力量。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巧妙地替她擋住了大部分探究的目光,遞給她一杯溫熱的清水,換下了她手中那杯冰涼的香檳。“喝點水。”

蘇晚沒有拒絕,接過水杯,冰涼的指尖觸碰到杯壁的溫熱,讓她緊繃的神經似乎松動了一絲。她仰頭,一口氣喝下大半杯溫水,灼熱的喉嚨得到了一絲緩解。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的驚濤駭浪已被強行壓下,重新恢復了那種近乎漠然的平靜,只是那平靜之下,隱藏著更深的冰寒。

“我沒事。”她聲音有些微啞,但語氣已經恢復了慣常的冷靜。她看向陸沉舟,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詢問。

陸沉舟微微頷首,低聲道:“剛才的場面,外面肯定已經傳開了。需要我幫你處理嗎?”他指的是輿論控制。以“深藍資本”的資源和影響力,壓下或引導這場風波并非難事。

蘇晚卻緩緩搖頭,眼底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不必。”她將水杯遞給唐蕓,聲音清晰而堅定,“讓他們傳。我倒要看看,顧家這場戲,打算怎么唱下去。”

她不是躲避風暴的人,她是主動掀起風暴,并將風暴中心化為自己領域的人!顧家想玩輿論?她奉陪到底!正好,讓世人看清楚,顧家到底是副什么嘴臉!

“好。”陸沉舟沒有多問,眼中閃過一絲贊賞。這才是他認識的蘇晚。他轉而道:“后續顧家可能會從其他方面施壓,比如商業上……”

“他們敢伸手,我就敢剁。”蘇晚的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一種冰冷的殺伐氣,“星曜不是軟柿子。顧氏?”她唇角勾起一個輕蔑的弧度,“早就外強中干了。”

陸沉舟了然。看來蘇晚對顧家的情況,早已了如指掌。他不再多言,只是沉聲道:“有任何需要,隨時找我。”

“嗯。”蘇晚應了一聲,這份無聲的支持,讓她冰冷的心底注入了一絲暖流。她深吸一口氣,挺直脊背,臉上重新掛上那副疏離而強大的面具,轉身面向那些依舊在觀望的賓客。

“諸位,”她的聲音通過唐蕓迅速遞過來的麥克風,清晰地傳遍全場,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和平靜,“一點無關緊要的小插曲,讓大家見笑了。星曜的成功,離不開在座每一位朋友的支持和信任。今晚是慶功宴,讓我們繼續,為星曜的未來,干杯!”

她率先舉起唐蕓重新斟滿的香檳杯(換成了度數很低的起泡酒),姿態從容,氣場依舊強大,仿佛剛才那場足以掀翻屋頂的風暴從未發生過。

短暫的靜默后,熱烈的掌聲再次響起,比之前更加真誠,也帶著更深層次的敬畏。在場的都是人精,蘇晚展現出的實力、手腕和定力,足以讓他們重新掂量她的分量,也更加堅定了與星曜合作的信心。宴會的氣氛,在蘇晚的掌控下,以一種奇異的方式重新升溫。

然而,表面的喧囂之下,暗流已然洶涌。

同一時間,曼哈頓某頂級酒店套房內。

“嘩啦——!”

名貴的骨瓷茶杯被狠狠摜在地上,摔得粉碎,滾燙的茶水四濺,燙紅了昂貴的地毯。

“賤人!小野種!她怎么敢!她怎么敢這么對我!!”周雅琴歇斯底里的尖叫在奢華卻冰冷的房間里回蕩,她精致的妝容早已哭花,頭發散亂,昂貴的禮服上沾著茶漬,狀若瘋婦,再無半點貴婦的優雅。她抓起桌上的水晶煙灰缸又想砸,被顧明軒死死抱住。

“媽!媽你冷靜點!”顧明軒也是臉色鐵青,額角青筋直跳,“那個蘇晚就是個瘋子!她根本就是個沒教養的野種!”

