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這兒也能賒賬啊?!”
何金榮講,陳虎嘴角抹出不易察覺的笑。
居然想給勞資下套?!沒想到這么快就上了自己的套了。
“能賒賬多少?利息多少?”
陳虎問。
“兄弟,憑我倆的關系至少值七十吧。”
何金榮講。
“才七十太少了,我給你說,如果我借錢的話,肯定不只借縫紉機票的錢,而是借買下來所有的錢。”
陳虎給他講,能猜到縫紉機票的價格應該七十左右。
“嘿嘿,那估計有點難,我也得去湊一下才行。”
何金榮講。
正尷尬時,外面的小弟叩門講二爺來送東西了。
何金榮立馬起身示意陳虎與自己一同出去。
“二爺。”
何金榮樂呵呵地小步快跑打招呼。
陳虎看見一人,端坐在凳子上,年齡與章杰爸的年齡差不多,估計也是...
“小金子,你要的東西,五十發,我給你帶來了。”
那人開口,旋即打量了下陳虎。
“是他要子彈對吧?”
“對啊,二爺,你還真是好眼力。”
何金榮拍著馬屁,趕緊讓陳虎給他拿錢。
陳虎把錢遞上,那人數了數數,也沒問陳虎用這子彈干什么?揣在兜里就走了。
“呼,居然這快就走了。”
陳虎把手攤在何金榮面前,“你答應我的,抵賬十塊錢呢?!”
何金榮笑著講:“兄弟這十塊錢,你當我這幾天給你找縫紉機票的辛苦錢唄,到時候買票能抵五塊,如何?”
“行,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兩天后幫我搞定縫紉機票,記住價格超過七十你就不要收票了!不然我也負擔不起!”
陳虎講完,帶著他倆去國營百貨大樓。
離開黑市前,何金榮提醒他們回去的時候把子彈藏好,今天烏蒙山死了個人,治安局的人都去了,別被抓個現行。
陳虎朝他搖搖手,章杰沒事,陳洋洋倒是快走不動道了。
“怎么了?洋洋。”
章杰問。
“沒...沒什么?只是在想死的是誰?”
陳洋洋答。
“你想死的是誰?”
陳虎問。
“不知道,我誰也不想死。”
陳洋洋回答。
章杰拽著拖車,笑著講:“死的那人,你肯定猜不到!”
“誰啊?”
陳虎問,旋即觀察陳洋洋的神情。
“丁家橋打我們那人,我估計他八成是凍死的。我早上用棍子戳了幾下,他都凍硬了,真是惡有惡報!”
陳虎聽著章杰的話,只說了兩個字。
“活該!”
來到國營百貨大樓。
陳虎給了章杰幾張票,讓他自己去買東西。
“洋洋,王建國死了你怎么不高興?”
陳虎問。
“虎...哥...”
陳洋洋把頭撇到一邊,不知道說什么。
“王建國是你殺的?用什么殺的?!”
陳虎把他帶到沒人的地方,追問道。
因為他昨晚半夜起床就看出陳洋洋不對勁,衣服褲子鞋全穿著,眼睛也不像睡著剛醒的惺忪感,指定是出去辦事了。
“沒有,我只是用扁擔把他打暈了,當時我摸了摸還有氣,沒想到后面居然下雪了...”
陳洋洋講。
陳虎“哦”了聲,“腦袋流血了嗎?”
“沒有,我打的他后背。”
陳洋洋講。
“哦,那就是他的命不好了,反正每年烏蒙山都會凍死幾個人,他暈倒了凍死不關你的事,估計他們村的人都帶回去埋土了。”
陳虎拍了拍陳洋洋,讓他別多想。
陳洋洋心情平復不少,陳虎帶他去買了粗面、精米、桃酥、還有果糖讓他給三嬸待會兒拿過去。
章杰選的東西差不多。
三人把東西放在拖車上,一路悠哉的回去,路上并未碰見治安局的人,估計事情已經處理干凈了。
回到村,村里人都在議論王建國死的事情。
“那狗日的,肯定是抱著槍想殺我們村的人!”
“肯定啊!治安局的人還沒問,他們村的那老頭就說他是打獵凍死的,連尸體都沒驗,估計現在都下土了。”
村里人七嘴八舌講,但大家都是幸災樂禍。
陳虎聽著,朝陳洋洋挑眉,畢竟在山下死人這種事情太常見了。
只不過這次新生村的人學聰明了,因為68年被丁家橋的人倒打一耙,栽贓說新生村的人殺了丁家橋的人后,山下幾個村碰見死人全都不管不問,只是會讓人把消息悄咪散布出去...
陳虎陪陳洋洋拎著東西回丁家橋。
“咚咚咚”
羅秀蘭來開門,看見陳洋洋手里的東西趕忙接住,還讓他們進屋坐。
“媽,我不坐了,明天還得上山打獵呢。”
陳洋洋道。
“你還是進來坐一下唄,爸給你說個好事。”
王大偉開心講。
因為他想要拉進與陳洋洋的關系,畢竟聽風就是雨的王建國死了,陳洋洋回來是遲早的事。
“不了,爸,我聽村里人說了。”
陳洋洋堅持道,他擔心自己會在王大偉面前露餡。
“誒!趕緊進來,你難道就不想知道為什么王建國會端著槍去新生村嗎?”
王大偉問。
“王叔,我好奇,我能聽聽嘛?”
王大偉看著陳虎,“行,怎么不行呢。”
王大偉說出事情的前后經過。
“原來是這樣,還好我們繞道了,估計死的就是我們村的人了,王建國這老家伙還真是壞透了!”
陳虎憤怒講。
“那不是嘛,今天村里埋他的時候就用一張涼席裹著下土,去的人都沒幾個...這人真是壞透了...”
陳虎、陳洋洋在王大偉家待了會兒,王大偉知道陳虎他們只有兩桿槍后,把自己之前打獵用的槍給陳洋洋防身。
這是一把雙管獵槍,威力應該與章杰手里的那把差不多,不過要方便的多。
“叔,你家有弓弩沒?我想打野雞和鷓鴣這些小家伙,如果用槍打的話估計都繃沒了。”
陳虎問,因為他聽陳洋洋講過,村里在王大偉、王建國回來之前,打獵用的一直是弓弩。
王大偉想了下,起身去柴房翻了翻。
“陳虎,你看這弓行不行?不過有些年頭了。”
陳虎咬著牙拉動半弓。“行叔!要是打著了我給你和三嬸帶一只來。”
陳虎和陳洋洋提著槍和弩回去。
路上,陳虎對陳洋洋講:“你現在是不是沒有心理負擔了?”
陳洋洋嘿嘿笑著,不知道說什么,沒想到從內疚到釋懷只需要一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