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團,找蒲團…】
就在陳陽倍感惋惜之時,長劍再次發出心聲。
蒲團!??
長劍焦急的情緒,陳陽感同身受。
不是錯覺,自己真能聽見法寶心聲!
陳陽思維敏銳,立即聯想到周灘屋里那個蒲團。
“看來我之所以能進來這個洞府,全是因為那個蒲團。”
即便知曉了原由,光憑這點信息,陳陽還是無從下手。
找蒲團,洞府里也有蒲團?
沒等思考出對策,腳下洞府忽然微微搖晃,仿佛眼前一切,即將消失。
【找蒲團,快…】
長劍催促的心聲傳進身體,隱約帶著遺憾,焦急。
【沒時間了…】
“蒲團蒲團…”
陳陽驀然動身,在洞府內四處亂飛,仔細尋找。
一張靈木桌,幾件法寶,一身衣物。
哪有什么蒲團?
洞府搖晃得愈發明顯,感覺隨時可能崩潰,就連他的靈魂都浮現出強行歸竅的趨勢。
視線晃動的厲害,陳陽本想臨時入微,看清周圍,奈何自己現在靈魂出竅,此刻根本無法做到。
急切之間,他不經意注意到那靈木桌邊,竟放著一個黑色陶盆。
盆內空有泥土,卻沒栽種靈植。
為何那個位置要放一個盆?
視線下移,陳陽在盆底發現端倪。
“是蒲團!”
盡管只看見邊緣,但陳陽一眼認出是何物。
他飛上前,試著搬開陶盆,可由于自己眼下不是實體,根本無法觸碰到實物。
手臂從陶盆穿進土里,不管他怎么嘗試,依舊竹籃打水一場空。
“該死…”
轟隆隆!
洞府在轟鳴聲中四分五裂,黑暗侵襲視線,一種拖拽感油然而生。
“呼呼…呼…”
靈魂出竅易,歸竅難,體感復原后,陳陽驀然睜開雙眼,急促的呼吸。
仿佛馬拉松跑了趟來回。
屋內一片透亮,不是燭光,而是白日天光。
天亮了。
“就差一點…”
陳陽緩過氣來,抬頭望向窗外。
晨曦微露上,浮著一片藍天白云。
經過一夜沉浸式冥想,養脈丹已經完全消化吸收,身體不僅完全恢復,就連體內靈氣也比之前充盈許多。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蒲團應該是一對,一虛一實……”
陳陽低頭掃了眼座下蒲團,思量著昨夜靈魂出竅的全過程。
盡管知道蒲團不簡單,可一時之間,他也想不出更多。
遲疑片刻,他不經意的想起了李路瑤。
“她不會把我的星銀霜心花摘走了吧?”
緊忙起身,開門瞅了眼。
還好,人沒走,星銀霜心花也還在。
眼下青天白日,花蕾被枝葉掩蓋了,咋一看去,跟霜心草沒什么區別。
陳陽視線投向自家木屋,靜靜觀摩了一陣。
“看情形,李路瑤一時半會還出不來。”
他先掃了眼坊市方向,沒看見有人往這邊來。
“周老頭外出未歸。”
陳陽回頭看向蒲團,想著趁周老頭還沒回來,趕緊再試試。
當機立斷,陳陽關上門,坐上蒲團,再次閉上眼睛。
于此同時,華麗大廳內。
“短短時間,能發現蒲團是關鍵,倒是機敏多智。”
周灘輕撫白須松了口氣,“可惜啊,到底還差一步,看來此子終究與青陽,有緣無份。”
趙平皺眉搖頭,看了眼祥云里盤膝閉目的身影,起身走出大廳。
轉眼三天。
旭日東升,朝陽刺破窗戶。
陳陽睜開眼睛,臉上很是納悶:“奇怪,為什么進不去了?”
接連試了三天三夜,那個飄渺奇異的洞府自從崩潰消失后,再沒有出現過。
陳陽無奈起身,端詳腳下的蒲團,沒等看出端倪,屋外忽然傳來一陣動靜。
“難道是周老頭回來了?”
