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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賭石

顧時微走進店里,裝模作樣地仔細打量著那些毛料,實則全神貫注地豎著耳朵,聽陸道錚和白光遠那邊的談話。

原來,這兩位大佬今天現身,是專程來給這家店的店主撐場面的,旁邊那位看起來三十歲上下的男人,想必就是店主本人了。

因為顧時微聽到他們正語重心長地囑咐那男人好好經營店鋪。

書靈的傳音適時在腦中響起:“喂,你打算怎么引起他們注意啊?那可都是大人物,既得讓他們瞧見,又不能惹人煩,這也太難了吧!”

顧時微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在店內逡巡,最終精準地落在角落里的一塊毛料上,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傳音回道:“瞧我的。”

她狀似隨意地在店里踱步,最終停在那角落,伸手拿起了那塊白霧最為濃郁的毛料。

整個店里,就屬它的靈氣最盛,里面藏著的寶貝肯定差不了!

就算吸引不了那兩位大佬的目光,能引起店主的注意也是好的,搭上店主這條線,以后制造接近的機會就容易多了。

心里盤算著,顧時微又迅速挑揀了一塊同樣縈繞著濃郁白霧的毛料,還有兩個沒有霧氣的做偽裝。

整個過程干脆利落,如同在菜市場挑大白菜一般。

她這豪氣干云的架勢,加上毫不拖泥帶水的掃碼付款,瞬間引來了店里所有人的側目。

一道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充滿了難以置信和看冤大頭般的憐憫。

這打哪兒冒出來的敗家傻閨女!

哪有人這樣挑毛料,跟大白菜一樣!

付錢的時候,綠泡泡的錢果然不夠,顧時微心里嘆了一口氣,從銀行卡弄了些錢。

付完錢,店里面的人便詢問她要不要現場開石,顧時微當然是選擇現場開石。

隨著毛料師傅把毛料放在機器前,眾人的目光也一同跟過去。

雖然心里都覺得這姑娘是瞎買,肯定開不出好東西,但看熱鬧是人的天性,畢竟看“冤大頭”開垮,也是一種別樣的樂趣。

開石師傅經驗老到,指著顧時微挑的第一塊毛料,問道:“姑娘,這第一塊你想怎么切?”

賭石界有句行話:“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切割的走向,極大程度決定了料子的價值和損耗。

門外漢瞎指揮,好料子也能切垮。

顧時微心里門兒清哪塊料最好,但還是裝出一副懵懂又隨意的樣子,指著毛料上一個不起眼的凸起。

“師傅,您看著辦吧,我不懂這個。嗯……要不就從這兒擦個窗看看?”

擦窗就是磨掉毛料表面部分皮殼,露出內部玉質形成“窗口”,以便觀察種水、顏色和瑕疵。

師傅點點頭,這種“試試水”的開法很常見,他固定好毛料,熟練地操作起機器。

砂輪飛轉,石屑紛飛。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盯著那小小的窗口。

片刻,師傅用水沖洗掉石粉,湊近一看,搖搖頭,聲音帶著點“果然如此”的平淡:“沒有。”

圍觀的人群里立刻響起幾聲毫不掩飾的嗤笑和低語。

“看吧,我就說……”

“這料子表皮看著就不行,還指望出綠?”

“小姑娘,交學費了吧!”

顧時微臉上適時地露出一絲“失望”和“肉疼”,但沒說什么,只是指著第二塊毛料:“師傅,再開這塊。”

第二塊切割的過程,眾人的期待值降得更低,純粹是看笑話的心態。

結果不出意外,果不其然還是什么都沒有。

店里的嗤笑聲更大了,連店員看她的眼神都帶著點同情。

“唉,小姑娘,賭石不是這么玩的啊。”有好心的大爺忍不住出聲。

“就是,挑石頭得看皮殼、松花、蟒帶……”

“純粹瞎蒙嘛!”

顧時微沒理他們,指向第三塊毛料:“師傅,麻煩再開這塊!切……切大點!”

師傅看她這樣,心里也嘆氣,但還是依言操作。這一次,切割的聲音似乎都帶著點沉悶的壓力。

砂輪切入更深的位置。當師傅再次沖洗切面時,動作猛地一頓!他迅速拿起強光手電,對著切面一照——

一抹明亮、鮮活的翠綠瞬間透了出來!

“嚯!”師傅自己都忍不住驚呼出聲,連忙調整角度,小心翼翼地繼續擦磨。

剛才還嘈雜的店鋪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脖子都伸長了,死死盯著那不斷擴大的窗口。

強光手電下,那綠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濃郁,質地細膩,水頭十足,綠色鮮艷,正而不邪!

“漲了!大漲啊!冰種!翠綠!種老肉細,水頭足,色正!好料子!”

轟!

整個店鋪炸開了鍋!

“我的天!冰種翠綠?!”

“這水頭!這顏色!這得值多少?”

“看走眼了!看走眼了!”

剛才還嘲諷顧時微是“敗家傻閨女”的人,此刻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臉上火辣辣的,憐憫瞬間變成了難以置信和濃濃的羨慕嫉妒。

顧時微也沒想到這個竟然是冰種翠綠,這還是僅次于角落里的料子。

她偷偷瞄了一眼陸道錚和白光遠的方向,那兩位大佬的目光果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大漲”吸引了過來,尤其是店主,看著那塊冰種翠綠,眼神發亮。

顧時微微微勾唇,指向白霧最為濃郁的毛料,聲音堅定:“師傅,最后這塊,也麻煩您了。擦皮,全剝!”

全場再次屏息!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陸道錚、白光遠和店主,都緊緊鎖定了那塊其貌不揚的石頭。

前一塊冰種翠綠已經足夠震撼,這最后一塊,她竟要求“全剝”?

是盲目自信,還是……真有大貨?

開石師傅的神情也凝重起來,他仔細看了看那塊毛料的皮殼,又看了看顧時微篤定的眼神,深吸一口氣,拿起了工具。

砂輪輕觸石皮,這一次的摩擦聲,在寂靜的店里顯得格外清晰。

沒過一會兒,師傅激動的聲音再次響起:“高冰種!陽綠!高冰種陽綠!漲了漲了!”

一片寂靜。

“咕咚”不知是誰咽了一口唾沫,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下一秒,如同冷水滴進了滾油鍋,人群徹底炸裂!

“我出一千萬!姑娘!賣給我!”

“一千萬?你打發叫花子呢!我出三千萬!”

“五千萬!現金!馬上轉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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