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哥，你要去殺狼？”

章杰開口講。

“對，我爹的腰傷刻不容緩，要是慢了估計以后天一冷就會復發腰傷，所以我想上山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打著一頭狼。”

章杰聽后猶豫了下，“虎子哥，我陪你一起上山，咱們兩人還能有個照應。”

“你爹會同意嗎？”

陳虎擔心道。

“悄咪咪的不就行了？”

章杰回屋把玉米粥熬在鍋里，給他爹講自己出去溜達會兒。

兩人背著槍就進山。

三日柴門擁不開，階平亭滿白皚皚。

進山的路上，兩人都好幾次踏空，不是踩到石縫就是土縫縫。

“虎子哥，你看這雪地上是什么爪印。”

章杰指著雪地留下的一串腳印講。

陳虎蹲下一看，橢圓形類似狗的腳印，但更為狹長，抓痕清晰可見。

“章杰，這是狼爪子！”

陳虎與章杰兩人立刻檢查一下槍，子彈上膛。

烏蒙山的狼是蒙古狼，是常見的灰狼亞種。

為了適應高寒、缺氧的環境，這個亞種通常體型較大、毛長而濃密（尤其在冬季），毛色更深，多為深灰色或棕褐色，而且兇橫無比。

“章杰打起百分精神來。”

陳虎端著槍提醒道。

兩人順著狼留下的腳印一路摸了過去。

在雪地里順著爪印走了一個多小時。

“虎子哥，在你右手邊，你瞧那是什么？”

章杰小聲問。

陳虎端著槍看過去，“看體型應該不是狼。”

章杰略帶失望。

陳虎繼續講，“不過也可以打，我看著像一只赤狐。”

章杰端著槍，側著頭、閉著一只眼，赤狐出現在準星里。

“乓！”

章父聽見山上傳來的獵槍聲，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因為那聲音他太熟悉不過了——鷹牌雙管，全大隊就自己家有這一把。

章杰！

章杰！

無人回應，章父在屋里罵罵咧咧起來，“狗日的！居然敢騙我！！”

陳虎看見赤狐應聲倒地。

“杰弟，你槍法遺傳你爸的吧！打的挺準。”

章杰背著槍，和陳虎趕緊撿赤狐。

這只赤狐毛發光澤、亮度鮮艷是上等皮草，能在縣城收購站應賣個十五塊錢。

“才十五塊？！我聽我爹講一張赤狐皮子可以賣二十多呢。”

章杰說道。

陳虎給他指了指赤狐背上的槍眼。

“皮子破了，能賣十五就不錯了，下次記得打腦袋。”

陳虎說完，拿出刺刀把赤狐皮子給完整扒拉下來。

“章杰，你吃這肉不？”

陳虎問。

“不吃，不吃！我爸信奉這個呢，要是被他知道，得把我皮扒了。”

章杰講。

“行，那把肉給我，我回去用豬肉給你換。”

陳虎把赤狐內臟掏出來，又大卸八塊扔在雪地里。

“虎子哥，你不要這肉了嗎？”

“不是不要，而是用這肉把狼從山上引下來。”

聽到陳虎講的話，章杰下意識地握緊獵槍，心里嘀咕著，虎哥怕不是瘋了吧，居然主動讓狼來尋自己。

兩人躲在樹后貓著，用赤狐皮一人一邊捂住脖子，不一會兒脖子暖和起來。

“章杰，你不如把這皮子賣給我，我給你二十塊！”

“你想的美，我計劃把皮子做成圍脖送人。”

“大羅村的羅翠妞嗎？”

陳虎剛問完，章杰臉皮一紅，扭捏起來“虎子哥，你聽誰說的？”

“我爸昨天來我家吃烤肉時候說的，說你前天一大早就去大羅村給羅翠妞家撿柴火了，所以自家才沒撿到柴火，有沒有這件事？”

章杰嘿嘿笑著，不回話。

兩人繼續蹲了會兒，突然一只棕色蒙古狼出現。

附近時不時傳來狼嚎，又有幾只狼朝赤狐的方向圍了過來。

“虎哥！這該怎么辦？差不多有七八只吧！”

章杰問。

“先看看情況，我咋感覺棕色狼與后面來的狼不像很熟的樣子呢。”

棕色狼體型高大，身上有幾道爪印，時不時回頭看身后的狼。

后面趕來幾只狼也始終與它保持適當距離。

“虎哥，我聽我爹講，狼群在爭奪狼王的時候，輸了的狼會被趕出狼群，那只狼看著有點像...”

陳虎一手捂住章杰的嘴，示意他不要講話。

棕色狼面對后面來的狼群發出一聲低吼，繃緊身子呲牙擺出攻擊姿勢。

“吼！”

棕色狼猛地朝離它近的一只狼撲了過去。

頓時場面變得混亂，七八只狼圍著那只老狼撕咬。

沒一會兒，老狼敗下陣來，夾著尾巴灰溜溜的跑到遠處張望。

那幾只狼對著地上赤狐肉啃了起來，不到半分鐘又走了。

“虎哥，這狼也太兇殘了吧，才這么會兒就把那只赤狐吃的精光。”

陳虎示意章杰不要說話，因為剛才灰溜溜跑掉的獨狼又回來舔食地上的殘渣。

“咔嚓！”

陳虎拉動槍栓。

老狼抬頭望著陳虎與章杰的方向，喉嚨連續發出低吼，往他們二人的方向走來。

“砰！”

陳虎扣下扳機，棕色獨狼夾著尾巴就竄。

“砰！”

陳虎瞄準又是一槍。

“虎子哥！中了！！”

章杰大喊道，因為狼流出的血液，在雪地里還是挺刺眼的。

“快處理！！”

陳虎再次拉動槍栓，把槍扛在肩上，迅速向獨狼跑去。

獨狼呲著牙，喘著粗氣，奄奄一息的樣子。

“大刀給我！”

陳虎接過刀，一刀把獨狼腦袋砍下。

這只狼至少有六七十公斤，為了不破壞皮子，剛剛那兩槍，一槍打在脖頸，一槍打在后腿根。

陳虎麻溜的把狼皮扒拉下來，還時不時觀察周圍的情況，看看有沒有狼來。

再一刀開膛破肚，這狼肚子里空空，估計好多天都沒進食了，怪不得剛才干仗干不贏比它矮一個體型的狼呢。

這次內臟通通不要，他得用這些內臟拖住待會兒趕來的狼。

“虎子哥快走！！山上的狼要來了！”

章杰大喊道，把腰間圓形手榴彈的保險銷拉開，等陳虎與自己靠近時，才把手榴彈磕了磕石塊，再扔出四十多米。

轟！！！

巨大的聲響震的烏蒙山都抖上一抖。

從山上趕來的狼群聽見巨響，不敢繼續嚎了。

“擦，干嘛不等它們靠近再扔呢，這樣還能炸死一兩頭狼，你這不是浪費這顆手榴彈嘛。”

不過陳虎也見識到這玩意兒的厲害，一枚居然能炸出三四米大的雪坑。

山上傳來一聲聲狼嚎，嚎的山下大隊的人全心驚膽戰。

“哪個狗日的，居然敢上山獵狼？”

“對啊！肯定是殺狼了，不然狼會嚎的這么慘？！”

丁家橋的獵戶們，全在村上獵戶隊長王國慶屋里議論狼嚎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