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雙，宮本武藏！

李武笑嘻嘻地往京都方向走回去，他覺得自己剛剛的當眾發言太帶派了！

這次他特意走小路，避開那些想偷襲自己出名的浪人們。

路過茶肆，李武甩下幾個銅板：“老板，來碗鰻魚粥！”

所謂茶肆，不過是一個臨時搭建的草棚，草棚里只有茶肆主人一人。

“武士大人，我這里哪有鰻魚粥這種吃食啊。”茶肆主人看打扮就是個附近村落的農民。

“那你這里有什么？”

“粗茶、劣酒、簡單點心，我這小攤子就這三樣。”茶肆主人把手在破布衣上蹭了許久，才給李武沏了杯茶水。

李武最后要了一壺茶和幾塊米餅、麥饅頭。

淺嘗一口茶水，李武眉頭皺起，“老板，你這茶水味道不對。”

茶肆主人趕緊跑過來鞠躬陪笑，“武士大人，這不是夏天快到了嗎？我加了些薄荷、紫蘇，旅途炎熱，可以幫您解暑。”

李武沒說話，揮手打發走了茶肆主人，但那壺茶是一口沒再喝過，米餅咬了幾口后也放在了原處。

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看來夏天真的快要來了。

一名白發浪人坐在了李武對面。

“喂，你腰上的長刀可以給我嗎？”他開口詢問。

手卻比李武更快抓上【天光】的刀柄。

“唰”的一聲，刀鋒劃破長空。

【天光】纖薄的刀身停在李武的頸邊。

“還行，看來那人沒用它殺過人，沒玷污了這把刀。”白發浪人說著把【天光】又推回了李武腰間的刀鞘內。

李武被這神人的一驚一乍唬住了，但面色鎮定，“我們去一邊單獨聊聊？”

“為什么？這里不好嗎，有草棚蔭涼，還有劣酒可以喝。”白發浪人不知道什么時候拿來了茶攤的劣酒壇子，倒了兩盞出來。

“你不怕茶攤老板知道咱們的身份？”李武看向推給自己的那盞劣酒，渾濁的液體完全沒有讓人想喝的欲望。

“哈哈，我還以為你變得聰明點了，行走江湖還是差點。”白發浪人一口干掉自己那盞劣酒，被辣的面目猙獰。

“茶攤主人是附近的山賊，茶水里下了藥，你雖然察覺到了但是太手軟了。他認出你是宮本武藏，跑去山上通知同伙了。”

李武起身要走，卻被白發浪人拉住，“別著急，你太依賴自己的小聰明了，當事情沒有按計劃發展時，更是要冷靜沉著。”

李武運起『死神之眼』，透視看到草棚外茶攤主人的尸體，他的心口有一處貫穿的刀傷。

他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被曾經殺死自己的人幫助并教育了，心里有些郁悶。

李武坐回座位，“哥們你倒底是什么人，你是不是才是真正的佐佐木小次郎？你要做什么啊，再來殺我一次？”

白發浪人把李武面前的劣酒也喝掉，“佐佐木小次郎不是已經被你干掉了嗎？我要是想殺你現在你早就和那個山賊躺一起了。至于我是誰，連我自己都忘了，大概是個沒有感情的殺手吧。”

“媽的，最煩裝逼的人，你以后就叫‘劍二’了！”李武愛給別人取名的臭毛病又犯了。

劍二很好奇，“為什么叫‘劍二’？”

李武叉腰，“因為天下第一劍是我！”

“那你以后叫我‘劍二’，我叫你‘武大’如何？”

“呃……‘武大’這個名字有點故事，你能不能換個？”

“武大，能不能把【天光】給我，我還是用它比較順手。”劍二盯著李武琥珀色的眼睛，“作為回報，我可以幫你殺一個人。”

世界安靜了下來，李武甚至能聽見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劍二，你倒是很講規矩啊？”

“規矩可以讓生活變得簡單，你給錢，我殺人，我的武道就是這么簡單。”

“什么人都能殺？”

“什么人都能殺。”

“那你幫我把天皇殺了吧。”

劍二瞳孔劇烈震動了幾下，然后低頭笑了起來，“能殺，但是我可不保證不會透露雇主的信息。”

“好吧，”李武的琥珀色眸子光芒大盛，此刻狩獵的兇虎露出了獠牙，“那你告訴我那晚是誰雇傭你殺我？”

世界安靜了下來，劍二甚至能聽見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劍二怔住了半響，“我還是低估了你的聰明！”

他不停地給自己倒上劣酒，一碗接著一碗。李武也不急，氣定神閑的等待著。

“不行！我還是不能告訴你！”劍二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我要是告訴你了，你現在的處境會更加危險！”

李武也沒想著直接通過劍二得知幕后黑手，而且能讓日本第一殺手閉口不言的人，京都應該就那么幾個。

“我現在沒有想殺的人，那你就直到我決定殺誰前，別讓其他人殺死我吧！”李武把【天光】扔給劍二。

“不能，”劍二看著手中的【天光】，“因為我的劍是‘死人劍’，不是‘活人劍’。”

“你丫就是一死劍人。”李武給劍二下了蓋棺定論，起身離開。

把【天光】還給劍二是李武深思熟慮過的，首先這把刀輕薄且過長，不符合李武目前的武道流派；另外他知道劍二是個講規矩的人，雖然嘴上說著不會保護自己，但他肯定會找機會還了自己的人情。

“等下！”劍二叫住了李武。

蝴蝶，李武又看到了雨夜那晚的蝴蝶。

劍二瞬身來到李武面前，“我從不教人，因為武道只能一人登頂。”

他把手放在【天光】刀柄上，“看好了，這一招并非是我的絕招，但世人卻只知此技。”

“【燕返】。”

劍二的手肘就像崩斷的琴弦一樣彈開，動作之快，使得三尺長刀的刀光僅像細針一樣閃動了三下。

“看清楚了嗎？所謂【燕返】是快速的三次斬擊。”

李武瞪大了眼睛，即使全力催動了『死神之眼』，也只是看見了劍二拔刀和收刀時的動作。

“你是用的反手劍？”李武不太確定。

“只有第一次斬擊是，反手劍拔刀快、力道猛，與你走的武道適配，可以多研究一下反手劍。”

劍二帶上斗笠遮住自己飛舞的白發，“這只是我的自說自話，我還欠你一次‘殺人’，你想好了我會找到你。”

他的人影消失不見，最后一句話也慢慢飄散。

“武大，若是再有人買你的命，我還是會殺了你的。既然走上這條道路，就要做好舉世皆敵的準備。”

李武大罵，“別叫我武大！”

……

李武一路邊走邊研究反手居合斬，根本做不到又快又恨，還經常砍傷自己。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天地為何物。

在他身后，太陽徹底墜入了琵琶湖。

于是，夏天從這個傍晚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