顧著研究進入洞府的方法,忘了這里不是自己家。
這可如何是好?
陳陽做賊心虛,快步走到窗邊側身往外看。
只見西邊遠處田埂上,走來三人,身上均穿著黑衣,左肩處還繡著虎紋。
“是黑虎幫的人。”
認出來人身份,陳陽頓時松一口氣。
看三人行進方向,明顯是沖自己家方向,上門催債來了。
“算起來,今天好像是還債的日子。”
陳陽頓時頭疼,靈石都用來交租金了,現在兜里比臉還干凈。
哪還有靈石還債。
不過只要不是周老頭,來誰都好說。
一想起靈木桌上那副字,里面蘊藏的劍意,讓陳陽不由得心有余悸。
如果那幅字出自周灘之手,那他一定不是普通散修。
坐擁一座洞府,還有各種法寶…
這才是真正的隱世高人。
周灘的修為,絕對不可能是啟靈境。
只是他想不通,這等大人物,為何還要在閻關山,這種邊緣之地蝸居?
就算扮豬吃虎,也得找個有虎的地方吧?
除非,他有別的目的…
此事過于蹊蹺,倉促之間捉摸不透。
“還是先想辦法應付黑虎幫吧。”陳陽躲在暗處,看著窗外。
自己現在一窮二白,除了這條命,還能拿什么去應付?
思忖間,黑虎幫三人走過陳陽租的半畝靈田,不約而同放慢腳步。
為首的黑膚大漢名叫張雄,虎背熊腰,不僅塊頭大,而且還有入微修為。
身邊另外兩人,則只是啟靈境,顯然是兩個幫眾跟班。
“雄哥,這幾株霜心草長得不錯呀。”
“這賣相要是拿去坊市,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張雄掃了眼霜心草,想起了陳陽借債的理由。
那小子接了玄霜閣的靈植委托,借的靈石,便是用來買種子。
閻關山地處豫南,常年陰濕,在這里種霜心草,可不是件易事。
否則以玄霜閣的實力,哪用得著發布懸賞,委托他人。
“這些都是玄霜閣之物,長得再好,咱們也不能碰。”張雄收回目光,繼續行進。
三人來到木屋外。
剛停下腳步,張雄身邊的兩名手下,便要上前踹門。
然而走沒兩步,便被靈符屏障阻隔彈退。
二人面面相覷,有些始料未及。
“什么東西?”
一人還在摸索一探究竟,另一人已經回頭道出了情況。
“雄哥,這小子用了靈符。”
張雄眉頭一皺,雙眼入微,立即看出端倪。
一個弧形屏障如同倒扣的大碗,罩住了整間木屋。
“為了躲我們,連靈符都用上了。”
張雄打量幾眼,發現只是低階靈符,心里頓時有底。
這種靈符,只能攔住啟靈修士,對入微者,形同虛設,只需費點功夫,便能強行破開。
他輕蔑冷笑,甩手示意兩人讓開。
“有錢買靈符防我們,沒錢還債?”
張雄摩拳擦掌,聲音高亢:“陳陽,別以為接了玄霜閣委托,我黑虎幫就拿你沒轍。”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數到三,你若是乖乖滾出來求饒,我可以饒你一命,否則,等我破開這屏障,便讓你體會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換作平時,他早動手了。
可顧忌這小子接了玄霜閣委托,這才先禮后兵,希望對方識趣點,主動現身。
還債還債,即便還不起,也得給個說法。
大不了當賣玄霜閣一個面子,給他拖延幾日,現在霜心草長得好,給玄霜閣交了貨,還愁沒靈石還?
躲著不出來,還一聲不吭,這要是不給點教訓,那可就壞了規矩。
否則事情傳出去,以后各個都躲著,黑虎幫在閻關山,還怎么要債?
話音落下半晌,屋內不見一絲動靜。
三聲倒數,毫不理會。
“敬酒不吃吃罰酒,給老子裝死是吧。”
張雄五感入微,確認屋內有人,頓時青筋暴起,擺出架勢,“別以為一張靈符,就能高枕無憂。”
“今日,便讓你知道知道,閻關山黑虎幫,可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