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虎看出章叔不相信自己講的話,解釋那頭野豬腳受過傷跑不快。
章叔聽到后是這個原因,心里好受許多。
因為野豬一直是在烏蒙山中層活動,除非冬天下大雪才會主動下山找吃的。
可冬天的烏蒙山,氣溫能到零下二三十度,這年頭大家穿都穿不暖和,更不用提上山打獵了,都想待在家里茍完這個冬天,要是凍死在山上多不劃算。
再加上野豬皮糙肉厚,嗅覺靈敏,在雪地里跑的速度極快。
即使作為十多年老兵的章叔,他在烏蒙山打獵十多年也只中過兩頭野豬。
并不是因為他槍法不準(zhǔn),而是不敢上山,烏蒙山除了野豬之外,還有更兇殘的動物,比如豹子,老虎,狼,黑熊這些……
這些動物,人類與它們對視一眼就能心驚膽寒,這是人類進(jìn)化中的生存本能,刻在基因里的警惕,除非真碰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腎上腺素飆升才敢硬干。
章杰把鍋里的魚湯給弄在盆里,端在桌子上和他爸一起吃。
陳虎遲遲不走,在屋里看了一轉(zhuǎn)都沒有看見家的槍。
章叔看出陳虎來的目的,“你是來借槍的?”
“嗯!”
陳虎不帶任何猶豫地點著頭,“我想趁還沒有真正入冬,上山打獵看看有沒有貨?!?
章杰聽見,把碗一放,看著他,“虎哥,幾天前,我和我爸還聽見山上傳來狼嚎的聲音,山上的狼群應(yīng)該又添了幾只幼狼,現(xiàn)在下雪山上沒有吃的,上山打獵太危險了?!?
“富貴險中求,再說了手上有槍我還怕它們?”
陳虎自信講著,因為前世,他在黃石公園打過獵,玩過槍,并且他對自己槍法也有很有信心。
“打獵可是很危險的事情,你要想清楚喲,虎娃!”章叔又問陳國中同沒同意?
“我知道很危險,不過我不怕,而且我爸也同意了?!?
章叔見陳虎一臉認(rèn)真的模樣,便讓章杰去取槍。
章杰去柴房抱著兩個木箱進(jìn)來。
“虎娃,我有兩把槍,一把是我在七零年當(dāng)護(hù)山員發(fā)的獵槍,一把是之前打美狗的槍?!?
“咔嚓!”
兩個箱子打開。
一把“鷹”牌齊齊哈爾產(chǎn)的立式雙管,另一個箱子里面是拆下的上護(hù)木、槍機(jī)組件、彈倉等零部件。
相對于獵槍,陳虎能看出零部件的槍,章叔更喜歡,因為槍身、槍膛還有里面的子彈都被擦的锃光瓦亮,一點歲月的痕跡都沒有。
眼尖的陳虎看見槍匣部位有被打磨、戳掉的痕跡。
“章叔,這槍是日狗的投降槍?!”
日子投降時,日狗通常會將槍上的菊紋徽章等印記在機(jī)匣部位進(jìn)行打磨或銼掉。
“嘿嘿!你居然懂?它的確是一把投降槍。”
章叔眼中復(fù)雜的看著那把槍,“這槍陪我打過美狗還有小韓人,所以我把它拆卸保養(yǎng)?!?
陳虎看了看這槍管長度,比三八大蓋短了一截,但又有防塵蓋,這應(yīng)該是三八大蓋的改良款,九九式步槍。
這槍的威力射程遠(yuǎn)比三八大蓋,有效射程六百米,7.7mm圓型子彈,穿透力極強(qiáng),即使碰見三百斤的雄性野豬,兩百米內(nèi)也能直接貫穿皮膚。
最關(guān)鍵是他用的子彈是7.7mm的,在黑市上也極容易買著類似的子彈。
“章叔,你把九九式步槍交給我用唄?!标惢⒄f。
“你用個蛋!你先把獵槍用順手的?!?
陳虎曉得這把九九式是章叔的稀罕寶貝,但獵槍一般都是打野兔、野雞、鬣狗這些動物,像狼這種速度極快的群居動物,百米外很難打中,要是不能一槍斃命,那危險的將會是自己。
陳虎撒著嬌“章叔,我出去打獵的時候把九九式背上,等打完獵晚上就還給你,怎么樣?”
“章叔,你也知道,鷹牌這獵槍有效射程不遠(yuǎn),只能作為近戰(zhàn)時保命的武器?!?
“行吧,那我給你裝好,明早你來取?!?
“章叔,我會裝槍?!?
陳虎兩分鐘就把槍裝好,拉動下槍栓,“咔咔”響,他把五發(fā)子彈填進(jìn)去,又拿了兩排裝好五顆子彈的橋夾。
陳虎背著九九式步槍,握著鷹牌獵槍,現(xiàn)在裝備有了,就怕獵物不下山。
賀珍看見陳虎在院子里玩弄武器,把她嚇了跳,還以為是歹徒闖家里來了。
“你這東西哪來的?安全不?別走火?”
賀珍三連問,陳虎一一解答。
沒多久,聽見屋外傳來“咚咚咚”地叩門聲。
“誰?。俊?
陳虎邊問邊藏九九式步槍。
“虎哥,是我,章杰。”
陳虎跑去開門,看見章杰提著鐵鍋過來,原來是來還鍋的呀。
“虎哥,你明天是不是要上山打獵?”章杰問。
陳虎看著他心里嘀咕著,正愁一個人上山無聊,沒想到章杰就來了。
“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嗎?咱們就在山的下面繞一圈,不上山安全的很?!?
“好啊!但你別告訴我爸啊,我爸不想我上山?!?
兩人約好早上六點,章杰哼著小曲兒回去了。
賀珍聽到陳虎明天就要上山,詢問他能不能等風(fēng)雪過后再去,因為她擔(dān)心陳虎出事。
“你放心我有槍,再說了,我和章杰一起進(jìn)山,章杰可是練家子呢?!?
……
陳虎哄了賀珍好一會兒,才把她哄好,緊接著帶著兩把槍出門。
他還要去河邊繼續(xù)鍛煉身體,順道轉(zhuǎn)悠下看看田地里有沒有野兔、野雞,還能試試這兩把槍能不能正常使用。
陳虎脫掉上半身衣服跑到河邊,任憑風(fēng)雪落在他的胸膛上。
雪片落在他發(fā)燙的肌膚時,瞬間化成雪水,在他的記憶中,他看過部隊是怎樣在雪地里鍛煉身體的方法,就是用積雪敷在自己的身上,不斷挑戰(zhàn)極限、提升毅力。
用雪沙搓身子,等快要扛不住的時候,再把厚實的棉大衣穿上。
鍛煉一小時,山上時不時傳來狼嚎,陳虎這次沒有害怕,端著槍朝山上盲狙一槍。
“砰!”
一聲槍響在山谷中回蕩,山上的狼嚎聲立馬安靜,等他回去好久,山上又才傳來狼嚎聲。
章杰半夜三更來找陳虎,他因為興奮,一晚上沒睡著覺,又怕睡著后把時間錯過了。
“咚咚咚”叩門聲又響起,陳虎立馬去開門。
“虎哥,我怕錯過時間,睡不著?!?
“我也是!”陳虎講。
外面下著鵝毛般的大雪,要是真等天明了,估計都走不動道了。
陳虎立馬講著:“既然都睡不著,那我們現(xiàn)在就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