“她竟敢當眾羞辱我!說我是笑話!說顧家高攀不起她?!”周雅琴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自己的臉,“你看看!看看我的臉!都被她丟盡了!全世界的媒體都在看我們的笑話!顧家的臉都被她踩在泥里了!”

“夠了!”一直沉默地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母子倆的顧弘毅猛地轉過身。他年近六十,保養得宜,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茍,穿著考究的絲絨睡袍,此刻臉色卻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作為顧氏集團的掌舵人(雖已退居幕后但實權仍在),他遠比妻子和兒子沉得住氣,但蘇晚那番話帶來的沖擊和后續的連鎖反應,依舊讓他心頭滴血。

“現在發瘋有什么用?”顧弘毅的聲音冰冷,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嚴,瞬間壓下了周雅琴的哭鬧。他走到沙發前坐下,眼神銳利如鷹隼,掃過妻子和兒子,“我早說過,貿然去認親是步險棋!那個蘇晚,能在短短幾年白手起家做到今天這個地步,會是心慈手軟、任人拿捏的角色嗎?你們偏不聽!”

“爸!那現在怎么辦?”顧明軒急切道,“難道就讓她這么囂張下去?我們顧家的臉往哪擱?還有公司……”他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心虛,“那幾個項目……”

顧弘毅眼神更冷了幾分。這才是最要命的。顧氏集團表面光鮮,實則早已陷入困境。幾個核心項目接連虧損,資金鏈緊繃,急需強大的外力注入或一筆天量融資來續命。而蘇晚和她掌控的星曜科技,正是他們盯上的、最完美的“救命稻草”。原以為憑借“血脈親情”這張牌,加上周雅琴的表演,至少能軟化蘇晚的態度,為后續的利益交換鋪路。卻沒想到,對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一出手就是如此狠辣決絕的當眾打臉!

“臉面?”顧弘毅冷哼一聲,“在利益面前,臉面算什么?現在不是考慮臉面的時候,是考慮顧家還能不能活下去的時候!”他看向周雅琴,眼神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你確定當年處理干凈了?沒有留下任何把柄?”

周雅琴被他看得一哆嗦,眼神有些閃爍,強自鎮定道:“當……當然!一個剛出生的孩子,扔在福利院門口,又下著那么大的雨……誰會知道?那福利院后來也拆遷了……”

“最好如此!”顧弘毅打斷她,語氣森然,“如果讓她查到什么實質性的證據……后果不堪設想。”他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的算計,“明軒,把你拍到的視頻和照片,挑最有‘爆點’的,找國內最擅長煽情的媒體,立刻發出去!標題怎么慘怎么寫,怎么煽情怎么來!把‘蘇晚冷酷無情,當眾羞辱含淚認親生母’的基調給我定死!發動所有水軍,給我炒熱!占領道德制高點!”

“好!我馬上去辦!”顧明軒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和興奮。

“還有,”顧弘毅繼續部署,老謀深算,“查!動用一切關系,給我深挖這個蘇晚!特別是她的養母!那個姓林的女人!找到她的弱點!蘇晚不是最在乎這個養母嗎?這就是她的七寸!另外,聯系我們在星曜內部埋下的釘子,打聽一下他們最新的核心項目動態,看看有沒有可乘之機!”

“老公,你是想……”周雅琴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燃起一絲扭曲的希望。

“哼,”顧弘毅冷笑,“既然她軟硬不吃,那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親情牌打不通,那就打輿論戰,打商業戰,打她的軟肋!我要讓她知道,在絕對的利益和手段面前,她那個‘祖宗’,也不過是只紙老虎!想跟顧家斗?她還嫩了點!”

