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陳虎使勁拍著門，也不管禮貌不禮貌。
何金榮先前還以為是自己聽岔了，沒起床開門，哪想到后面的聲音越來越大。
“誰啊？！大半夜不睡覺的敲門，還是個人嗎？！”
何金榮罵罵咧咧著。
“榮哥，是我！”
陳虎在屋外講道。
何金榮打開門，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喲喂，兄弟！你大半夜的來我這兒干什么？”
何金榮趕緊把他仨請進屋，接著盯了盯被黑布蓋著的拖車。
“車上是啥東西啊？”
何金榮問。
“野豬肉。”
陳虎道：“上次你不是說有人在縣城搶你生意嘛？所以我哥仨決定提前進城，看看是誰這么大膽，敢搶我和你的生意！”
何金榮聽見陳虎的話，拱手道：“勞維兄弟了，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陳虎聽后，笑笑繼續道，“榮哥，你上次說狼肉在你這兒能賣多少錢？”
“兄弟！不瞞你說，狼肉在我這兒至少要賣四塊一斤！”
何金榮說道。
“真四塊？還是假四塊？”
陳虎追問。
“肯定是真的呀，我是送到市里去、送到省城去賣，估計有些高檔館子五塊都有人收哦。”
何金榮開始吹噓自己如何神通廣大，以及各路渠道...
聽的陳虎仨人如癡如醉。
“榮哥，你把布簾子掀開看看是啥子？”
陳虎講。
何金榮掀開黑布，半張狼皮搭在肉的上面。
“兄弟，這是狼...狼肉？？”
何金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這么多狼肉，而且色澤鮮艷、狼肉的表面都風干皺縮，一看就是新鮮的。
陳虎癟了下嘴。
“榮哥，四塊一斤？你吃得下不？”
言外之意就是詢問何金榮家里有沒有這么多錢，畢竟三百斤出頭，按他的價格來算，得一千二百多塊錢。
“吃的下，吃得下，雖然現錢沒這么多，但是你上次不是說了憑我們的交情可以賒賬的嘛...”
陳虎眼睛一黑，沒想到自己反而被何金榮反擺了一道。
“榮哥，你可以拿好多出來？”
陳虎問。
“兄弟實不相瞞，只能拿八百出來，不過我有十克的黃金鐲子。”
“哦哦。”
陳虎冷淡回應。
一克黃金按現在的年頭算差不多四十五六塊，十克就四百五左右，這樣算算也能夠一千二...
只不過他認不出黃金的真偽，要是再被擺一道就麻煩了，畢竟何金榮是黑市的人，心眼子多著呢。
“算了榮哥，我對黃金不感興趣，你看看能不能用票抵？”
陳虎講。
“用票？讓我回屋取下看看值錢的票有哪些？”
等了會兒，何金榮抱著皮箱出來。
“咔嚓！”
打開密碼箱，里面擺放著電視機票、收錄機票、自行車票、縫紉機票...
“兄弟，你看中哪個自己挑？”
何金榮笑呵呵道。
“縫紉機票能抵多少錢？”
陳虎問。
“能抵八十。”
何金榮講，旋即把自行車、電視票遞給陳虎。
“兄弟，自行車抵一百，包搞定工業券！”
“我家是山里，買自行車沒用！”
陳虎講。
何金榮把正遞出去的電視機票與收錄機票默默地收了回來，山里更不會通電...
“行，你把八百先給我吧，加上縫紉機票，你還欠我三百五，你說啥時候還錢？”
陳虎道。
“給我三天的時間，三天后，我從市里回來就把錢給你補上如何？”
何金榮問。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要是跑路怎么辦？”
陳虎眼眸盯著箱子里的電視機票與自行車票這些。
何金榮老江湖了，立馬明白意思。
“兄弟，我把這些票全抵在你這兒如何？”
“你不怕我卷票跑路了？”
陳虎講。
“有什么好怕的？整個縣城都在我的控制范圍內！”
何金榮自信道。
陳虎想了想沒收他的票，只說了句我相信你，然后三人在何金榮家歇息等天亮。
何金榮出去找人抬肉。
沒多久，外面響起車子的聲音。
“這么快就要運市里了嗎？看來這個何金榮還真有些本事。”
陳虎心里嘀咕著。
等天亮。
矮瘦子跑進屋看見是陳虎仨人在屋里躺著，立馬轉身就走。
“站住！”
陳虎喊住他，“你叫什么名字？”
“虎哥，小的叫黎昌武。”
矮瘦子老實說道。
陳虎下床，示意黎昌武出門聊聊話。
“榮哥他家是做什么的？你知道不？”
陳虎問。
何金榮去市里后，陳虎一直在思考何金榮身份問題。
畢竟能搞著這么多高檔票的人，可不是一般黑市能做到的，而且還放話全縣城都在他的掌控中。
關鍵上次他還提醒自己村里死人的事情，在通訊不發達的年代，何金榮居然不到三個小時就知道這件事。
他身份肯定不簡單...
“這...這...我就不知道了。”
黎昌武支支吾吾講。
陳虎皺眉，轉了轉拳頭，“你小子是不是又皮癢了？”
“虎哥，我說！我說！但你不能給任何人講。”
陳虎把手背在身后，一副宗師模樣。
“放心！榮哥是我兄弟，我一定會保密的。”
“榮哥家是當官的，我只能透露這么多。”
黎昌武講后，陳虎“哦”了一聲，看向他。
“黎昌武，你沒給我說實話！因為榮哥不是這樣給我講的，他說他家是做生意的。”
黎昌武心里一慌，繼續講道：“剛剛還沒說完，國營百貨大樓是大嫂家弄的。”
原來是這樣。
電視機票、自行車票這些票在縣城只能去國營百貨大樓兌換購買，怪不得何金榮會說在他掌控之中。
“行，我知道了！這件事不要告訴榮哥。”
黎昌武走后，陳虎心里暗慶，還好第一次見面下手不太重，不然麻煩的是自己...
市里。
何金榮昨夜坐的車子停在一家酒店前。
“六塊五一斤！沒有丁點退步空間，畢竟這幾頭畜生傷了我三個兄弟呢。”
何金榮講。
“好...”
何金榮把錢揣到兜里，直奔市里某軍區大院...
陳虎找來綁帶纏在脖子與手上。
“虎哥，你這是干什么？”
陳洋洋問。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對了，把鷓鴣給我捎過來。”
陳虎繼續在屋里調手臂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