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你瘋了！”

孫家有個壯漢武者搞不清楚狀況，也有可能是藝高人膽大，他不像其他同伴那樣，或呆若木雞，或驚慌失措，或撒腿就跑，而是抽出腰間橫刀，疾步向前。

薛鄂扭了扭脖頸，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一個面無表情的十二歲的少女做出這樣的動作，不會讓人覺得可愛，只會讓人覺得驚悚。

那個壯漢武者亦不例外。

情不自禁停下腳步！

“惡鬼啊！”

“這是被邪祟寄身，快回去，關門，請門神，請仙師……”

郭貴的喊聲撕心裂肺。

郭家的那些人簇擁著他連滾帶爬地往郭家大院奔去，同時間，在長街兩邊看著熱鬧的人，也紛紛跑進自家屋子，各種關門閉戶的聲音砰砰響起。

壯漢在猶豫。

猶豫就敗北！

好吧，就算他不猶豫，也是死路一條。

薛鄂真氣勃發，運轉玄陰幽冥步，紅影一閃，宛若鬼魅，從那個壯漢身邊如風一般飄了過去。

橫刀握在壯漢手中，卻沒有時間出手。

別說出手，就連提刀格擋的念頭剛剛升起之際，他的腦袋就和身體分離，掉落在地，像皮球一般滾動。

孫家的其他人，沒人敢反抗。

有的在跑，有的邁不開腿，在原地瑟瑟發抖，兩者并沒有區別，都只有死路一條。

薛鄂化身一條紅影在人群中來去。

伴隨著雪白如匹練的刀光，刀光所過之處，所有人全都一個死狀，那就是身首異處。

憤怒！

少女雖然已經消失，憤怒的情緒還在！

對薛鄂來說，眼前的這些人是可有可無的螻蟻，卻是少女憤怒的對象，她沒可能讓他們活下去。

死！

所有人都要死！

薛鄂當然可以摒棄這情緒，不過，他沒有這樣做，他也想試試自己真正的實力，如何試煉，自然是實戰為佳，不殺人，又怎么算是實戰呢？

不過……

沒意思！

這些家伙太弱了！

轉瞬間，孫家的這些人就被薛鄂殺了個精光，尸體橫七豎八地躺倒在大街上，腦袋像圓球四處都是，鮮血從身下流出，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小小的血泊。

薛鄂望向長街那頭！

長街上，家家關門閉戶。

慌亂之中，一個小孩被大人丟下，此時，正坐在街中揮手蹬腿嚎啕大哭。

“吱呀！”

一側大門打開。

一個婦人奔了出來，將地上的小孩抱起，轉身之際，正好和薛鄂的視線在空中相逢。

冷風吹拂薛鄂的長發，露出蒼白而沒有表情的臉。

“饒命啊！”

婦人抱著小孩癱軟在地，一點點地往街旁的屋子挪去。

“哐當！”

先前還開著的門突然關上。

婦人欲哭無淚，渾身顫抖。

小孩也停止了嚎啕大哭，仿佛知道大禍降臨。

薛鄂轉過身，沒有理會長街那頭的母子，而是面向郭家大院，此時，郭家的門已經關上。

朱漆大門上，一左一右兩個門神的神像在發光。

“她進不來的！”

“門神能夠擋住她！”

“不一會，仙師就會趕來！”

……

郭家大院內，有人在說話。

聲音顫抖，更像是在給自己壯膽。

薛鄂看了看門神像，又看了看門前的兩座石獅子，有兩頭獅子虛影從石獅內逸散出來，趴伏在他面前，露出了小腹，像哈巴狗一樣在他面前爭寵。

至于門神。

此時，正躲在門神像里面瑟瑟發抖。

薛鄂深吸一口氣，玄陰鬼身運轉，真氣爆發，整個人化為一道紅色閃電朝著郭家大院的朱漆大門疾沖而去，肩膀抵在門上，兩扇厚重的包著鐵皮涂著紅漆的實木大門瞬間化為粉末。

在門背后抵著的幾個郭家武者，此時全都飛了出去。

人在空中，身體化為血霧，如血紅的小雨灑落下來，打在庭院內的其他人身上。

“啊！”

驚叫聲此起彼伏！

薛鄂沖了進去。

……

郭貴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

雙手高舉在耳邊，兩腳朝天，像一頭笨重的沒辦法翻身的烏龜，在他的肚子上，薛鄂一只腳踩在了上面。

郭貴閉著嘴，仍然有鮮血從嘴角滲透出來。

這里是郭家的中庭，院子內，尸橫遍野，血流成河，郭貴另一側是檐廊，通往后院。

后院是家小和老弱。

“我娘在哪兒？”

薛鄂沉聲問道。

“我不知道……”

郭貴嗚咽著說道。

話還沒有說完，白光一閃。

“啊！”

郭貴發出聲嘶力竭的哀嚎，鮮血從嘴里噴出來。

薛鄂一刀將他的右腿斬斷，在膝蓋那里一分為二，鮮血如泉水從傷口涌出來。

“說！”

“給你一個痛快，不然……”

薛鄂話音一落，又是一刀。

這一刀將郭貴的左小腿也砍了下來。

“我要把你碎尸萬段！”

薛鄂盯著郭貴說道。

少女的臉慘白，依舊面無表情。

薛鄂并未威脅，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郭貴痛得嚎啕大哭，涕淚縱橫。

“你娘是松濤觀的仙師指定要的，除了你娘，還有其他的幾個人，我大哥帶著她們去了化龍山的松濤觀，你要找你娘，去松濤觀，放過我吧……”

郭貴抽搐著說道。

薛鄂知道他沒有說謊。

沒有猶豫，揮刀落下。

郭貴的腦袋也就和身體分離，滾到了一邊，頸腔內噴出的鮮血飛濺他一臉。

他依舊怒睜雙目，死不瞑目。

下一刻，薛鄂轉身離去。

紅色的小小的身影飄出了郭家大院，穿過了長街，離開了白沙鎮，往松濤觀的方向疾奔而去。

神性在不斷消耗。

祈禱者魂飛魄散，全靠神性維持在這個世界的存在，他在這個世界停留的時間不多了。

這段時間若是不能完成祈禱者的心愿，回歸之后所獲得的神性最多和消耗的抵消。

又不能切割出神種。

這就是賠本生意。

不管是人，還是神，不管前世，還是今生，薛鄂都不喜歡做什么賠本生意。

很快，他來到了在一片郁郁蒼蒼松樹林中的松濤觀，白墻碧瓦，甚是清幽。

隆冬時分。

林地里卻沒有一絲落葉，滿目青翠，瞧不見一絲變黃了松針，給人一種不怎么現實的感覺。

這山林，就像是畫上去一般。

“貴客上門，請進！”

松濤觀上空，有雄渾的聲音回蕩。

薛鄂面前，青石臺階上，原本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