窗外,紐約的霓虹依舊璀璨,卻照不進這間彌漫著陰謀與恨意的套房。一場針對蘇晚的、更加兇險的風暴,正悄然醞釀。

宴會結束,已是凌晨。

蘇晚拒絕了所有后續的邀約,在保鏢的嚴密護送下,坐進了等候已久的勞斯萊斯幻影。車內溫暖而安靜,隔絕了外界的喧囂和寒意。她靠在柔軟的真皮座椅上,一直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深沉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

她揉了揉刺痛的太陽穴,閉上眼,腦海中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現周雅琴那張虛偽怨毒的臉,以及二十五年前那個冰冷的雨夜……胃里又是一陣翻攪。她猛地睜開眼,按下車窗按鈕,讓窗外冰冷的夜風灌進來,吹在臉上,試圖驅散那令人窒息的回憶和惡心感。

“蘇總,回酒店嗎?”前排的唐蕓輕聲問道,遞過來一瓶蘇打水和胃藥。她跟了蘇晚多年,深知她的習慣和此刻的狀態。

“嗯。”蘇晚接過水,吞下藥片,冰冷的液體滑入喉嚨,稍微壓下了不適。她看著窗外飛逝的流光溢彩,眼神有些放空。

手機屏幕亮起,是林秀芬發來的微信語音。蘇晚指尖微顫,點開。

【晚晚,媽看到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消息了……】林秀芬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擔憂和心疼,【那些人在胡說八道!你別往心里去!媽知道你心里苦……晚晚,不管別人說什么,你都是媽的好女兒!媽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別氣壞了身子……】

樸實的鄉音,毫無保留的信任和心疼,像一股暖流,瞬間沖垮了蘇晚強行筑起的冰冷堤壩。一路強撐的堅強外殼,在養母的聲音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一股強烈的酸澀猛地沖上鼻尖,眼眶瞬間發熱。

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沒讓那脆弱的聲音溢出喉嚨。她快速打字回復:【媽,我沒事。都是些無聊的人,影響不到我。您別擔心,早點睡。】發送過去,她立刻關掉了手機屏幕,仿佛再多看一眼,那強忍的淚水就會決堤。

她將臉轉向車窗外,額頭抵著冰冷的玻璃,肩膀幾不可察地微微顫抖了一下。只有在這絕對私密的空間里,只有在她最信任的助理面前,她才允許自己流露出這片刻的脆弱。那深埋心底的、被遺棄的孤女的無助和委屈,如同細密的針,在喧囂落幕后,才細細密密地扎上來。

唐蕓透過后視鏡,看到老板微微顫抖的肩膀和隱忍的側臉,心中一陣揪痛。她默默地將車內的暖風調高了一檔,遞過去一張干凈的紙巾,沒有說任何安慰的話,只是安靜地陪伴著。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曼哈頓的夜色中,如同行駛在風暴過后的海面。短暫的脆弱之后,蘇晚深吸一口氣,重新坐直了身體。眼底的濕潤迅速被寒冰覆蓋,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冷硬和堅定的光芒。

她打開手機,忽略了無數條未接來電和信息提醒(其中不乏顧家的陌生號碼),直接點開了微博和幾個主流財經、娛樂新聞APP。

果然,不出所料。

熱搜榜上,#星曜女王蘇晚身世#、#豪門貴婦認親被拒#、#蘇晚:顧家高攀不起的祖宗#等詞條已經以爆炸性的熱度沖上前三!后面都跟著一個深紅色的“爆”字。

點開話題,各種角度拍攝的視頻片段、照片已經滿天飛。最熱門的就是周雅琴撲上去抓住她手腕哭訴,以及她抽回手、冷笑著說“高定是我設計的”、“高攀不起的祖宗”那兩段。拍攝者顯然是顧明軒和他的助理,角度刁鉆,畫面清晰,尤其是蘇晚那冰冷嘲諷的表情特寫和周雅琴瞬間慘白的臉,對比極其強烈,極具沖擊力。

評論更是炸開了鍋:

【吃瓜群眾A】:臥槽!年度大瓜!小說都不敢這么寫!被拋棄的私生女逆襲成科技女王,生母厚著臉皮來認親被當眾打臉!爽文照進現實啊!蘇女王牛逼!

【理中客B】:不管怎么說,那也是生母啊,當眾這么羞辱,是不是有點太冷血了?生母都哭成那樣了……

【正義路人C】:樓上圣母滾粗!你知道當年被拋棄對一個孩子傷害多大嗎?現在看人家成功了就來認親?早干嘛去了?蘇晚干得漂亮!對這種吸血鬼就該這樣!

【顧家水軍1號(帶節奏)】:蘇晚太沒人性了!顧夫人這些年一直在找她,以淚洗面!她就算有恨,也不能這樣當眾羞辱一個母親的心啊!血脈親情是割不斷的!

【星曜支持者】:放屁!顧家就是看蘇總有錢有勢了想來吸血!蘇總創立星曜靠的是自己和團隊!跟顧家半毛錢關系沒有!支持蘇總!抵制道德綁架!

【時尚圈人士】:重點歪個樓……那件‘星辰之淚’真的是蘇晚設計的?我的天!她不僅是科技大佬還是隱藏的頂級設計師?給跪了!顧夫人穿著人家設計的衣服去認親……這操作真是絕了!年度最大諷刺!

【#棄嬰逆襲#(熱門標簽)】:姐妹們!看到沒有!靠自己才是王道!什么豪門什么生母,都是浮云!蘇晚就是我們的榜樣!努力搞錢!成為別人高攀不起的祖宗!

輿論呈現兩極分化。有支持蘇晚快意恩仇的,有指責她過于冷血的,有扒皮顧家動機的,也有被蘇晚設計才華震驚的。水軍和粉絲在評論區激烈交鋒,話題熱度持續飆升。

蘇晚面無表情地翻看著,指尖在屏幕上滑動。看到那些指責她“冷血”的言論時,她眼底的冰寒更甚。看到支持她的聲音,心中也無甚波瀾。她早已習慣在風暴中前行,外界的喧囂,影響不了她的判斷。

她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一條看似不起眼的評論上:

【深扒君】:據內部消息,顧氏集團最近幾個大項目接連暴雷,資金鏈快繃斷了。這個時候顧家突然上演認親大戲,嘖嘖,細思極恐啊……

蘇晚唇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看來,明眼人還是有的。顧家,果然是為了錢。

她關掉手機,靠回椅背,閉上眼睛。腦海中飛速運轉著。

輿論戰,只是開胃小菜。顧家吃了這么大一個虧,絕不會善罷甘休。顧弘毅那個老狐貍,手段只會比周雅琴母子更陰狠,更致命。商業上的打壓、對養母的騷擾……這些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唐蕓。”蘇晚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內響起,帶著一絲疲憊,卻無比清晰冷靜。

“蘇總,您吩咐。”

“聯系國內的李律師,讓他準備好當年城西福利院可能留存的所有檔案資料復印件,特別是關于我被收養前的記錄,越詳細越好。另外,讓他找幾個靠得住的私家偵探,重點查兩件事:第一,二十五年前顧家,尤其是周雅琴在拋棄我前后的所有動向和接觸的人;第二,盯緊顧家最近的資金動向和他們正在進行的項目,特別是那些見不得光的。”

“是,蘇總!”唐蕓立刻記下。

“還有,”蘇晚睜開眼,眼底寒光閃爍,“加強我媽那邊的安保。所有接近她的陌生人,都必須嚴格篩查。她的身體狀況,定期檢查報告第一時間發給我。聯系陳院長(養母的主治醫生),安排下周的全面復查,用最好的設備和專家。”

“明白!”唐蕓心頭一凜,知道老板這是要全面防御和反擊了。

“另外,”蘇晚頓了頓,看向窗外飛速倒退的流光,“幫我訂最早一班回國的機票。”

紐約的喧囂已經落幕,真正的戰場,在國內。養母還在那里,她的根基也在那里。顧家想玩?她奉陪到底!她要親自回去,坐鎮中軍,守護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并將那些試圖傷害她們的人,徹底碾碎!

勞斯萊斯平穩地駛向酒店,車內的蘇晚,疲憊卻清醒,脆弱的外殼下,是更加堅硬的決心和蓄勢待發的寒刃。風暴的序幕已經拉開,而她,將親手執棋,掌控這場棋局的每一步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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